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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見。”


    封彌澤隕不想生事,紀悠悠……紀右相家的小姐,從龍之功的紀右相,更是新帝的嶽丈,這一份殊榮是獨一無二的,眼下正是一家獨大的紀家。


    他擔待不起,也沒有什麽心思去應付。


    “屬下這就攆她走。”


    牧以對主子的話是沒半分異議的,當下就走了出去,沒有什麽客氣的,直接就趕人了。


    “葉將軍若是能安排,則盡早安排吧,這都已經找上門來了,看來我的行蹤也並不是完全保密著的,若是事漏,未免牽連葉將軍。”


    他麵色虛弱,語氣卻是依舊不卑不亢的大氣,隻稱唿他為葉將軍,卻絕口不提葉龍已經被封元帥的事情。


    在封彌澤隕看來,不是父皇親口封的,則名不正言不順,沒什麽好說的。


    他有著他的傲骨,雖敗猶榮。


    就算死也不可能放下的那些清傲,哪怕現在,都能夠在他身上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


    隻是他倒是想岔了的,他的行蹤根本就沒有泄露。


    紀悠悠之所以會知道他在哪裏,隻是因為封儲儀式當天,端王謀反。


    儀式當天,她作為紀家小姐,也是在場的。


    而後來情勢就亂了,她被爺爺安排著馬車送迴府去。


    路上卻是親眼見到了二皇子視死如歸般領著親兵前來勤王救駕,也親眼見到了他受傷敗落。


    果然是她看中的男人啊,就這份氣度,紀悠悠就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


    於是就再走不了了,她甚至是毫不猶豫地搬了馬車裏的小椅子直接砸暈了駕車的仆子,然後偷偷跑掉的。


    悄摸地跟著,也就看到了葉龍並未追殺他,而是將他安置了下來。


    也聽到了葉龍對他說的話,往北,去北承戰線找睿親王去吧……


    紀悠悠迴家之後,誰也沒說,她這兩天就悄摸迅速收拾了細軟行裝,直接就過來了。


    眼下被這樣攆,眼淚當下就出來了。


    她也不走,就在門前拐角處坐著。


    看著葉龍從院門裏出來,紀悠悠才去了那院子裏頭,牧以依舊在房前站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紀悠悠索性就在小院子裏坐著,大冷的天,這幾天雖然沒下雪了,但是雪化的時候自然是更冷的。


    她凍得嘴皮子都發烏,渾身打著抖索,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股子倔脾氣倔成了這樣,竟是就這麽頂著天寒地凍的天氣在外頭等著,不走,就是不走!


    先前牧以還睜隻眼閉隻眼的,後來,就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主子。”


    牧以走進房裏輕輕開口,“那紀小姐,在院子裏已經坐了幾個時辰了,一個單薄姑娘家,要是再這麽待著,怕是要凍壞了。”


    光是紀悠悠的姓氏,都能夠讓牧以記恨一輩子,但是到底隻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可憐巴巴又倔強地在外頭頂著寒風堅持著。


    又能讓人生出多少恨意來呢?


    牧以瞧著自家主子蒼白的臉色上似乎閃過了一絲動容,封彌澤隕眉頭皺了起來,“她究竟想做什麽?”


    紀悠悠的心思,他不是不懂。


    這麽多年,不少官家想要將女兒塞給他的,隻是他沒這個心意,也都一一婉拒了。


    紀悠悠就是其中之一。


    隻是其他官家小姐,多半是父母的意思,想要攀二皇子的身份,隻有紀悠悠,紀右相家的小姐,又有著端王為婿這一層關係了,事實上二皇子的身份就可有可無,不攀也沒關係。


    純粹就是她自己的意思罷了,家裏寵她,也就由著她的性子。


    從十二歲開始就想嫁他,這已經四年了,她也十六歲多了。封彌澤隕大她九歲,此時已經是二十五歲的年紀。


    家裏不是沒安排過其他人想讓她嫁的,隻是她動輒要死要活,一副非君不嫁的態度,倒也讓家裏沒轍,也就耽擱了下來。


    能堅持這麽長時間,也是挺不容易的。


    牧以對主子這話不知道應該怎麽作答,“呃……主子,女兒家心裏的事情,我是不懂的。”


    封彌澤隕眉頭依舊皺著,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罷了,她愛等便讓她等著吧,不多時她就會知難而退了,反正我們也快離開這王城了。”


    隻是紀悠悠卻是比想象中更能堅持得多。


    她也不說要進來見他,她就隻是在外頭等著,隻是中途給牧以遞了一瓶傷藥,又遞了一瓶丹藥,希望他能夠轉達。


    什麽多話都沒有。


    葉龍終於是安排好了,天色漸暗的時候安排他們出城的,那時候正值王城守備軍換崗的時候。


    管束最為鬆懈的時候,尤其是城南門原本就人多又雜,早已經管束越發鬆散了。


    出城並不困難。


    葉龍原本是打算攔著紀悠悠的,但是得到的就是這個紀家大小姐的冷眼,“葉將軍若是敢攔著我,葉將軍做的這好事,我一定會好好和爺爺說一說的!”


    話語中充滿了威脅之意,就連葉龍都沒有任何辦法。


    “不讓葉將軍為難,她愛跟,便讓她跟著吧。”


    封彌澤隕終究隻說了這麽一句,朝著後頭看了一眼騎在馬上艱難跟著的少女,便被牧以扶進馬車裏。


    出城還算順利,就朝著北邊一路而去。


    從王城到北承,急行軍也得兩天時間。


    封彌澤隕的傷勢嚴重,雖是暫時不致命,但是拖久了,是會壞了體質落下病根的。


    所以隻能一路急行軍。


    隻是他們的馬車後頭,始終一匹馬在跟著,馬上騎乘的身影,雖是看上去都有些搖搖欲墜了,但卻沒有落後半分,始終緊咬著跟著不放。


    “主子,那紀小姐還在跟著……”


    “等她累了自然就會迴頭的。”


    封彌澤隕說得很淡,眉頭卻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但是就這麽半天趕路下來了,紀悠悠依舊跟著。


    直到他們抵達了第一個落腳的鎮子時,找了旅店入住,馬車停下,封彌澤隕剛被牧以扶下馬車,就聽得後頭達達的馬蹄聲跟了上來。


    少女策馬在旅店門口停下,她麵容早已經不能用疲憊憔悴來形容,簡直麵若死灰一般,卻始終倔強地咬著嘴唇。


    馬一停下,剛下馬,腿腳就已經軟得站不住,直接歪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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