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相同牌出現的頻率升高,基本每個人都抽到過,所以幾輪下來大家手裏的撲克牌數都相差無幾。  瑪麗夫人露出不盡興的表情,在新一輪抽牌開始前,興致滿滿地說道:“我有個好的提議。”  她頓了頓,看著眾人,很顯然沒人會真的相信這個變態婦人會有什麽“好提議”。  “這真的是個絕妙的提議,你們會喜歡的。”瑪麗夫人笑了起來,“接下來抽到j的人會獲得魚鉤,意味著他可以直接釣走其他六人裏任選一人所擁有的全部撲克牌。而抽到a的人,將會失去所擁有的撲克牌。”  在小貓釣魚的遊戲裏,j因為形似魚鉤,所以是最大的牌。  而a與之對應,是最小的牌。這兩張牌出現的概率相同,但卻是一張天堂、一張地獄。  趙小彤後悔得不行,因為她上一輪剛摸到j。  “這個遊戲是看運氣的,你運氣好還會再抽到的。”方裏寬慰了她兩句。  他沒什麽追求,隻要不抽到a就行。  這個遊戲必須快點結束了,因為他發現隨著遊戲的推進,鐵籠裏的尖刺有生命似的越來越長。照這樣生長下去,他們會無處可躲,活生生在籠子裏被紮成篩子。  輪到方裏出牌。  籠門打開後,方裏聽到謝柏沅喚了他一聲。  “方裏,你來我這兒,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方裏走過去,不知道謝柏沅要跟他說什麽話,“你要說什麽?”  謝柏沅也許是因為當著瑪麗夫人的麵恐嚇了她的小羊羔,被瑪麗夫人記恨在心,方裏走近了才發現他籠子裏的尖刺尤為茂密,甚至有的尖頭已經紮進了他的身體裏,血液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  方裏有點擔憂:“你還堅持得住嗎?”  謝柏沅搖了搖頭,“她手裏有鑰匙,我還能忍,你把耳朵湊過來。”  瑪麗夫人開始不耐煩地催促方裏:“時間過半了,你們有什麽話可以到我的小羊肚子裏說。”  “我跟男朋友說幾句悄悄話,這您管不著吧?”  他一句話語驚四座,趙小彤差點沒腳底一滑摔個狗啃泥。  方裏一愣,反應過來後耳朵紅了大片,他表情複雜地看向謝柏沅,確定這人真的沒什麽大事,至少現在還能鬥嘴,而且什麽都敢說,一點也不害臊。  瑪麗夫人也沒料到這兩人會是這種關係,她十分淑女地掩住嘴做了個驚訝的表情。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謝柏沅嘴唇貼著方裏的耳廓,姿勢親昵地說了幾句話。  說完,謝柏沅鬆開方裏的手,示意他該去出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沅哥:收獲男朋友x1  這趟值了。第7章 抓鬮  籠子裏的尖刺越來越長,謝柏沅跟方裏說話的工夫,血液就沒停下來過,堆積在地上的血流到了籠子外麵,浸濕了方裏的鞋底。  不能再拖了,再這樣下去,謝柏沅一定會失血過多。  如果這把他抽到j牌,遊戲就能結束……方裏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桌子前。  瑪麗夫人將牌推到他麵前,示意他從中抽取一張。  方裏閉上眼睛屏住唿吸,從那疊牌裏抽了一張出來。  是紅桃j。  “我靠!方裏,你這手氣也太好了吧?”路銳瞄到那個紅色的j後整個人都快酸成檸檬精了,畢竟到目前為止,他輸掉的牌最多,七次撞牌裏有三次都是他出的牌撞了。  方裏也終於鬆了口氣,露出了笑。  看來他的運氣確實開了掛。  瑪麗夫人撐著下巴,“幸運的孩子,現在由你來決定,你選擇釣走誰的牌?”  被j釣走牌的玩家相當於直接輸掉了遊戲,而輸掉遊戲的人是會被小羊吃掉的。  方裏轉身看向身後,謝柏沅的情況看上去最慘淡,一排鮮紅的血腳印順著他的籠子延展到自己腳下,看上去就像是從謝柏沅的血液裏開出的花一樣。  而謝柏沅本人,被那些生鐵打造的尖刺架得雙腳離地,腦袋耷拉著仿佛已經失去了生氣。  其餘五人的狀況要比謝柏沅好一些,但目前為止幾人當中路銳手上的牌最少,其次是古鋒。  見方裏將視線投過來,路銳和趙小彤不約而同地伸手指向了另一邊的唐衝。  意思很明顯:釣走唐衝的牌。  唐衝也意識到當前的狀況對自己很不利,雖然恨不得掐死那兩個指向自己的新人,但他還是不得不忍住怒氣,諂媚地看向方裏:“小方啊,雖然今天衝哥沒在你邊上照顧到你,但也保你活到現在了不是?”  他此言一出趙小彤立刻在邊上呸道:“你得了吧,當誰沒看到顧嶽川怎麽死的?這要是被你貼身保護了這會兒估計已經過奈何橋了。”  趙妹子嘴巴毒了點,但這都是因為她心直口快,且有正義感,所以方裏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一圈人看下來,方裏收迴了視線。  瑪麗夫人說:“你很猶豫?”  方裏順著她的話重複了一遍:“是的,我很猶豫。”  瑪麗夫人問:“為什麽?”  她以為方裏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唐衝,因為看起來這些人裏唐衝的人緣最差,而且方裏跟謝柏沅又是……那種關係。  那個狂妄的年輕人已經半死不活了,她在愉悅之餘也替那人感到惋惜。  瑪麗夫人不喜歡優柔寡斷的人。  方裏的迴答更加令人出乎意料:“因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頓了頓,他又說:“瑪麗夫人,為了公平,我可以申請抓鬮決定人選嗎?”  瑪麗夫人喜歡公平,所以她大方地應允了這個請求:“可以。”  於是方裏得到了紙筆,他將紙撕成六份,在每份小紙條上分別寫上六人的名字再疊好。  方裏摘下頭上的黑色禮帽,將紙條丟進帽子裏,閉著眼睛開始抓鬮。  他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於是瑪麗夫人又不耐煩了,催促道:“好了嗎?隨便抓一張就行了。”  她看見那頂黑色禮帽就會想起利昂,這讓她感到不舒服,哦,利昂,可憐的利昂。  又摸索了一陣後,方裏動作一頓,睜開眼睛,道:“我決定好了。”  瑪麗夫人:“哦?你決定了哪一位?”  方裏說:“我還沒有打開看,我希望由您幫我打開這張紙條。”  說罷他補充了一句:“為了公平。”  “好吧。”瑪麗夫人從她的座椅上站起來,紆尊降貴般走到利昂的帽子前,她的小羊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邊。  瑪麗夫人將手伸進那頂帽子裏,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凝滯了,方裏奮力推開她,從帽子裏抽出了一把鋥亮的匕首,衝著那隻羊的肚子砍下一刀。  這一刀他是下了狠心的,匕首刀刃鋒利,傷口從羊的脖子一路劃拉到腹部,整根匕首完全沒入了羊的身體裏。  羊兒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腸子從肚子上的豁口裏流了出來。  瑪麗夫人愣了兩秒,隨即尖叫出聲。  緊接著,她的尖叫聲就被打斷了。從後方襲來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陰惻惻的男聲有如地獄修羅般在她耳邊響起:“夫人,我忍您很久了。”  隨著“噗嗤”一聲利器穿透身體的聲音,血液飛濺,瑪麗夫人被釘在鐵籠中,和她用按鈕變化出來的鐵刺永遠地融為了一體。  謝柏沅麵無表情地捏斷了手下纖長瘦弱的脖子,厭煩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外套是方裏給他披上的,如今不但被鐵刺紮得千瘡百孔,還染上了其他人的血。  其他幾人被他倆這配套的操作整懵逼了,馨馨站在鐵籠裏嚇得哇哇大哭,路銳一連爆了好幾句粗口。  趙小彤明顯還在精神緩衝當中,愣神道:“把她殺了鑰匙咋辦啊……”  古鋒隔著鐵籠哄著女兒,聞言也愣了,對啊,鑰匙咋辦?瑪麗夫人不是說殺了她就永遠拿不到七樓的鑰匙嗎?  唯一一個對七樓鑰匙不知所以的唐衝,目前正因為近距離目睹了謝柏沅狠心虐殺npc而對他忌憚不已。  “找到了!”眾人為鑰匙發愁的時候,方裏那兒傳來欣喜的唿聲,“謝柏沅,我找到鑰匙了!”  他手裏舉著一把銀白色鑰匙,那鑰匙色澤相當漂亮,表麵滴血不沾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從羊的胃裏掏出來的東西。  十分鍾前,謝柏沅打著說悄悄話的由頭在他耳邊告訴他七樓的鑰匙極有可能就在瑪麗夫人身邊那隻小羊的身體裏。  “你頭上的帽子是魔術帽,裏麵也許能摸到有用的東西,”謝柏沅聲音壓得極低,溫熱的氣息全灑在方裏的耳朵上,“到時候你找個機會把羊殺了,羊的主人就交給我。”  雖然謝柏沅看起來已經相當虛弱,但方裏莫名地覺得他很可靠。  趙小彤愕然:“她居然把七樓的鑰匙藏在羊的肚子裏。”  如此看來,從一開始瑪麗夫人就沒想過讓他們贏得這場遊戲。  倒計時用的沙漏顯示,還有最後幾分鍾他們在第六層逗留的時間就會滿一小時,古鋒說道:“既然鑰匙拿到了,我們現在就上樓吧。”  除了唐衝,沒有人有異議。  唐衝突然被拉進六樓的副本遊戲,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為什麽要上七樓?我不去。”  鬼知道七樓會不會又有什麽湯姆先生冒出來跟他們玩新花樣。  趙小彤對著他沒好氣道:“你不去就不去唄,都是來保命的誰還顧著你。”  唐衝表情尷尬,大概是因為很少有人這麽不給他麵子。哪個上車的新人不是聽到有老手願意帶著自己就恭順地過來抱大腿的,趙小彤卻是處處跟他嗆聲。  路銳出來打圓場道:“沅哥他們接到的任務就是把企劃案送上七樓,所以我們一致猜測會不會這就是他們通關的要求。”  趙小彤:“幹嘛要跟他說?他不想上來就去自己找npc接任務啊。”  跟趙小彤這些新人不一樣,唐衝是知道的,每個玩家在副本裏都有一定概率接到特定任務,像七號車廂這種新手車廂,通常一個副本隻有一到兩個特定任務。接不接得到另說,接到後如果成功完成任務就能獲得直接通關的權力。  眼下謝柏沅他們就快完成任務了,意味著隻要跟著他們就能直接通過這個副本。唐衝裝作猶豫了三秒,點頭道:“那我跟你們一起上去,多個人多個照應嘛,哈。”  趙小彤睨了他一眼,又想嗆他幾句,被路銳先一步推走了。  七樓靜悄悄的,隻有幾個人的腳步聲。  方裏察覺到謝柏沅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他被盯得有點發毛,問道:“你看著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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