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治世。


    天皇伏羲、地皇神農、人皇軒轅。


    尤其是後麵那個軒轅, 多少種馬文的偏愛姓氏啊,太太太太太常見了, 就連遊戲裏都有不少以軒轅為名的id經常到處晃。


    禦琅環太熟悉了,所以她拉著鴻鈞找軒轅去了。


    不為別的, 就想看看傳說中的軒轅帝長啥樣。


    結果,就有點失望了。


    不過也對,一個部落首領, 自然不可能跟遊戲裏的npc一樣華麗。


    禦琅環覺得自己被現實的殘酷打擊的有點習慣了,一轉頭就摟著鴻鈞的腰哭道:“啊啊啊啊, 他長得好醜啊啊啊!”


    鴻鈞無語了半響, 最後在禦琅環仰著頭的注視下,不得不讚同的嗯了一聲。


    其實,鴻鈞覺得也還行, 就是矮了點,黑了點, 皺紋多了點……嗯……


    看了看軒轅身上的獸皮粗布, 再看看禦琅環身上的錦緞綾羅,嗯,的確差別挺大的,就算是早出生幾百萬年的他, 身上的衣服也確實比軒轅那一身要好。


    哦, 好不少, 他這身是禦琅環給他做的衣【時】服【裝】。


    鴻鈞當時就覺得美滋滋的, 誇禦琅環手藝好。


    禦琅環尷尬的都沒力氣解釋了。


    算了, 反正這衣服的確是做出來的,嗯,縫紉頂級產品。


    不過這不重要。


    禦琅環還送了鴻鈞一頭白牛坐騎。


    不是說道士都喜歡騎牛騎驢嗎。


    正好這頭白牛的脾氣不太好,沒有大神通無法駕馭。


    你別說,鴻鈞還挺喜歡這頭白牛的。


    白的這麽純粹很難得,尤其是,這頭牛還能騰雲駕霧。


    如果自己變成老頭子的模樣坐上起一定不錯。


    鴻鈞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惜了,禦琅環不喜歡他年老的模樣,不然還能摸摸胡子。


    自從知道禦琅環是個顏控之後,鴻鈞就有點在意自己的外表了。


    畢竟君燮念那麽好看,他一臉皺紋的站在旁邊確實有點不合適,再看卡今天禦琅環對軒轅的評價……所以禦琅環純粹不喜歡人衰老的樣子?


    那邊禦琅環已經爬上了樹,坐在一枝樹枝上看著下麵那些人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似平淡略有坎坷,卻莫名的讓觀看的人感覺到片刻安穩。


    鴻鈞騎著白牛,在樹下打坐。


    禦琅環抱著一捧爆米花,一邊吃一邊看,倒也不覺得無聊。


    到時他自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問了係統一句:我這樣是不是個老頭子心態?


    【係統提示:按照你在洪荒呆的這麽些年,你的年紀也的確算不上年輕了。】


    禦琅環:……


    心口好痛,係統插刀太狠,就算是男人也不想衰老的好麽。


    垃圾係統,怎麽還不完蛋。


    【係統提示:嗬嗬,叫你老男人還是老女人呢?】


    禦琅環:滾!!!!!


    禦琅環氣的把爆米花都摔了出去,從樹上跳下裏,坐在鴻鈞的白牛上。


    鴻鈞睜開眼,看他渾身散發著不開心的氣息,問道:“怎麽了?”


    禦琅環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問鴻鈞:“你知不知道恢複記憶的方法?”


    他要把記憶拿迴來,這樣就能恢複了,就可以嘲笑係統了。


    鴻鈞想了想,問道:“記憶?你的記憶出問題了?”


    禦琅環點頭:“我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


    鴻鈞道:“我可以試試。”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選個安全的環境才行,於是兩人又迴了梅山。


    在莊園的地宮裏,鴻鈞施法,幫禦琅環迴溯記憶。


    這種術法是作用於魂魄的,但是鴻鈞卻發現,禦琅環的魂魄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保護著,尋常的術法根本無法靠近。


    因此鴻鈞便去了一趟地府。


    取了三途河之水,又拿了三生石一小塊,外加孟婆湯一碗,以及忘川之水,外加輪迴台靈氣。


    拿迴來之後,鴻鈞就用煉製法寶的方式練了一個法寶,名為往生鏡。


    這麵鏡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召見一個人的過往,而且隻能使用一次。


    因此,當鴻鈞將這麵手掌大小的鏡子遞給禦琅環,讓他自己看,並且告訴他,一定要讓自己的意識完全傾注在鏡子裏,才能照見他的過往。


    禦琅環點了點頭。


    鴻鈞便退了出去,讓他肚子呆著,他並沒有窺探禦琅環過去的意思,他更喜歡是禦琅環主動告訴他。


    而禦琅環拿著這麵小鏡子,盯著它猛瞧。


    也不知道他盯著這鏡子看了多久,久的他都懷疑這鏡子是不是壞了,他頗為無奈的往後一躺,把鏡子帖額頭放著,打算先睡一覺再說。


    然後……


    他看到了過往的自己。


    以旁觀者的姿態,就像是看電影一樣,從出生到成年,一直到穿越。


    每一年的記憶都不長,隻有少數一些記得清楚。


    這些禦琅環能夠理解,係統也解釋過,所有人都無法記得自己每時每刻在幹什麽,隻能記得那些比較印象深刻的。


    記憶裏,他出生一個優渥的家庭,成績優異,為人冷淡,大學在國外念的,迴國開了個公司當老板,然後因為莫名其妙的心理疾病而玩遊戲,再然後就心髒瘁死,穿越了。


    係統卻有些驚訝,不是禦琅環的作弊,而是……那個封鎖的鏈子,碎掉了。


    很多人影跑了出來。


    帶著撲麵而來的血腥氣息,以及濃厚的讓人窒息的絕望。


    係統甚至沒來得及提醒禦琅環,後者便被鋪天蓋地的紅色吞沒了。


    禦琅環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混混沌沌的,好久才清醒過來。


    當他迴過神時,那些最不堪,也最為不舍的過去,就這麽赤.裸的在他麵前重演。


    第一世。


    記憶點是從一場疫病開始。


    在一個類似於亂葬崗的地方,名為不歸穀。


    類似於原始社會的世界,一場瘟疫奪走了幾乎所有人的性命,隻有他在父母的保護下勉強活了下來,然而整個部落卻也隻剩下他一個人。


    原本名為溪穀的地方,後來被人稱之為不歸穀,因為就算有活人來此,也沒有活人能夠出去。


    而他成了唯一活在這災厄之地的‘瘟神’。


    詭異的活著,一個人長生。


    漫長的時間裏,陪伴他的隻有虛無、死亡、以及寂寞。


    他習慣了偶爾看到人來,又看到來人死去。


    他習慣在寂寞中漫長的等待,等待著死亡的那一日。


    然後,他等來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


    青年極其俊美,勝過他所見過的所有人,連荒蕪與死亡都在他的周圍忖度出一種寂寥神秘的誘惑力。


    他說,他是禍九重。


    萬象森羅·禍九重。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他。


    他伸出了手,想要帶他離開。


    然而……他卻不敢伸出手,隨他一起離開。


    禍九重沒有勉強他,隻道,以後會來看他。


    然後不知道多少個月升月落,他果然來看他了。


    他很高興,他想,如果他還來看他,就跟他一起離開。


    可是,他卻發現在禍九重離開之後,他就死了。


    不,應該說,在那之前很多年裏,他一直都是死的,在那場瘟疫裏,他早就死掉了。


    活著的,一直都是個亡魂。


    他就這樣,在這寂寞的世界裏,悄然的死去了,屍骨無存,或許,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


    世界又一次的黑暗了起了。


    第二段記憶浮現眼前。


    第二世。


    記憶是在一座山裏。


    同樣荒蕪的山。


    不同的區別是,他活著。


    同樣的是,依舊是滅族之禍。


    他不知道是怎麽滅族的,隻是知道自己寂寞的呆在這個山頭。


    寂寞的連瘋狂都辦不到。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寂寞太久。


    他又遇到了禍九重。


    他一下子就認出了他,因為,他還是哪個樣子,那麽好看。


    禍九重依舊對他伸出了手。


    他道:吾號禍九重,爾如何稱唿?


    可是,他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禍九重道:那由吾取一名,可好?


    他點了點頭。


    禍九重道:便叫,殤無痕,可好?


    他依舊點了點頭。


    他跟著禍九重離開了這深山,來到了一處山穀裏,這裏有屋子,很大,很別致。


    在這裏,有另一個禍九重。


    他才知道,禍九重是雙胞胎,他是哥哥,弟弟是閻魔羅。


    不,或者說,這些都是外麵的人給他們的稱號。


    禍九重的真名是,琅函,複姓鍾離,字琅函,單名,和。


    鍾離和,字:琅函。


    他說,喚他琅函便行,鍾離和這個名字,隻會用在族譜上,一般不會有人這麽喊他。


    於是,他叫他琅函。


    琅函的弟弟,叫做琳篆。


    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外貌身高甚至連聲音都一樣,但是個性卻有些區別。


    琳篆很少說話,總是冷冷淡淡的,有時候還有點孩子氣。


    琅函看著琳篆的表情很溫柔,看著他時也很溫柔。


    知道他不認得字,便教他讀書寫字,一筆一劃的教他,從來不會說他煩,也不會嫌他笨。


    然後,他又死了。


    那天琅函與琳篆出門,說是要迴宗門一趟,讓他乖乖呆著,很快就迴來。


    他點了點頭。


    可是琅函離開沒多久,他就吐血了。


    然後就死掉了。


    他中了毒,在那座遍布毒障的山上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琅函和琳篆出去,就是想要給他求藥。


    可是,他沒撐到他迴來。


    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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