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高高大大的副官給周棉行了個正正規規的軍禮。 自從周棉遠渡來到聯邦後,每個月初與月末,副官都會來交接工作,周棉也經常找機會迴去處理自己冰河軍的軍務,邊疆的固守更是沒落下。 “辛苦了。”周棉拍了拍副官的肩膀。 “不辛苦!”副官一蹬腳,站直挺腰,隨後把帶來的幾分重要文件遞給了周棉。 周棉看了眼後有些疑惑。 這麽少? 副官隨即道:“克裏斯元帥明日也迴來探望上將,敘舊之餘會把剩餘的文件帶來!” 周棉一愣。 克裏斯要來? 敘舊麽? “好。”不過無論如何,對於克裏斯的到來周棉還是很高興的。 如今克裏斯不僅僅是冰河係的大軍官了,把皇室擊敗削弱後,如今冰河徹底歸了他和周棉管,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家族摻一腳,總而言之,手握重權。 克裏斯能親自前來聯邦和他敘舊,這份心意周棉很是珍惜。 “還有上將交代的事,我也已經辦妥。”副官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錦盒。 周棉瞪眼道:“……戒指?” “是的,我按照吩咐派人去了周穎小姐所在的星球取迴了上將的戒指,奈何路途實在太遙遠,因而耽擱了。” 周棉結果錦盒,打開一看,裏麵躺著個藍色的戒指。戒指因為年歲太久而失去了光彩,任憑主人怎麽嗬護也還是在一些不顯眼的角落露出了鐵鏽。 戒指色澤很普通,也沒有什麽設計,隻是單純一個環。 但周棉看見後便覺得踏實了,總歸這戒指在他身邊也已經成了一個習慣。 “做得好。”周棉笑著把戒指戴上。 周棉帶著副官去了會客廳,聽完了報告後便又迴廚房伺候他家那位小祖宗了,還給小祖宗講了一晚上的故事。 隔日,克裏斯果然如期而至。 克裏斯打的不是官方名號,用的也是自己的私人飛行器,並沒打算驚動聯邦外交部和官方政府接待。 他此行的目的隻是訪友,不帶任何身份那種。 “真的嗎?” 周棉笑道:“真的專程來和我敘舊?克裏斯怎麽忽然閑下來了,之前連打個電話都沒什麽時間。” 此刻,周棉正帶著克裏斯參觀自己的“新家”——植物廠。 “是啊,就是不想麻煩塞西爾上將,也不想做那些表麵的官方客套。”克裏斯笑了笑,道:“若是用官方名義來,我也無法和你這樣,像朋友般說說話。” 周棉頷首,看著眼前的男人覺得有些意外。 許久不見,克裏斯變了。 以前克裏斯和他一樣是戰場上的兄弟,大家大口喝酒大聲說話,形象邋遢舉止隨意。但如今的克裏斯…… 周棉覺得這也算是好事,畢竟克裏斯是變帥了。 如今的克裏斯高高大大的,收斂了戰場上的隨意,多了幾分攝人的貴氣與傲氣。褐發輸得整整齊齊,一身軍裝氣勢洶洶,五官不怒自威,舉手投擲間的風度皆流露出上位者的特別。 周棉道:“冰河……現在還好吧?” “好。”克裏斯笑著搖頭道:“有了聯邦的介入,皇室迅速倒台,即便皇室有擁護者,那也怪不到我們頭上,鍋都讓聯邦給背了。” “邊疆日子也慢慢好起來了,聯邦派人和我們一起發展邊疆,先解決那裏居民溫飽的問題。兩方人交換技術與分享人力,工程進度很快。” 周棉聽聞,隨即露出了笑。 克裏斯看著這笑,微微出神,隨後道:“周棉……你呢?” “……啊?” 克裏斯道:“你在這裏過得好嗎?” “好。”周棉很快便迴答了。 周棉無論在哪裏都能過,有口飯吃,有個較為舒服的地方睡就好了,而塞西爾已經因為他入住植物廠而把植物廠的後半部分裝修改了一頓,舒適程度再次提高了一層。 周棉覺得這樣便是好了。 “真的嗎?”克裏斯微微蹙眉。 周棉道:“當然。這裏不像邊疆那樣氣候惡劣,還能頓頓吃上熟食。” “我不是指這個。”克裏斯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麽說。 片刻,克裏斯摸了摸鼻子,像是迴到了從前那個莽撞的克裏斯,道:“我說的是……他對你好嗎?是真的像傳聞那樣,你們感情很好嗎?” 克裏斯總覺得,這樣的婚姻對周棉一定不平等,他作為周棉那一邊的,總覺得他被欺負了。 雖然事實上周棉沒人能欺負,但對於冰河而言,還是擔心的。 “周穎小姐之前也悄悄來問我你的近況,她也很關心你,隻是……拉不下那個麵子。” “……” 周棉愣住了。 片刻,周棉哭笑不得道:“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我是說。” 克裏斯看著周棉的眼睛認認真真道:“如果他真的對你不好,你不必為了冰河在這裏受委屈。你直接和我說,我們可以和聯邦協商,頂多合約上稍微吃點虧。” 周棉這下是徹底愣了。 克裏斯冷聲道:“如果不舒心,就離婚。” 周棉微微瞪眼。 克裏斯這樣的袒護讓他心頭發暖。 “我……” “離你個媽的婚!” 周棉和克裏斯齊齊一怔,轉頭就見塞西爾站在後頭,麵色如同平底鍋,周身氣場像極了煞神。 “寧有貓餅吧?啊?你誰啊你,冰河來的?一來就撬我牆角,慫恿阿棉離婚,你可行啊你……喲?”塞西爾站在遠處背對著克裏斯,因此一開始還沒看清,如今看清後驚訝之餘,也更加來勁兒了。 好咧,居然還是隔壁的統帥來挑釁他,挑釁到他家門前了! 在他的地盤鬆土,別說洗發水了,塞西爾覺得連頭發絲都是綠的。 塞西爾上前宣誓主權般站到了周棉和克裏斯之間,隔開了兩人,挑眉看克裏斯道:“元帥大老遠來聯邦拜訪,怎麽也不說一聲?這要不是我認了出來,豈不被我沒控製住揍了一頓?” 克裏斯一愣,不動聲色道:“我這次前來隻是想來探訪一下故友,若是給上將造成麻煩我很抱歉。” 塞西爾伸手攬住了周棉的肩膀,笑眯眯道:“不麻煩不麻煩,阿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周棉哭笑不得。 男人心,海底針。這前日還板著臉說要分房,今天怎麽就流氓起來了? 周棉兩邊都不好得罪,幹脆一手挽住塞西爾,一手拍了拍克裏斯的肩膀道:“我今天特意做了炸雞給小樂,你們也一起去吃吧?陪陪孩子也好。” 周棉已經和克裏斯約好午飯了,而如今塞西爾在這裏,周棉覺得如果自己不一塊邀請,這兩人怕是要打起來。 克裏斯溫和道:“我原本就要陪你吃一頓飯的。” “陪!咱們孩子要吃什麽就吃什麽!”塞西爾環住周棉囂張跋扈地前往飯廳。 周棉看著這兩人,一個冰河元帥,一個帝國上將此刻卻都像個三歲孩子那樣,不由得輕笑。 幾人前往飯廳,周棉戴上了防油的手套端出一大盤香噴噴的炸雞。 小樂抗拒外人,塞西爾還勉強能接受,但是克裏斯在,所以小樂全程抱著周棉的大腿走動。幾人坐在飯桌前開動之時,小樂就坐在周棉膝蓋上,周棉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給孩子剝雞肉吃。 看著小樂默不作聲吃東西的模樣,周棉低聲問道:“好吃嗎?” “好吃……!”小樂隨即抬頭,對著周棉甜甜一笑。 他好喜歡炸雞。 塞西爾在一旁看著小樂笑,頓時愣了。 再看了眼眉眼溫柔的周棉,心裏微動。 克裏斯也在看周棉,他察覺到周棉和塞西爾之間似乎有什麽隔閡,相處也並不自然,心底不由得有了自己的思量。 “周棉。”克裏斯夾了一個小雞腿放到周棉碗中,笑道:“過幾日咱們冰河的豐收慶典就要開始了,你打算迴來嗎?去年都是你負責慶典守衛。” 慶典將維持十五天,如果周棉迴去幫忙,就要待上十五天了。 周棉低頭沉吟。 周棉考慮的原因是因為慶典冰河有很多軍官可以勝任,但如今植物廠剛上軌道,非常需要他。而且還得考慮小樂,如果去了慶典,那就得帶小樂離開聯邦了……小樂如今能不能承受這些呢? 見周棉似乎在猶豫,塞西爾嘚瑟極了,仿佛打了一場勝仗,挑著眼、翹著鼻緩緩地把筷子伸到了周棉碗中…… 夾起了克裏斯給周棉的那塊肉。 周棉:“???” 接著,就見塞西爾很淡定地把那塊肉夾迴到克裏斯碗中,態度極有禮貌,笑眯眯道:“元帥多吃點。” 周棉:“……” 周棉轉移話題,對克裏斯道:“我想我暫時走不了,但有機會我會迴去慶典看看的。” “好。”克裏斯暗自歎了口氣。 一頓飯就在克裏斯和塞西爾的爭鋒相對中解決。 周棉全程屏蔽。 總歸塞西爾就是幼稚,而克裏斯也隻是為他打抱不平,這些一時半刻都說不清楚,幹脆眼不見為淨,吃完後直接摘下了一次性手套,抱起了小樂便打算以哄孩子睡覺為由離開。 在周棉摘下手套的那一刻,塞西爾卻是愣住了。 塞西爾看著周棉無名指上的藍色戒指,直接石化在原地。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