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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青山成親的第三天,新娘子迴門。彎彎跟著大夥兒去湊了熱鬧,人長得五官端正,跟人說話總是笑眯眯的樣子,給人感覺很親切。叫起王青山她娘那小嘴兒果真一個甜拉,穿了一件紅花衣裳,頭上別了一朵紅花,充分顯示出新媳婦的嬌美,一看也知道是個會打扮的。


    王青山跟在後麵讓幹啥就幹啥,那是一個勤快了。


    後來大夥兒就拉著長壽娘直誇她有福,娶了這麽個漂亮又可心的媳婦兒迴來。長壽娘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心裏得意自己眼光好才挑了這麽個媳婦兒。


    而暗地裏大家就揣測:“看那嘴甜樣,肯定也是個能說會道,嘴上一定饒不了人……新媳婦進門為討婆婆喜歡肯定得賣乖,瞧著吧,這樣的姑娘有得受的,過不了兩天,就知道厲害了……”


    年長的按經驗這麽推測,年輕的就想起自個兒剛進門那時的小心和恭敬,隻能說自己嘴笨,沒別人那本事,討不了婆婆喜歡。


    還有人羨慕起彎彎來,因為她一無公婆,二無妯娌。百首有唯一個大伯關係也僵了,百首又疼她,所以在他們家基本就是彎彎說了算。


    彎彎也隻是笑笑。隻不過他們家日子現在看著好些了,想當初村裏人遇見他們就跟避瘟神似的時候呢,那時她跟百首的苦誰又知道呢?


    王青山成親沒多久就進入農忙時節,這季彎彎家五塊田,不過有牛車所以也不用擔心。


    稻有早有晚。來生爺爺之前種的稍微早點。田裏黃燦燦的一片,已經到了收割的時候。夏日天亮得早,彎彎一早起來煎了幾塊餅,又拿壺裝了水。三人拿著東西去了田裏。


    把東西放在田埂邊,三人拿著鐮刀下了田。彎彎開始割得生疏,後來也慢慢熟練了。來生瞧著像個孩子似的。幹活的速度一點不慢。


    慢慢田裏人多了起來,有人看見三人已經割出一小塊地方,驚訝道:“喲,你們一家子來得可真早啊!”


    百首便笑笑:“哪裏,也才來一會兒。”


    等到天完全亮敞開了,田裏稻也割了一半,三人坐下休息。彎彎把早上煎的夾肉餅拿了出來,壺裏的熱水也涼了些,天熱喝正好。


    等幾人吃完東西,又坐了會兒便開始繼續幹活。一上午時間把第一塊田的稻割了,另一塊田裏的早稻割了一半。


    吃過晌午飯。太陽越發毒,彎彎沒讓百首立刻出去,這日頭要出去繼續幹活保不準就得中暑。便讓兩人去睡會兒午覺,她自個把冰粉做好涼在一旁。


    百首也沒睡多長時間,一刻鍾的樣子便起來了,彎彎問他:“你雜不多睡會兒?這會兒太陽可曬了。”


    百首搖頭:“不睡了,平時本就沒這習慣。”心裏掛著事也睡不好,說著出了堂屋去了牛棚:“咱還沒用過碾,不知道一下午能整多少。我還是先去幹著,你就在家休息,等日頭小點再出來。”


    彎彎知道自己再說也白搭,便沒再開口,去屋裏把來生喊了起來。


    來生揉著睡眼惺忪的眼走出堂屋,很不滿嘟嚨:“人家還沒睡醒呢。”


    “現在睡個夠那你晚上雜辦?快跟著你哥去打穀場。一會兒就有冰粉吃了。”彎彎一邊催他一邊用東西引誘。


    聞言,來生立刻清醒了,問:“今天有冰粉吃?”


    “是啊,剛做好,一會兒就能吃。”彎彎一邊說著一邊把家拾丟進大背簍裏,然後拿給來生背上。


    把來生送出去,她迴廚房拿大盆裝了半盆冷水,將裝冰粉的盆放到裏麵,希望用這法子能加速冰粉凝固速度。隨手拿了把掃帚關好院門,朝著打穀場走去。


    路上她還能看到田地裏那些頂著烈日忙碌的身影。看來大夥兒早出來幹活了。也隻有在彎彎的那個時代人們才會窩在家裏乘涼,等到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才出門,那是因為每逢收割季節都有機器專門收割,還有便是二十一世紀的天氣是越來越反常,越來越熱。


    這個時代人們已經習慣午後就出去幹活。


    等彎彎到打穀場的時候除了他們家,已經有兩家在碾稻了。有家明顯是借的李柱頭家的牛,還有家沒牛,父子兩拉著繩一人一邊拉著碾滾動,那額頭上的汗水猶如下雨般直往下流,身上衣裳全部打濕了。


    百首已經把稻場鋪開,碾也準備好了,將牛牽過來就要準備開始,來生蹲在一旁悠閑的看著,這時候彎彎暗在心裏慶幸他們家買了頭牛,不然家裏這麽多地,若像上半年那法子,估計腰都要累得直不起來。


    也沒啥幫得上的,彎彎坐在一旁看著。等百首碾過一排,來生立刻把地上的稻翻一翻,然後再碾。後來彎彎發現這樣來迴碾出來的稻,上麵一層的倒沒啥,最下麵的稻有些已經被碾破,成了米。


    後來便和百首商量,每碾完一排,就把碾下的稻掃到一旁,然後再翻,碾第二次,這樣也不會把稻碾成米混在一起。


    一整下午,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才把上午割的稻全部碾出來。三人一邊收拾東西把牛牽迴去,同時把稻全部裝好背迴去,稻杆捆在一起也要背迴去,這能當柴燒。


    做完這些天已經完全黑了。一迴到家,彎彎急忙生了火開始做飯,來生耐不住全身汗粘粘的,一到家穿著衣裳就站在院子裏端了盆就朝頭上淋。


    百首也熱得難受,把活幹完也在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彎彎做好飯,也沒顧得上吃,弄了熱水先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才坐下吃飯。


    這天熱的實在讓人有些難受。頂著烈日幹活更不好受。


    第二日輕鬆許多,將剩下的早稻割完,碾出來,下午三人也不用頂著太陽出去幹活了。


    不過讓彎彎意外的是,下午三人正在家裏休息的時候,從隔壁村來了個買冰粉的。這立刻讓她有了啟發,不如每天少做些,在村子裏擺個攤,熱的時候喝一碗這冰粉提神又散熱服,不僅方便大夥兒,自己也能能掙兩小錢。


    說幹就幹,立刻把今日做的冰粉裝好,搬到牛車上,然後兩人趕著牛車轉鄉去了,田裏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大熱天能吃到這麽涼爽的東西,冰粉很快就賣完了。同時她也告訴大夥兒農忙時無法賣冰粉,但大夥兒可以來家裏買。


    隔天開始,彎彎便真在打穀場坡下擺了個涼粉攤,弄了個根長凳,然後搬了個桶,裝滿水,旁邊放了幾隻碗,而因為他們家有牛,村裏有人便請百首牽牛幫忙碾稻,自然是給銀子。


    頭一日都是一個村的來照顧把冰粉買完的,一個銅板一碗,有時候大夥兒要添個一兩勺彎彎也沒要銀子。所以,大家吃得都很高興,直說彎彎在這擺個攤好,熱得受不了的時候還能有東西能解熱。而且她選的地兒剛好在幾棵大樹下,又遮陰,吃東西的時候剛好乘涼。


    這樣過了兩日,剩作三塊田的稻瞧著也可以收了,這幾日找百首牽牛碾稻的越來越多,這才開始到後麵肯定越來趙多,兩人便商量著幹脆先把自家的稻給收了,到時候多曬兩個日頭便是。


    後來接連兩天三人都在田裏忙,割完稻,碾稻百首牽牛,來生幫著翻,裝,也用不著第三人,於是彎彎便幫著送送水,要吃冰粉了就端兩碗冰粉上去,其它時候則在坡下擺攤。


    估計著時間,把攤收了,有時候冰粉能賣完,有時候會剩一些,然後到打穀場幫著收穀。


    第三日終於把稻全部收完了,家裏當初本來計劃多修一間空屋出來的,後來瞧著地方太窄就沒修。也因為考慮不周,現在連放穀的地方都沒有。


    隻有浴室裏地兒稍微寬些,把用木板把浴室隔開,然後把所有的穀全部倒在外麵,用木板把邊上圍了,裏麵留出一小塊地方洗澡。家裏沒倉,隻有改日想辦法弄些布袋了。


    做晚飯的時候楊富貴來了,說是明天要雇他們家的牛,價錢還是那大夥那價兒算。


    百首讓他明兒直接牽去就行說啥錢,楊富貴堅決不同意:“正因為咱兩家關係我這才找你們,不然我就找李柱頭家的了,都給銀子何必便宜外人。”


    “你都說了咱們不是外人,我們還能要你們銀子,有需要把牛牽去用便去。”


    楊富貴還是堅持:“你們若不收銀子那我明兒就找別人的了,免得還累了這牛。”


    百首無奈隻好應了,等楊富貴一走,他端著水在院子給牛洗澡,一邊對廚房裏的彎彎道:“楊大哥堅持,幹脆到時候咱們少收些銀子便是。”


    彎彎對此沒啥意見。


    然後又聽見百首一邊拿著刷替牛洗澡一邊嘮叨:“壯子,這段日子可就辛苦你了,你放心,每天都給你整你愛吃的。”


    壯子是百首給這頭牛起的名字,因為買它的時候長得挺壯的,所以叫壯子。


    壯子睜著黑溜溜的牛眼看了百首兩眼,尾巴一甩一甩的很是愜意,又像是迴應百首:這點活算啥,俺年輕壯著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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