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和喬木一起朝陰風濃卷之處望去。我靠的是擁有的另類的天眼,喬木自然是高階鬼王的目力。

    結果,我們倆淡然而笑,隻是一場小虛驚。

    南洪府方向。鬼王方丈左手一柄金環大禪杖,右手拖著一個大口袋,正朝著草廬這邊疾速飄來。那灰塵,便是禪杖和口袋在地上拖拉所致。

    真是搞不明白,先前陰海大戰時,六指魔嬰將大口袋隨手丟在一個旮旯角裏,居然這袋子還沒被毀,還讓方丈給找到了。這元帥也真不錯,深夜裏竟然一人前來送袋子,顯然對我們也是一種示好。看樣子,那袋子也結實,裏麵的東西也算是一樣不少吧?

    喬木嘿嘿一笑,麵目恢複了尋常陰間鬼類的樣子,果斷是冷峻一酷哥,望著方丈,對我興奮道:“哈哈。今天晚上有下酒菜了。陰針牢裏有酒有肉,三胖子應該都幫老子收著呢!”

    我笑了笑,說:“小喬哥,那是什麽袋子,怎麽如此結實?”

    喬木笑而不答,反而是對那邊越來越近的方丈大叫道:“哎,那淫#僧。多謝了哇!一會兒,一起喝個小酒,聊聊床第美事,豈不快哉?”

    我這個鬼大哥啊,他就這品性。我都深深懷疑了,他是不是還是個處#男鬼呢?

    方丈不答話,但飄飛的速度更快了些。他為鬼王高階,尚無那種離地騰空飛行的本事,能飄浮離地近一米,也算是不錯了。

    方丈來到近前,倒是怕損了草廬的土質院牆,提著大布袋子和禪杖,翻牆而入。其陰氣消失不少。人也變得很平和。月光下,紅衣白格袈裟特別顯眼,自是一番氣勢。

    “灑家一向潔身自好,不煙不酒,不葷不色。先前打掃戰場,發現你的納彌袋子,便收拾了起來。戰場打掃比較麻煩,軍務也煩身,所以送迴來晚了,望你與野花道友多擔待。”方丈丟下袋子,對我們單手作了個欠揖,聲音不再如雷洪,低沉而透著磁性,想來也是不驚攪了草廬內的休息眾人。

    我驚了一迴,仔細看了看那大布袋子,確實是沒想到啊!我的這個小喬哥啊。寶貝玩意兒可真不少,納彌袋,這也是鬼祖的玩意兒,據說就是金瓶鬼祖的。

    喬木卻是嗬嗬一笑,道:“區區一破袋子,竟讓方丈大元帥親自跑一趟啊!也好也好,以後拾荒的時候。用著也順手。”

    我汗,無語。越發神秘的小喬哥,他這風格,嘖嘖嘖……

    方丈倒是沒什麽感覺,朝著草廬看了

    看,似乎目光落在了趙越正和鄭龍的房間門上。不過,他的目光隻是隨意停留了一迴,道:“納彌袋內物件從未動過,喬城隍是否要過目檢驗一下?”

    嗬嗬……看來,喬木這家夥當官的事情,已經傳達到了整個西南閻王治下片區大小陰司那裏了。

    喬木笑道:“不了不了,都是拾來的破爛玩意兒,補貼一下家用而已。”

    方丈點了點頭,道:“嗯。那喬城隍就好好享用這些破爛吧!陰針牢那邊的損失,冉冷知府已經命令公款補充了。死亡人員納入陰海戰事紀念名單,家屬撫恤照因公殉職辦理。灑家尚有軍務在身,先迴西府大營了。”

    話音落,方丈又卷起一陣濃烈陰風,迅速離去。不多時,已消失在戈璧之上。

    喬木興奮地拍了拍我肩膀:“駿馬基,秦文青能這麽一出,你和筱曉郡主也就算是夫妻了。他走了,說你隨時可以去西南閻王府見妻,不限定日期,希望你好生在陽間學習,同時履行好公職。這個假斯文閻王,居然靠著往生水餘香成功升級鬼神,真是太沒天理了哎!好吧,這迴算是所有的事情都了了。陰針牢裏打劫來的好東西不少啊,我馬上拿出來分享一下子。”

    說完,喬木速度猛快,打開納彌袋子,然後整個鬼都鑽了進去。他在袋子裏亂拱,把一樣樣的東西往外扔,都是品牌貨呢!

    最後納彌袋子空了,喬木鑽出來,左手拿著大糖塊,右手拿著一隻鹵豬蹄,左一啃,右一啃,吃得那叫一個香,還連讚著:“好吃好吃,多少年沒吃這麽好吃的玩意兒了。花基,來來來,你也應該補充點營養了。滿地的幹貨、水果、鹵菜你隨便點,為兄不照顧你了。”

    看著小喬哥這狀態,我沒來由的一陣心酸。唉,也許吧,他也說過的,吃得苦中苦,方為鬼上鬼。無論怎麽說,他還是做上了縣城隍,也算是要好一些了。

    聽喬木一番話,我心頭也安了許多。反正陳維超不敢打我主意了。閻王老丈人更牛啊,居然鬼神了,這靠山還是真心好!而往生水,實在太……無法形容了。

    見身上袍子實在太破,我便隨地找了打劫來的陰差襯衣、長褲和皮鞋穿上。肚子有些餓,又坐下來,拿起一隻鳳翅,又打開兩罐陰啤,和喬木坐著吃了起來。

    還不錯,陰間飲食的味道相當可以。喬木還邊吃邊說了,秦長歌在陰間沒做多大的事,倒是食品衛生這一塊搞得很不錯。

    正吃著呢,大黃和二黃全是兩眼露兇光,居

    然穿著老舊的小睡衣來到院子裏,個個倒是露出雪白修長的腿子來。姐妹倆顯然也是多年沒吃過好吃的東西了,一來就是抓起東西狂吃。

    大黃一邊啃著大塊的鹵牛肉,一邊拿著陰啤罐子指著喬木,罵道:“死木頭,就知道吃吃吃,還不快去地裏把棉花摘了?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再不摘都發黴了!”

    二黃抱著一瓶陰養快線,喝得咕咕的,一聽罵人,馬上停下,也吼道:“地裏的苞米棒子也得掰了,再不掰迴來,也要發黴!”

    “哎!是是是,二位夫人息怒息怒,本城隍這就去,這就去!”

    “城隍你妹,你就是個賤木頭,快滾!”大黃、二黃齊聲罵道。

    喬木連忙抓起一些吃的喝的丟進納彌袋子裏,拿著就往院外棉田跑去,也不管我這個兄弟了,反倒是不時就迴頭往兩個妻子腿上瞅,那個眼光好饑餓。

    嗬嗬,光看腿的話,兩位鬼嫂也應該是極美的人啊,誰知這上半身實在是不敢恭維。

    二位鬼嫂居然對我微微一笑,齊聲說:“野花小叔,你繼續吃著,喝著,別噎著。破閻王對他這個女婿還不錯,連往生水都舍得拿出來。”

    我笑了笑,連忙謝過二位鬼嫂,也拿了東西,說陪小喬哥去。但兩位嫂子眼睛橫翻好嚇人,齊聲斥:“可不許幫那懶鬼摘棉花掰苞米!”

    彪悍的鬼嫂讓我不禁打了個顫,趕緊答應,然後一溜煙追小喬哥去了。而那時呢,兩位鬼嫂也是不講究,叉開腿,坐在地上,又是一陣又吃又喝,好不快活。

    我在院外迴頭望了望,看著那情形,莫名地也更是有些心酸。再迴頭,喬木已到了不遠處的棉花地裏站著,須彌袋子很空癟,就放在他腳邊。

    喬木那時沒有吃東西,反而是帶著微笑看著院子裏狼吞虎咽的大黃和二黃,竟然一對黑白分明的深邃眸子紅了,眨巴著,眼睛裏晶光燦燦,似有淚液在積聚。

    看著這樣的小喬哥,我突然感覺到一抹不一樣的溫情在他的身上流淌著。不管怎麽樣,他依舊也是心懷有情的鬼男兒,算是好丈夫吧?

    喬木見我在看他,便有些慌亂的樣子,滿是豬蹄油腥的右手一抹臉,然後一臉油兮兮地衝我笑了笑,轉身就坐在地裏默默地吃起了東西。但他的淚水,還是不禁滾落了下來,落在手裏的一大把糖塊上,不時又抬頭看著院子裏。

    我心裏突然很塞,嗓子裏堵得慌。也許,小喬哥和二位鬼嫂這樣的三口夫妻,

    在陰間百年貧賤,過了太多的苦日子了;也許,小喬哥過的苦日子還更長。

    此時的喬木,流淌著一腔英雄柔情淚,哪怕他的兩個老婆還在那裏沒心沒肺地大吃著,還舉著陰啤罐子幹杯,撞得白沫子橫飛。

    我不想走過去坐在喬木的身邊,因為這個時候應該讓他一個人痛快地吃,痛快地哭吧!我則背靠著院外的枯樹,兩位鬼嫂黃昏時分還在這樹上看日落呢!

    我靜靜地吃著燒雞,喝著啤酒,察看著腦海裏的七公主三魂。她還是那麽安靜地躺著,容顏恬美之極,完美的九陽三魂圍擁著我弱小的九陰三魂。

    迴想被揪耳朵、被叫小呆瓜的日子,一起生死與共的時刻,我覺得我是這麽的幸福、滿足。而未來,我將更堅定地走著,一路上有她!

    過了好一陣子,喬木吃完了所有東西,最後一罐陰啤喝掉,將空罐子一捏,猛甩進死海裏,然後迴頭來望著院子裏,兩眼淚水依舊,深情綿綿地說:“大黃,二黃,老子一定讓你們天天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兩位鬼嫂迴過頭來,一個含著雞肉,一個叼著糖塊,驚愕。她們淚水突然滾落,卻一起將手裏的陰啤罐子砸向喬木,淒然齊罵道:“神經病啊?哭什麽哭?趕緊摘棉花!”

    我汗…&helli扔狀央圾。p;

    喬木一抹淚,滿臉油,嘿嘿一笑,趕緊低頭摘棉花。他居然幻化出了不少的鬼手影來,勞動效率超高,看得人賞心悅目。

    不到二十分鍾,所有的棉花和苞米都裝進了須彌袋子裏,很大一包。喬木將之搬迴來,我陪他一起進了院子。那裏,兩位鬼嫂已吃喝全飽,躺在院子地上,四仰八叉的,美#腿大露,看得我不好意思。

    喬木更是一丟包,往那裙下一掃,鬼鼻血要噴了似的,捂著鼻子就往屋子裏跑。我扛起包來,不沉,因為我力量又大了很多。

    我跟著進屋,迴頭看了看兩位鬼嫂,說:“小喬哥,還是叫嫂子們迴房睡吧?”

    “迴毛啊?她們睡覺要是吵醒了,老子又要被揍!就讓她們在外麵睡吧,老子迴床上睡。好不容易不跪著睡了,這機會要珍惜!”

    說完,喬木飄進了大黃、二黃的房間。接著,聽到他興奮的嘿嘿的笑聲,還有在床上跳的愉快撞擊聲,然後便是床垮了的聲音。

    我無奈地笑了笑,正想迴房睡去,豈料喬木神色緊張地從房間裏衝了出來,對我急道:“花基,情況不妙,走,咱們

    趕緊走!”

    “什麽情況?”我見狀心裏莫名一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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