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總是扶辰先醒來。


    而誰在地鋪上的人,總是四仰八叉不修邊幅。


    今日更勝一籌,頭腳對調了地方不說,幾乎擺成了一個標準的大字。


    他自床上跳下,將被她踢的已經基本不在床榻上的被子撿起來,蓋在她身上,而後自己穿上衣服,關上門,向著院外走去。


    冬寒更重,整個昆侖宮晨霧蒙蒙,地上結了一層霜,在神光籠罩之下一股世外仙境的寫照。


    這個時間是昆侖宮弟子晨練的時候,他走到練武場旁,便聽得聲聲極有節奏的叫喊,而練武場旁邊,一個坐在牆根的單薄身影,映入了扶辰的眼簾。


    洛塵因為重病,隻能靠牆坐在這裏,看著他們一眾人晨練。


    他走過去,在他身側坐下來,看了他一眼:“病成這樣為何不告假?”


    洛塵幹笑了兩聲,猛的吸了下鼻子,有些難為情的說到:“我這身子骨老生病,比不得師兄師姐們,要是一生病就告假,那基本上一整年要缺勤個大半。”


    扶辰挑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這個樣子竟然還是二代弟子中的大師兄?”


    被這麽一說,麵前的洛塵就又蔫了一半:“許是靈力太強,身子始終好不了,我也很無奈。”


    這話應該不是虛的,扶辰在昆侖宮那麽多年,深知大師兄的位置必然是弟子中最強的那個人才能被授予的重要的頭銜,麵前的人就算是個病秧子,能有這樣的頭銜也定然是實力的認證。


    “……抱歉。”扶辰有些尬,看著麵前縮成一團的洛塵。


    其實他提出的這個問題,洛塵幾乎每隔幾年,有新弟子入山的時候就有人問一遍,他已經不覺得有什麽冒犯了。


    坐在那裏看著麵前弟子的晨練,洛塵幹笑了幾聲:“說來我也是倒黴,每年的比拚都在冬季,基本上打兩場我就感冒,然後隻能落個二代大師兄的名號,哎,要是能讓我完整的來一輪,說不定還能再往上走走。”


    扶辰幹笑了兩聲:“就你這身子骨,算了吧。”


    待這晨練結束,練武場人群散去,墨川的目光直直落在了扶辰的身上,隻片刻,就見他徑直走了過來。


    原本坐在一旁的洛塵趕緊站了起來,連鼻子都來不及擦,拱手道:“我先告辭了!”


    話音未落,向著練武場外麵小跑了過去,腳下一滑,差點又摔一跤。


    當墨川站在扶辰身前的時候,整個練武場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空曠的場地上,溫潤的霧氣和金色的朝陽融在一起,空氣中閃爍著晶瑩的星星點點,像是漫天灑落的鑽石,將他們兩個人擁抱在最中央的位置。


    墨川自上而下的看著麵前的小狐狸,而扶辰也毫不畏懼,迎著他如刀一般凜冽的目光。


    “上神昨日說要同我一戰,我便來了。”


    墨川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人,冷笑了一聲,轉過身:“隨我來。”


    兩個人在濃重的霧氣中緩緩走到練武場的中央,轉瞬間便是墨川的兩道結界,將兩個人叩在其中,那充斥著整個練武場的晨霧,在結界完成的瞬間,蕩然無存。


    他極為霸氣的站在那裏,若不是他觸及了扶辰最不能被觸及的禁區,平心而論,麵前這個男人當稱得上是世間楷模。


    現在,他連想承認他優秀的想法都沒有。


    如同昨日排名賽一般,兩個人禮貌的拱手行禮,而後一瞬間,好似拉爆了空氣。


    墨川上神同昨日那些對手果然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不論是速度,力量,還是說用的劍技上。


    扶辰一邊破招,一邊思量著他出劍的路數,幾乎每一劍,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逼著扶辰用更加簡單的昆侖宮才有的劍法來應對。


    幸而之前努力讓身體記住了昭月教給他的十招劍術,不然此時此刻定然會下意識的用出昆侖宮的劍法。


    用出墨川上神無比熟悉的那些劍法。


    昭月慌慌張張趕到的時候,站在那結界之外,隻能感受到極強的劍氣,卻被墨川的結界隔在外麵,絲毫沒有打算放她進來的意思。


    她有些惱,左右轉了兩圈。


    本以為今天能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結果被扶辰一陣凜然炸裂的殺氣驚得頭皮發麻,火急火燎的趕來,還被人攔在外頭,惹得她一肚子起床氣無處發泄。


    墨川上神不愧是昆侖宮長老院之首,以扶辰現在的身子,終究是難敵他招招逼人的劍勢,就在那扶辰定然是躲不掉了的那一劍落下之前,轟的一聲,結界裏的兩個人都突然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扶辰有些不忿,切了一聲。


    這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樣子,除了昭月的定身術,還有誰能連著墨川上神一起定在這裏?


    就見墨川不可思議的看著扶辰,謹慎的吼了一聲:“什麽人!”


    而後,被扶辰白了一眼:“是我師父。”


    話音剛落,又是轟的一聲,方才已經消散的霧氣赫然出現在眼前,除了這茫茫大霧,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表情不怎麽好看的昭月。


    手裏的玉笛子咣咣的在墨川身上敲了好幾下,又敲了敲他對麵的扶辰。


    “兩位真是好興致啊,一大早在這裏活動筋骨。”


    說完,轉身看著墨川:“上神,不管怎麽說,這孩子現在是本尊的弟子,修學不過十幾年,你一個天族大將,拿出五分的力道就能要他的命,和他這樣真刀真槍的比劃,不合適吧?”


    她抬手,打了個響指。


    兩個僵硬的人瞬間鬆懈了下來,扶辰刺啦一聲收了雲鈺劍,往後退了兩步。


    而墨川手上的那把斬紅劍,也熄滅了火焰,被他收迴了劍鞘。


    他掃了一眼扶辰,衝著昭月拱手道:“方才打的入了神,有些沒注意力道,還望月尊見諒。”


    “上神麵對的畢竟是本尊的徒兒,這四海八荒滿打滿算也就他和夜冥兩個人,上神還是謹慎些好,萬一將他傷了,本尊怕昆侖宮擔待不起。”


    說完,睨了一眼扶辰,又開口道:“上神試了這麽久,可試出什麽來麽?”


    墨川微微一怔,沉吟片刻:“不曾試出什麽。”


    “那就好,往後上神謹言慎行,免得被人誤會本尊的徒兒偷了昆侖宮的劍法。”說完,轉過身,白了扶辰一眼,向著練武場的大門走了過去。


    扶辰跟著她邊走,邊迴過頭,看了一眼墨川的麵容。


    卻見他好似挺開心的一般,露出了一臉笑意。


    生生讓扶辰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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