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賢屏住唿吸,從一旁劃了個弧形,繞開了此刻明顯心情不佳的扶辰,走進了單玉林的寢室裏。


    同已經勘查完畢,帶著一臉輕鬆準備離開的昭月撞了個正臉。


    他慌忙行禮,恭敬喚到:“月尊。”


    麵上看起來還算穩得住,其實內心已經淚如雨下。他是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一個小門小派,先不說水平怎麽樣,這弟子怎麽就一個兩個都不怕死呢,各個都在太歲頭上動土。


    昭月抬手扶了他一把,沉吟道:“不礙事。”


    之後,睨了四下一眼,拉扯著雲霄賢到屋內一角,很是鄭重的小聲說到:“不要去追,不要去找,這人不是羽族可以對付的。”


    說完,抬起頭嘿嘿一笑,拍了拍雲霄賢的後背:“就這麽辦了哈,這事情我給你攬下來了,至於報答麽……就用尚好的藥材抵了。”


    他側著頭,看著分明是強盜邏輯還心情莫名大好的昭月,內心苦悶到了極點,長長歎了口氣。


    扶辰殺意難消,見她咧著嘴從屋裏出來,氣不打一處來。


    惡狠狠的盯著麵前的昭月,看得她心中隱隱愧疚,後背發涼。


    湊過去,賠了個笑臉:“哎呀……”


    誰知話還沒說完,那狐狸竟然冷哼一聲,背著手徑直出了院子。


    昭月愣了一下,眼神打量了一翻四周,看沒人注意到這邊,才快步跟了上去。


    可是那小狐狸走的極快,昭月在後麵一路小跑狂追。


    直到,他立在藥王穀那懸崖峭壁的邊緣,看著腳下深不見底的峽穀,才終於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麵前的女人,就見她氣喘籲籲,坐在地上雙手叉腰,胸口陣陣起伏,麵頰上滿是汗水。


    就那樣很是不忿的斜著眼看著他,此刻昭月的千言萬語憋在胸口裏,卻喘的一個字都冒不出來,憋屈的很。


    再看扶辰,別說汗水了,大氣都沒喘一下。


    他居高臨下睨著麵前的女子,胸腔裏積蓄了許久的話語像是開閘泄洪了一般噴湧而出,幾乎是對著她吼了出來:“我是不是同你講過那個混蛋不是好人,讓你離他遠點?你倒好,自己送上門!若是我沒有及時趕到,你想過後果麽?你想過自己有多莽撞多傻麽?”


    這始料未及的一聲吼,倒是吼懵了喘著粗氣的昭月。


    她以為他這麽生氣,是自己阻礙了他去追那半妖血脈的向玉林,妨礙了扶辰追查他與靈女的進一步關係。


    她還真就沒想過,他是因為她隻身一人去了向玉林的住所而生氣。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缺根筋?這世上有些人天生心狠手辣陰險歹毒,你這三十幾萬年白活了麽?那單玉林要是對你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昭月抿了抿嘴,被他吼的發不出聲音。


    甚至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解釋,不知道怎麽開口說這向玉林好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私下告訴她……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麵前的人對她的什麽解釋什麽好像,如果聽了恐怕會更加火大。


    “我告訴你!如果這種事情還有下一次!你莫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扶辰一股腦的將胸腔裏積蓄的那些不滿吼了出來,才覺得好像舒服了幾分,走過來,蹲下身看著麵前被他吼得愣住了的昭月,語氣終於是和緩了許多:“聽懂了麽?”


    昭月猛的點了好幾下的腦袋。


    那一瞬間,好似迴到了三十萬年前,人狠話不多的帝君,以劍指著她的額頭,沉沉低吼:“聽懂了麽?”


    見她點頭如同搗蒜,扶辰舒了口氣。


    “聽懂了就好。”說完,他有些關切的問:“那混蛋有沒有碰到你?”


    她眼眸輕抬,看著他關切的目光,突然吭哧的笑了出來。


    說起來,方才那一翻模樣,從別人的眼裏看起來,還真的就像是單玉林故意下藥欲行不軌一般。


    看著麵前不解風情的女人,扶辰的臉黑了一半。


    “你這是在擔心本尊?”她的聲音伴著那笑容,映入他的眼簾,那一刻,扶辰心裏咯噔一下。


    擔心?


    他沉著眼眸,點了點頭。


    數千年,他從未像方才那般情緒失控,就連撞破靈女同扶桑那不恥的行為的時候,也都不動聲色的全身而退,若這還不叫擔心,那世間再無可讓他擔心的事情了。


    那感覺很不好。


    扶辰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若是現在出了什麽事情,我還怎麽報仇?”


    這話,三分說給昭月,七分說給他自己。


    昭月看著他那有些窘迫的模樣,伸手扯了一把他的兩隻狐耳,就聽他“呀”的一聲,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她的雙眸。


    “小兔崽子,你還沒死,我怎麽會死在你前頭。”


    這種時候,聽到這樣的話語,說真的,扶辰就像是被人當頭砸了一棍子一樣。


    果然,這女人這麽欠揍,一點都不可愛!


    “你這女人怎麽迴事,我擔心你,你張口就是死啊死的。”


    “不是你整天喊著要殺我麽?”


    沒等扶辰反駁,她從腰間拿出那一片燒剩下的紙片:“哎呀,隻找到這件東西,不過基本上也能應證了我的猜測了。”


    扶辰看著她手上的紙片,小心翼翼的拿過來,那紙張很脆,但並不廉價,裏麵摻雜著絲絲銀色的線頭,絕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起的紙張。


    他兩指輕輕搓了一下,銀線的部位微微亮了一些。


    竟然是夾雜純銀澆築的紙品。


    翻過來,紙麵上剩餘的幾個小字映入眼簾。


    “辰殺月尊,勿……”他輕聲念出,腦海中想了一萬種可能的上下句,抬眼看了看昭月,“會不會是想連著你一起殺。”


    “我也有此判斷,隻是搞不懂,哪方勢力這般想不開,竟然想殺本尊。”


    扶辰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許是手中有能克你的法寶。”


    昭月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後的塵土:“你也太小看我了。”


    扶辰白了她一眼,而後目光依舊迴到了那一片殘頁上:“難道世間沒有能克製你上古月尊的東西?”


    她斜著眼,看著麵前這個專注分析那紙頁的少年,煞有介事的說到:“有啊,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怎麽可能沒有克製我力量的東西。”


    “是什麽?”扶辰抬眼,不解的看著她。


    她嘿嘿一笑,半蹲下來,指著他的胸口的乾坤袋,一字一頓的說到:“軒轅劍。”


    ------題外話------


    昭月:小兔崽子,又偷襲我!


    扶辰:……


    昭月:剛才這一劍還不錯,就是最後手抖了。


    扶辰:……


    昭月:學藝不精啊!


    扶辰:……我師父,可從沒教過我,如何打女流氓。


    昭月:說誰女流氓呢?


    扶辰:誰拿著我衣服我就說誰!


    昭月(看了一眼手上的衣服,藏到了身後)


    扶辰:你!


    昭月:隻穿著褲衩的男人,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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