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少年雙手都被那她捆仙繩綁的死死的,眼眸瞪得老大,慌忙去解那繩子上的咒語,片刻之後,那繩子是鬆開了,自己的腰封卻也應聲落了地。


    有那麽一瞬間,他嚇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這女人,明明頭兩杯還在同他抱怨靈女有多煩人,這怎麽第三杯下了肚,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白發輕錘,香肩外露,滿眼溫柔,媚態十足的非要脫他衣服!


    嘴裏念念叨叨的什麽天熱要脫褲,睡前要更衣……


    這種語句她是從哪裏聽來的啊!


    扶辰顧不上撿自己的腰封,眼瞅她又要伸手,趕緊飛身一躍抱緊了房梁。


    卻見昭月不知道何時拿了那玉笛子在手裏,往上一扔就打到了他的胳膊肘,一陣酥麻雙臂便沒了力氣,整個人直直掉了下去。


    嗯,幾乎沒有懸念的,穩穩落在她的臂彎裏。


    看著她麵頰上的紅暈與盈盈笑意,扶辰後背都冒出汗了。


    糟了!


    他掙紮一二,絲毫動彈不得。


    昭月那肩頭露在外麵,一搖一晃哼著小曲子,抱著懷中的少年徑直走進了裏屋,將他一把拋在床上。


    接著邪魅一笑,那笑容驚天動地,把扶辰嚇得縮進了角落,緊緊抓著床圍不鬆手。


    這女人的酒品,差的驚天地泣鬼神啊!


    容不得多想,眨眼間,身上果然就剩下一條褲衩了!


    扶辰瞪著大眼上下看了半天,自己明明抱著床圍紋絲不動,這衣服怎麽就說沒就沒了?


    此時此刻,就見麵前的她笑意盈盈,竟然抬手要脫自己身上那件睡袍,那脖頸下的衣衫越發的往下,胸口上一小塊彎月形的胎記很是顯眼。


    扶辰鼻間一股熱流,那鼻血噴湧而下。


    “咦?”她醉眼朦朧的看著床上那個捂著鼻子,滿手是血的人,魅惑的笑了笑,舌頭有些發硬的嚷嚷到,“等著,我給你拿帕子去。”


    而後,她在扶辰的眼眸裏晃晃悠悠的轉身,剛走了一步,被自己絆倒正麵朝下摔在了地上。


    扶辰嚇得半天不敢動彈,許久沒聽見動靜,才探頭看了一眼。


    這個女人死死趴在地上,竟然傳出鼾聲。


    床上的少年終於按著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天啊……”


    “天族都是傻子!”地上的人腦袋一揚,大喊一聲,扶辰一個寒顫趕緊往裏又躲了躲。


    見半天沒有動靜,他那俊俏的臉上的感動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以後得記得,這個女人,禁酒。


    次日,窗外陽光灑進屋內,昭月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猛然覺得頭上一陣疼痛,抬手就摸到了一個大包,卻想不起這個包是怎麽來的。


    穿好衣服趴在鏡子前來迴看了半天,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被扶辰打的,滿腦袋的疑問。


    從裏屋出來,一眼就見到扶辰鐵黑著一張臉,端正的坐在桌前,對著一桌子好菜,愁眉不展。


    她心中疑惑,走過去就拿了個饅頭塞進嘴裏。


    咬了一口,一旁男子的聲音沉沉響起:“你以前有沒有同別的男人一起喝過酒?”


    昭月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仰著頭思索了片刻:“要說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月海浣花閣成立的時候,大家一起喝過一次,再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整個月海浣花閣就禁酒了。”


    扶辰的麵色極黑,看著自顧自吃飯的昭月。


    敢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喝過酒是什麽樣子。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頗為嫌棄的說:“你要相信,禁酒是為你好。”


    “啊?”昭月撓了撓頭,“說真的,我還真挺喜歡喝酒的。”


    突然,那少年目光含著一抹殺意直勾勾瞪過去:“不可同除我之外的男人喝酒。”


    昭月一愣,那眼睛眨的和漫天星辰一般閃爍,嘴裏不忿的說到:“臭小子,憑什麽!”


    他沉沉吸了一口氣,半晌說到:“你可記得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麽?”


    別說,她還真就不記得。


    迴答不上來,但確實很好奇,把餐桌前的凳子往前移了移坐了下來,舀了一碗湯,問到:“還真就不記得了。”


    扶辰對這句話還真就一點都不意外。


    麵無表情,一字一頓的說到:


    “汙了本君清白。”


    噗的一聲,昭月那剛喝進嘴裏的雞湯一股腦全都噴了出來,不可思議的瞪著眼睛,看著身旁一本正經的少年。


    費了半天的勁,才問出一個字:“啥?”


    “你要對本君負責。”扶辰端正坐在那裏,麵不改色的從胸口掏出一張帕子遞給她:“所以,不可再同本君之外的男人喝酒。”


    昭月接過那手帕,擦了擦嘴和胸口濕了的衣襟,目光卻一刻也沒從他的麵頰上移開。


    瞅著麵前這個小子,雖然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但好像也不像是失了清白的模樣,八成就又是什麽新的套路,可能想讓她放鬆警惕好拔刀砍他。


    她吭哧笑了一笑,不以為然,又夾起來一根雞腿:“哎呀,你個久經沙場經驗十足的男人,怎麽跟個大姑娘家一樣啊,汙了就汙了,又不是頭一次,趕緊吃飯。”


    扶辰眉骨突突的跳,不知道她說的那不是頭一次,到底是說誰不是頭一次。


    不是頭一次他要她負責豈不是有病。


    看著她輕鬆樣子,他鼻腔冷哼一聲,雙唇上下一碰,蹦出來四個字:“彎月胎記。”


    這四個字,好似一枚炸彈,將昭月的腦袋殼炸冒了煙,那拿起雞腿的手就那樣停滯在了空中,一動不動。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極為艱難的扭過頭看著扶辰。


    他忍住胸口的笑意,語氣極為沉重的說:


    “……非要扒我衣服,捆仙繩鎖身咒,我跑都跑不掉……”


    輕輕歎了聲氣,當著她的麵很是可憐的抹了兩滴眼淚:


    “我都抱著房梁了,你看看,那房梁上還有我手掌印呢……”


    之後,拿起筷子,一臉哀怨的開始吃飯,昭月坐在一旁,好似一尊雕塑一般石化在那裏,直勾勾的盯著一桌好菜。


    扶辰看著她頭頂冒煙的模樣,心裏樂開了花。


    這剩下的半日裏,她在裏屋對著麵前的銅鏡來迴看了好幾遍,再三確認那彎月胎記的位置確實是有點低,平日裏穿衣她都裹得挺嚴實,應該是沒什麽機會露出來。


    那難不成昨夜自己真的對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下了手?


    昭月後背隱隱發涼。


    想著他午飯時說的那些話,突然就對自己的酒品來了興趣。


    她倒真是想問問夜冥,問問十言和姬芮,自己曾經在月海浣花閣落成的那一天,喝了那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會不會也是同他說的一樣,追著扒人的衣服。


    如若真是這樣,當年她扒的又是誰的衣服?


    哎,光是想想就覺得臉麵丟盡了。


    外屋的扶辰,此刻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擺在了麵上。


    雙手抱胸,眉頭緊鎖,看著麵前桌案上自己下下的行行小字。


    縱然昭月的計劃看起來確實天衣無縫,可他總覺得事情恐怕不是她想的這麽簡單,如果他們看到的隻是扶桑樂意讓他看到的東西……


    扶辰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靈女此時將翎妹的身份告訴昭月,甚至不惜冒著翎妹有可能會被昭月恢複記憶的風險而來,是為了什麽?


    真的就是如她所說的一般,她隻是想要給她一個名分,賣昭月一個人情?


    怎麽可能。


    窗外寒風驟起,那客院裏的的大樹葉子嘩嘩啦啦落了一地。


    九重天上玉清殿,扶桑看著手裏的書信,抬眼望著滿目絢爛的天光,笑著說到:


    “凜冬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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