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辰很是不滿的出了口氣,鼻腔裏還帶著一聲冷哼。


    “我想請月尊,幫我向扶桑,討一紙賜婚。”


    那話語緩緩入耳,最後一個音節消散之時,昭月的五官都要擠成一個大寫的問號了。


    賜婚?難道是昨天在女院門口,她看到的那個風情萬種,明顯有詐的女子?


    想到這裏,昭月渾身一冷,哆嗦了一下:“昨天那妹子品質怕是配不上你這天族太子哦,雖然是曾經的天族太子。”


    扶辰看她一臉同情的看著自己,眉骨突突跳了幾下:“不是我,是西海水君的兒子,榮絡。”


    “哦,現在想起來對不住人家大哥,要補償一下他家了哦?”


    扶辰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黑的難看。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昭月咯咯笑了起來,揮了揮手:“我呢,最討厭求人,尤其是求現任天君,不過嘛……”


    她伸手揉了揉扶辰的大白狐狸耳朵:“要是為了我可愛的徒兒,我就破天荒的去求一下。”


    話音剛落,手掌下的孩童瞬間沒了蹤影,那雲鈺劍直直頂著她的後腦勺。


    “做我師父,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了。”


    昭月不以為然,抬起右手擺動了兩下,扶辰由內至外所有的穿著,此時此刻都被她拿在手上,連條褲衩都沒給他剩下。


    前一刻還一股肅殺之氣的扶辰,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打赤條的身子,嘴巴長得老大,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什麽怒火,什麽殺意,蕩然無存。


    這女人!變態啊!?


    打架就打架!脫人衣服什麽意思?!


    還好意思說雲霄賢的九重迷陣,她自己才是正了八經的市井流氓吧?!


    那小臉白了紅,紅了黑,來來迴迴變換了好幾趟,忍了又忍,嘴間終還是吐出來兩個小字:“師父……”


    “噯!”


    那一聲迴答,滿是歡愉。


    他聽著她欠揍的聲音傳進耳朵,滿臉漲得通紅,收了劍一把奪過自己的衣衫,顧不上許多,站在原地慌忙穿了起來。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你要給人找的婚配對象,好歹要讓我有個由頭才好開口。”背對著扶辰,昭月不慌不忙的說到,“不然我這般突兀的跑去九重天,就為了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夥求個婚配,怕是扶桑會起疑。”


    “嗯。”扶辰一邊扣著腰封,一邊白了昭月一眼,“理由本君給你創造,無需擔心。”


    這話昭月委實不信,看著他成竹在胸的模樣,輕聲一笑,起身準備往屋外走。


    身後的少年咳咳兩聲,很是突兀的說到:“約法三章,打架不能脫人衣服,不能綁人尾巴,不能打臉。”


    她不可思議的迴頭看著他,兩隻眼睛瞪得老大了,扶辰卻麵頰通紅,扭過頭不看她的臉。


    “想什麽呢?你這小娃娃身板難不成本尊還有所覬覦啊?!”


    說完,敲了他腦袋一下,轉身尋吃的去了。


    扶辰有些不悅,雖然知道現在的他確確實實是個小娃娃身板,可也不至於讓她毫無想法吧?好歹曾經也是一頂一的美男子,風流倜儻讓多少女仙娥赴湯蹈火,怎麽到了她嘴裏就聽起來這麽詭異呢?


    其實昭月現在想的和他也差不多,據說這天族太子曾經是一頂一的美男子,氣宇軒昂很是受女仙娥歡迎,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早就已經對男女之事免疫了,方才還裝出一副純情的模樣,幸好見過他出神入化的演技,不然差點就信了。


    好歹也是獨寵了一個女人幾千年的家夥,送宮殿送珍寶送仙島,手段在四海八荒出了名的簡單暴力,總不會是個禁欲的家夥吧!


    越想越覺得這個太子套路深,昨日見他跟那藥王穀的女修卿卿我我,演技之精湛,那女修腦袋頂上都要冒紫煙了,不知道日後準備怎麽修理人家,想想那張頗有靈氣的麵容,屬實有點可惜。


    嘛,現今也顧不上摻乎他的事情,手頭有更為緊急的事情要做,一刻也耽擱不得。


    從廚房端了一碗稀飯兩個包子,又塞了一個雞蛋在嘴裏,踏進屋內的時候扶辰坐在椅子上很是專注的看一本百年史書。


    畢竟記憶和知識斷檔了一百多年,四海八荒現今的格局一竅不通,哪個族宗主是誰根本鬧不清楚,對自己以後報仇不利。


    昭月端著吃食,沒有打擾他,不動聲色的放在他手邊的案台上,轉進屏風之後,換好了衣服。


    扶辰眼角的餘光一刻也沒能從她身上移開,看著那般幹練的黑色外衫,與她那傾國絕世的容顏相得益彰,也未見塗脂抹粉,盤發髻的時候甚至連鏡子都未曾看一眼,卻美的驚世駭俗,絲毫不覺做作與妖魅。


    記憶之中,還真就找不出第二個人能與她爭個高下。


    晌午,院內落葉紛繁飄下,她腳步極快,直直出了院子,卻沒有往大熔爐的方向走,放慢了腳步,耳朵伸得老長了。


    那一路上聽聞的閑言碎語,不出意料的皆是在說扶辰與一個叫林生的中階弟子。


    她眼眸微眯,心中有了數。


    原來那女子叫林生。


    捏著手裏那瓶特殊的珍珠粉,笑著來迴拋了三下。


    一路上饒有興致的聽著各種版本的八卦,什麽兩個人已經私定終身,什麽那林生也要拜入月尊門下,還什麽要四匹麒麟獸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這藥王穀的弟子,想象力和八卦能力還真是不一般。


    不過這大概就是他要的效果吧。


    畢竟,期待越高,捧得越高,摔下去的時候,才會一擊必殺,讓她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狐帝那樣一個精明的人,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為這個小皇子訂下一紙婚約?以她對狐帝的了解,當狐帝知曉天命祭成功的拉迴了那歸入混沌的靈識,隻怕是會第一時間將這個小皇子嚴嚴實實的保護起來,恨不得抹消掉他存在的痕跡。


    畢竟,天命祭這種東西,那作為容器的狐族小皇子,一開始就隻是他捏的一個陶土人而已。


    昭月抬頭看著麵前不遠處的大熔爐,思緒紛繁。


    她會來這藥王穀討要尚品藥材,也是為了那不惜一切都要救出太子扶辰的狐帝。


    說是幾千年前,天族太子扶辰救了他們狐族皇脈,本就人丁稀少的九尾狐才延續至今。但也因此,扶辰身受重傷,差點把命都搭進去。


    所以此番當他知曉太子有難,就拚了老命要救他,攔都攔不住。


    狐族皇脈,加起來僅剩下八個人,他竟然非要同昭月上前線,為了讓他不幹出什麽悔恨終身的大事,硬是被昭月按在狐族族地不笑川,生怕他腦袋發熱連最後的皇脈也賠了進去。


    不過也幸好有他這勸不住的人幫忙,昭月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隻要開戰的鼓聲一響,她就能第一時間先行救下那天族的倒黴太子,確實沒曾想到扶桑竟然會對他先下手,搞暗中偷襲這一套下三濫的招數。


    狐帝早有預料,在不笑川以血養了一個陶土孩子,不顧逆天改命會被反噬的詛咒,陰悄悄的完成了天命祭。


    然後身子就散了架。


    明明挺帥氣一隻九尾狐,又怕冷又怕風,現在秋季一到,風一吹就躺三個月,每年都得讓昭月滿世界尋藥材,煉成大補的丹藥,以月族的秘術將養,才吊著半條命活到現在。


    從認死理這點來說,這狐帝還真就跟扶辰很有父子相。


    ------題外話------


    小主,喜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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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大後的扶辰】


    辰:曾經脫我衣服的毛病,好久沒發作了,該發作一次了。


    月:不是約法三章了麽!不脫衣服不綁尾巴不打臉!


    辰:哦。(抬手一揮。)


    月:你你你!脫我衣服幹嘛!


    辰:我分明留了條褲衩給你,怎麽能說扒你衣服呢?


    月:快把衣服還給我!


    辰:叫聲夫君來聽聽。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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