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族小皇子的腰佩,乃是他畢生重要之物。


    雖然現在他已經身死不知去處,但記憶卻和扶辰過往的曾經混在了一起,那塊腰佩便顯得尤其重要了起來。


    他大踏步的向著女修們居住的院落走去,中途還不忘從庫房討要了一件最昂貴的衣衫。


    這藥王穀裏消息傳得倒是挺快,現在連庫房的人見了他也很是恭敬了起來。


    他這一身英姿颯爽的模樣,是要去見一個叫做林生的女人。


    初來藥王穀拜師的時候,林生是接待他的中階弟子。


    彼時那隱瞞了身份的小狐狸扶辰,最開始確實也受到了林生的些許照顧,噓寒問暖很是殷勤。


    而後,因為靈力微薄,那小狐狸沒能被雲霄賢看中,又未能入了各個大弟子門下,理應被送迴狐族族地不笑川,卻被林生這個中階弟子號稱是疏通了關係,留在了柴房做事情。


    那時候的扶辰竟然還十分感激她。


    幾乎是有求必應的幫她采藥做湯,她敷麵需要昂貴的珍珠,這小皇子就上趕著把他從不笑川帶來的家底分了她一部分。


    自此之後,各種奇怪的需求便接踵而至,直至他沒了錢,再也沒見到過她。


    到那時,他還心存幻想以為她隻是課業繁忙。


    這些記憶,在現在的天族太子扶辰腦袋裏,就像是個黑曆史一樣令他生煩。


    他也沒什麽好指責這小狐狸的,畢竟自己當年對靈女也同他做的沒啥差別,在追女人這件事情上他倆誰也別說誰,都是一樣的愚蠢。


    如今想想,那般卑微的舉動,恨不得把胸口刨一個大洞,將心拿出來同她展示一番的天真想法,怎麽可能能換來一個真心的笑容?


    抬頭看著麵前女院的大門,他冷冷哼了一聲,將那衣衫理好,用力扯了一把領口。


    踮著腳鐺鐺拍了幾下門環,裏麵傳出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吱呀,一個姑娘開了門,探出頭來瞅了一眼,看著麵前衣著不凡氣宇軒昂的扶辰,愣了一下。


    早上才聽說林生那個在柴房做雜役的小跟班飛上枝頭變了鳳凰,不僅是隱瞞身份的狐族皇子,而今身後還有上古月尊撐腰,現在見他這般衣著貴氣,看來是真的了。


    她諂媚的換了一張笑臉,故意靠著門框甩了下頭發,嬌嗲嗲的說到:“可是來尋林生的?”


    扶辰麵頰通紅,扭捏了兩下,小小嗯了一聲。


    這般模樣,引得那開門的小姑娘心花怒放,拍了拍他的頭:“你且等著,姐姐這就給你尋她去。”


    若不是此時不能崩了演技,扶辰張口就能嘔出二兩來。


    之後,他硬是在門口立了有半個時辰,等的他很是煩躁,才見林生那個小姑娘笑麵如花打扮的極為精致,很是做作的從裏麵出來。


    那般模樣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風情萬種的來同自己心儀的郎君約會。


    麵如白雪,膚如凝脂,纖細的腰身配著魅惑的眸子,雖然算不上傾城絕代,但誰又能說千年之後不是一個好苗子。


    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良心喂了狗。


    扶辰不動聲色的垂首立在她麵前,兩隻狐耳聾拉著,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


    見他低頭不語,林生憐愛的蹲了下來,用極為柔軟的聲音詢到:“扶辰,怎麽了?是不是誰又欺負你了?”


    雖然記憶中這女子就是這等嬌媚的聲線,可現在聽到怎麽覺得更加柔媚了幾分呢。


    他努力含了一眼淚花,抬頭看著麵前盛裝的女子,此時她風情萬種的麵容之上,極為努力的表現著對他的擔憂,憐愛,心疼。


    “生姐姐,先前有父君命令,不能同你表了身份,而今被師父戳穿,不日我也要同師父一起離開了。”


    說到這裏,恰到好處的流下一行清淚。


    “可是,生姐姐,你待我最好,我同師父求了許久,她終於答應讓我帶一員家眷隨行,生姐姐你可願同我一起走?”


    麵前半蹲的女子目光更是嬌羞起來,看著麵前一臉淚花的男童,故作艱難的開了口:“我跟你前去,無名無分的……”


    看她犯了難,那男孩慌忙說到:


    “生姐姐不怕,待我秉明父君,他定欣然同意!”


    看著目光裏那孩童急切焦躁的神情,蹲在他麵前的林生,心裏陣陣叫好。


    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鮫人族農女,終於有機會做上妃子的寶座了!麵前這個傻子皇子,正好能好好利用一翻!


    看著她嬌羞造作的模樣,扶辰心中冷笑。


    上鉤了。


    而後,他緊緊握住那林生的雙手,飽含深情的注視著她:“先前同你看過的我那青玉腰佩,能同父君千裏傳音,我明日就聯係父君,定然能趕在離開之前,讓他將文書送到我師父那裏,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走,帶你風風光光的走!”


    那一瞬間,幾百年前靈女的臉,同麵前這個小姑娘,恍惚間重疊在了一起。


    他看著她,帶著深深的恨與惡意。


    林生聽見他說那腰佩,被他緊握的雙手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麵容也有瞬間的尷尬。


    “生姐姐,你說好不好?”


    洞察一切的扶辰,明明是那般殷切的麵容,那話語之間卻透著絲絲冰涼。


    林生眼眸一轉,很是嬌羞的點了點頭:“夜已經深了,你身子骨不好,早些迴去歇歇吧,我也得休息了哦。”


    扶辰擦了把眼淚,嗯了一聲,之後在她的注視下,踩著輕快的步伐,閃身一拐,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暗處,看著林生臉上的表情由滿滿笑意,開始變得無限焦躁,他冷哼了一聲。


    轉身,撲通撞了一個滿懷,抬眼,昭月那寫了一臉“看了場好戲”的麵容,笑的嘴巴都咧到了眼角尖。這張臉毫無保留的印在他深邃的眸光中,越發顯得欠揍。


    “哎?本尊什麽時候說你還能帶個家眷啊?”一邊說,那玉笛子一邊咚咚咚的敲著他的腦袋。


    扶辰一揮手,甩開她好似敲木魚一般的動作,冷冷哼了一聲。


    “要你管。”而後白了她一眼:“窺探人隱私這種不入流的事情,月尊到是玩的開心。”


    “嗯,很開心。”


    “你!”扶辰被她這一聲迴答噎住了聲。


    本以為她會拱手道歉,然後他就能好生吐槽一翻,沒想到麵前這個笑的欠揍的女人根本不按規矩出牌。


    昭月蹲下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翻他的衣著。


    雲紋錦繡的金色外衫,這看起來還確實有幾分太子風範,就是那目光太滲人。


    “有個正經事兒,你且同我來。”


    ------題外話------


    如果喜歡文後小劇場,可以在評論裏告訴我,我會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小劇場的內容與密度。


    有一些受製於劇情而不能呈現的小糖,會在小劇場裏分享給大家。


    謝謝你的支持與鼓勵,你翻書的甜美笑聲,就是我繼續下去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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