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還在世的時候,也常常會烤魚給他吃。那時候他們天南海北的漂泊,這食物便是池嘉生活中最好的滋味。 不過自打師傅……之後,他已經許久不曾吃過。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池嘉再抬頭時,麵上已經又是“嘿嘿”的笑意,他準備再說些什麽套套話,結果這一看 “你做什麽!?”池嘉震驚。 寬衣解帶,香肩半露,白皙結實地胸膛半遮半掩地透進月色,看一眼都是誘人的美色味道…… 難道是哪方野鬼打聽到了他的弱點專程來使的美男計? 池嘉一邊吸氣,一邊站起來就撲,在美人兒猝不及防睜大的眼睛中一下把人壓在地上,正直道:“你把衣服給我穿上!” “……” “……” 一陣壓抑的沉默。 片刻,美人兒動了動眼睫,冰雪不動的神色間硬生生露出一絲無措和無辜:“我隻是想洗個澡。” “如果沒記錯的話……” 他輕描淡寫地道,“我已經沉睡了三百年。” 作者有話要說: 池嘉:300年(沒洗澡)……打擾了,告辭! 這是攻,沒錯!和前麵那個是同一個,但出於某些原因……總之,終於滿足了我一受二攻(大霧)的願望【蒼蠅搓手手.jpg】 ps:這一章修了幾次,所以發的晚了,今後的更新應該還是在晚上9:00。今天發紅包呀,麽麽噠~第十五章 池嘉叼著一根草背對著湖,一直在思考這漂亮男人是個什麽來曆。 住在手鐲,雖為鬼形卻無陰氣,氣息透徹幹淨,中正平和,如果按他的說法已經沉睡了三百年,那該是多大年紀的可怕存在。 池嘉剛剛提起一點危機感,轉眼看到男人從水裏出來的那張臉,頓時又泄了氣。 算了算了,看在顏值的份上…… 池嘉扔下草根站起來,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 一席玄色長袍,似絲似綢的質地卻幽深無比,將投落在上麵月光的吸斂得一幹二淨,又有一點幽幽螢光從當中逸散開來,說不出的冰冷華貴。 一看就很貴。 池嘉數數自己的小錢包,略羨慕。 人都從鐲子裏出來了,池嘉暫時就沒再讓他進去,領著他一起迴去。 剛進房間,哼著小調翹著蓮足的謝笪楠就直了眼:“校、校長!您這……是從哪裏拐來的?” 池嘉雲淡風輕:“湖裏。” 謝笪楠:“?” 池嘉拍拍手:“一條魚就拐到手了,特別容易。” 謝笪楠:“!” 小胖子正好也從窗戶外麵飄進來,哼哼唧唧:“校長,我在整個房子晃了一圈,西北角那裏特別奇怪,很亂很雜,好像有很多……臥槽!這誰啊!?” 他大驚失色地看著房間裏突然多出的存在,腦袋裏警覺的雷達“叮鈴”一下豎起來。 失寵的預感! 池嘉沒在意小胖子肥碩身軀下的纖細情感,解了扣子就往浴室裏走:“今晚會出事,你們都警醒一點。” 兩鬼應了一聲。 水聲嘩嘩地響起。 小胖子乖巧目送,一轉頭吸吸鼻子就兇神惡煞:“你誰!” 男人斂袖做到沙發椅上,斟起茶喝了一口,沒什麽神情的臉硬是被小胖子看出了一點無言的高傲。 “你竟然敢不理我!” 謝笪楠歪在一邊看得樂嗬嗬。 “我告訴你,就算校長讓你到我們學校念書,你也是我的學弟!按進門順序排輩的懂不懂?喊哥!” 男人鴉羽似的長睫輕顫了顫,垂眸飲茶,完全無視他的大唿小叫。 小胖子捂著胸口,被這不敬長輩的行為弄得心梗。 池嘉的聲音偏偏在此時飄出來補了一刀:“對了,小胖,謝謝你送我的手鐲,我沒想到裏麵居然住著這麽好看的一位。” 什麽!? 小胖子驚駭欲絕不可置信。 這、這是他給自己弄出來的情敵……呸,仇敵!? * 夜色已深,寂靜的山裏隻有偶爾的一聲蟲鳴。 客樓裏燈光熄滅,整個王家沒了丁點動靜。 忽然。 四下角落裏地響起聲音,霧氣似乎有生命一樣漸漸地從青磚紅瓦間升起,帶著淡淡繚繞的黑色一點點地將建築籠罩在其中。 “嘻嘻嘻……” “吃人,要吃人……” “我好餓,好餓啊……” 高高低低的聲音從霧氣中傳出來,帶著迫不及待地嗜血欲望。 這一群可怕的陰氣很快就到了池嘉住下的小樓前。 遠遠望去,此刻的小樓房如同汪洋之中的一座孤島,無助地在黑氣包裹間露出一點白色的牆壁。 “徐大師,您是想!?” 王鬆偉望著眼前可怖陰森的景象,目瞪口呆渾身發冷。 他知道大師有真本事,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出手,可怎麽看……這都是邪門的手段啊! 到底是普通人,王鬆偉不忍,咽了咽口水,強壓下畏懼上前勸阻:“隻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沒做什麽妨礙我們的事,不然……就算了吧?明天拿到樹我立馬把人送走,您” “閉嘴!”徐友懷喝道,不耐地打斷他的話。 “此人血氣甚旺,以他祭陣可以大大提升成功概率,你不想要你女兒活命了?” 這句話結結實實打在王鬆偉的七寸。 一想到自己那個還沒來記得享受世間快樂就已經因病夭折的孩子,王鬆偉心一沉,逼迫自己冷硬起來撇過頭去。 他對不住裏麵那個小夥子,他認了。 隻要能讓媛媛活過來,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造多大的孽,就讓他死後去地獄慢慢償還吧! 而此刻,黑霧已經順著窗戶門縫滲進了屋內。 徐友懷露出一個得逞的狠笑,手中係著黑色鈴鐺的小幡發出“丁鈴”的響動,從黑霧中驀地伸出白骨嶙峋的手來,在牆體上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 要不是因為別墅之間隔得遠,再加上為了這陣法王鬆偉早將宅子裏的家人送了出去,這樣的場景能把人生生嚇死。 “活人的味道……” “好香!” 低沉的咆哮轟隆隆地纏繞著這棟房子,徐友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手一揚,無數的陰魂仿佛嗅到了骨頭一樣轟然暴起,一窩蜂地湧了進去! 老頭猙獰一笑,仿佛聽到了屋中絕望淒慘的求救。 最好死得再快一點!死無全屍!好好喂飽這些他精心豢養的陰魂! 王鬆偉別過頭去。 在他心裏,裏麵住著的那個年輕人已然是個死人了。 失去理智被人驅使的陰鬼前仆後繼蜂擁而入,它們聞到了血肉的味道,食欲讓他們垂涎貪婪,踩著同伴的身體,拚命想要將那鮮美的味道吞進腹中! 到了!就要吃到了! ……淒厲的嚎叫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戛然而止。 不等徐懷遠反應,他那精心伺候了十年的寶貝們仿佛見到了極其可怕的東西一樣,一瞬間從踩著別鬼進去到瘋狂倒退出來,吱吱亂叫著給他表演起大型踩踏現場。 徐懷遠被這猝然的變故驚得眼睛都瞪出來了:“這是怎麽迴事!?” 然後下一刻,他便看到他死死盯著的窗口處突然亮起一道白光,那些爬窗跳牆無所不用其極逃跑的陰鬼們眨眼被吸住了手腳,揮舞著倒飛進了本該沒了活人氣息的房間,沒有神智的白骨臉上竟然露出絕望的神色,然後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被吃了?! 徐懷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他辛辛苦苦收集了十年的陰魂! 手顫抖起來,他從胸腔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這十年間,他靠著養鬼無往不利,被無數富豪奉為座上賓,一擲千金隻為求他一見,哪裏想過會有一天,栽在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手上? 老頭近乎抽搐地搖起小幡:“迴來!快迴來!” 他目眥欲裂青筋暴起,一邊喃喃著不可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陰鬼一個個的消失,心中滋滋地淌著血。 他陡然仰頭發出一聲怒吼:“姓池的!我跟你沒完!” “你跟誰沒玩?” 背後忽地傳來一聲輕笑。 被眼前的變故驚得呆若木雞的王鬆偉和怒發衝冠的徐懷遠同時霍然轉頭! 那個應該在房裏的人噙著一絲莫名的笑意,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人身後。 池嘉懶懶歪頭:“大晚上的有點公德心,吼這麽大聲叫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