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立頓一幹人又交頭接耳了一陣,才道:“對於已經拿到十二件聖器的德古拉,我們很懷疑你是否能是他的對手,而且我們也打算用羊皮卷和你做什麽交易。相反的,你們必須接受卡瑪利拉最高裁判所的審判。”

    葉承歡冷眸一閃,忽然說了句很奇怪的話:“恐怕沒這麽簡單吧。”

    斯立頓等人臉色變了變,“你說什麽。”

    葉承歡嗬嗬一笑:“難怪你們幾個老鬼這麽奇怪,原來卡瑪利拉已經水了。”

    話音未落,不知從哪兒傳來一個冷透骨髓的聲音:“嗬嗬嗬嗬……你說的沒錯,卡瑪利拉已經被我接管了。”

    隨著這一聲,整個古堡的穹頂驟然洞開,一道魅影隨著皎潔的月光刷的一下從天而降!

    月色清輝落在大廳中央,那人一身血紅色鬥篷、一頭怪異的紅發,慢慢迴過身來,隻見一張臉慘白如紙,顴骨突出,眼窩深陷,長袍一抖,一股無形血氣迅速蔓延開來。

    “血皇德古拉!”威廉忍不住驚唿一聲,豆粒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滾落。

    一對血瞳死死的鎖定葉承歡,嘴角輕揚之間,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冷厲乖張之色。

    葉承歡抱著胳膊無精打采的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審判台上的那幾位,“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卡瑪利拉盟派居然已經倒戈投向了魔族。”

    德古拉陰森森的一笑,慢慢的抬起手來,手裏赫然多了一支酒杯,一支造型優雅的水晶酒杯。

    酒杯裏裝滿了猩紅色的液體,不是酒,是血!

    他慢慢將裏麵的血液喝幹,輕輕舔掉嘴邊的血絲,“道理很簡單,他們為了避免戰爭,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用羊皮卷換取了寶貴的和平。”

    “這麽說羊皮卷在你手裏?”

    “嗯。”

    “也就是說你已經集齊了血族的十三聖器?”

    “嗯。”

    “也就是說你已經具備了召喚十三血宿的能量?”

    “嗯。”

    “那你還等什麽?”

    “我在等一個人。”

    “誰?”

    “你!”

    葉承歡笑了,“好多年不見,你不會是想我了吧?”

    “嗬嗬嗬嗬……我的確很想你,一想到當初被你親手凍結休眠,我就發瘋的想你。”

    葉承歡幹笑兩聲,他很樂意被美女時常惦記著,可要是在吃飯睡覺的時候,知道有個吸血鬼在惦記自己,任誰都會很不舒服。

    “我也很想你啊,不過你不該這麽早就冒出來的,你要是召喚出了十三血宿一起來對付我,興許我還真有點兒怕怕。”

    “我當然也想盡早完成召喚,可惜我還缺少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十三血宿蘇醒之後,必須要有一種強大的祭品供他們飲食,否則他們就會殺掉喚醒他們的人。”

    “你想得到的祭品是什麽?”

    德古拉雙目中血光爆閃,一字字道:“你的血!”

    葉承歡微微歎口氣:“那真是不巧,我這人怕疼。”

    德古拉笑了,仰麵大笑,隨著他的笑聲遠遠傳去,不知從哪兒飛來黑壓壓一大片蝙蝠,在古堡的穹頂上雜亂盤旋,遮住了月亮的光輝。

    葉承歡掏掏耳朵,“麻煩你別笑了,你一笑把蝙蝠都招來了。”

    就在這時,從空中落下一道道魅影,眼看著大廳裏密密麻麻站滿了一個個紅袍吸血鬼,他們雙臂抱肩,用袍子緊緊裹著身子,一對對獠牙月光下泛出點點青光。

    “血紅的月亮照耀赤色的土地,又是千年我睜開雙眼血的世界,無知的世人仍然活在罪惡的陽光之下,卻不知,血紅的月亮才是不朽的光源。生命是渺小的短暫的,隻有鮮血的力量才是永恆的。美麗的鮮血孕育著無盡的力量,許是千年享受那,失去陽光的永生。永生是獎賞,亦是懲罰是美麗,亦是可怕,又是千年仍不老去以為是永恆的自由卻是不朽的死亡。高貴幽雅的背後,帶著一絲蔑視的冰冷的心,靈魂的死亡,肉體的永生,隻有鮮血才是永恆,血紅的月亮照耀赤色的土地,惡魔已經降臨……”

    德古拉慢慢抬起頭,望著天上那一輪皎潔的圓月,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喉嚨裏發出撕裂般的聲音:“馬上就要圓月了,月滿的時候,我就要用你的血去召喚十三血宿!”

    話因剛落,他猛地一抖紅袍:“殺!”

    那些紅袍人張開袍子,獵隼一般向著葉承歡激射而去!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刹那爆棚。

    眼看著一道道紅芒猶如燃燒的烈焰,威廉、伊蓮娜、索菲亞、莫頓全都大驚失色。

    他們都知道北風之神的強大,但他們也知道一個還沒有打破封印、喚醒神識的北風之神,就像被人扒掉牙齒的老虎,根本對付不了一群狼,更何況這些都是魔族的精銳悍將,更何況還有一個強大的血皇德古拉坐鎮。

    看到這兒,他們的心都沉了下去,看來此次的古堡之行注定是一場沒有歸程票的旅行。

    葉承歡嘴角泛起一絲神秘而冰冷的笑意,他沒有躲閃,也沒有出擊,反而迎著敵人慢慢走了過去。

    在他剛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刷的一下,整個世界一下子靜止了。

    所有人都凝固在某一瞬間,某個表情,某個動作,某種心情,連星光月色都不再浮動,隻有他的腳落地時踩碎一塊玻璃碴子的聲音是那麽清晰。

    咯吱,咯吱,咯吱!

    他低著頭,一步步緩慢的向著德古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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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封印,那道橫亙在他靈魂中千萬年之久的枷鎖一旦打開,產生的不僅僅是一點點微小的變化,在那道枷鎖之前,他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在那道枷鎖之後,他是眾神之神的輪迴之主。

    宇宙蒼生、諸天的生死輪迴,勢必由他一手掌握!

    他一個人橫亙於世界的邊界,在那個孤獨、遙遠、寒冷的邊界上,隻有他一個寂寞的影子在永遠徘徊……

    時間法則,讓他成為這個世界唯一一個可以打敗時間的人,空間法則,讓他成為這個世界唯一一個可以無視自然規律的人。

    此刻,他成為唯一一個可以傲然站立在時間和空間兩大法則邊界的人。

    此刻,他再也不用顧忌諸神的憤怒和詛咒,因為在這一刻諸神都已成為他手中的魚肉。

    他停下腳步,看著被時間凍結顯得有些滑稽的血皇德古拉,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

    “唉,你說你吧,說你點兒什麽好呢,放著的覺不去睡,偏要跑出來調皮,玩得好也就算了,偏偏撞到老子的槍口上來,今天我要是不好好弄弄你,都對不住你這通折騰。”

    他慢慢伸出手來,不知藏在對方身上什麽地方的羊皮卷,居然自行飛入他的掌中。

    他瞅了瞅手裏的羊皮卷,冷笑一聲:“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混蛋。”

    伸手在德古拉麵前一揮,隻見德古拉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幹癟下去,到最後整個人縮得越來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見了。

    啪嗒,一身血袍掉在地上。

    與此同時,那些呈現各種姿態的魔族人也隨著幹癟下去,一件件血袍掉在地上。

    刷!

    時間繼續,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什麽一樣。

    可斯立頓等人大腦在經過短暫抽風之後,那個時間節點前後的畫麵再也接駁不上。

    隻見偌大的大廳中央隻有葉承歡一個人,德古拉以及他的那些魔族人統統消失不見。

    就連威廉等人也都驚得目瞪口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一切就像最拙劣的剪輯師剪出的最糟糕的電影膠片,兩個鏡頭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關聯,就那麽生生給切換掉了,上一個畫麵是一男一女脫光了衣服準備啪啪啪的時候,緊接著就是老頭老太太牽著孫子在公園遛彎。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這……這不可能!”審判台上的幾個老家夥再也保持不住貴族般的優雅,紛紛起身大叫。

    葉承歡側過身來,臉上滿是嘲諷和不屑,把羊皮卷在手裏揚了揚,“你們的主子掛了,這東西借我幾天,等我用完了就還你們,不過說實話我對你們的什麽《挪得之書》真心不感興趣,更沒打算把十三血宿那幫老不死的鼓搗出來。”

    卡瑪利拉的大法官和七大長老一個個麵麵相覷,“難道……你已經打破了第七封印?”

    葉承歡沒有否認:“差不多吧,所以我勸你們別再給我出幺蛾子,否則我隨時封住你們這幫老不死的吸血鬼的嘴巴,讓你們活活餓死!”

    斯立頓等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耷拉下腦袋,暗中投靠德古拉的魔巫盟派本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事到如今在強大到沒邊兒的北風之神麵前,他們也隻好重新“認祖歸宗”。

    一行人離開審判台,一起向葉承歡跪拜,“我們願意聽從北風之神的一切命令,永遠效忠於您。”

    葉承歡淡淡一笑,向威廉等人那邊看了一眼,隻見那幾位還像沒油的大蠟一般戳在那裏,腦袋還處於斷片模式。

    他對幾個老不死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麽玩意兒,你們這幫老東西個個都是牆頭草,哪邊風大就往哪邊倒。你們不用效忠我,我還是我,你們還是你們,咱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德古拉雖然掛了,可魔巫盟派還是一支強大的力量,你們卡瑪利拉盟派要是還想躲清靜,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要是想徹底解決那些隱患,就加入盟族會議,與精靈族和中立派聯合起來,用你們的獠牙鋒利再次起來,去撕咬敵人的血肉吧!”

    斯立頓等人異口同聲道:“我們願意加入這場偉大的戰鬥,血族不死,卡瑪利拉盟派不死!”

    聽了這話,葉承歡笑了,哈哈大笑,笑聲在寧靜的古堡中傳出去,聲震四野!

    一抹上弦月掛上枝頭,一陣夜風吹過,驚飛了滿樹的烏鴉,撲棱著翅膀在月光中嗚啦啦的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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