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對這些人進行了簡單的部署,包括誰來搭配狙擊組合,誰來充當火力支援,誰來充當尖兵,誰來擔當偵查任務確定營救位置。

    這些人對戰術安排這一套輕車熟路,簡單的幾句話就能明白。

    葉承歡對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唯獨沒有蜜糖,這妞有些不開心了,掃眉耷眼的道:“魁首,我做什麽?”

    葉承歡看了她一眼:“你留在車裏,保障大家快速撤離。”

    蜜糖這下不幹了,她的好勝心一點兒不比那些臭男人弱,讓她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去吃肉,她隻能呆在外頭喝風,她才不幹。

    “就因為我是女人?”

    葉承歡略作沉吟,還是給出了肯定的迴答:“是的。”

    “您難道忘了您曾經說過什麽,黑暗風暴裏沒有男人和女人,隻有一種人,那就是軍人。”

    這話的確是他說的,當時是為了勉勵自己的戰士,可此一時彼一時,女人畢竟是女人,到了關鍵時刻他還是難免會有疑慮。

    “聽著,你已經足夠優秀,不需要再去證明什麽了。”

    “我不是想要證明什麽,隻是想作為真正的軍人而得到魁首您公正的對待。”

    “你想做什麽?”

    “我要充當尖兵,和您一起戰鬥。”

    葉承歡的臉多了幾條黑線,違抗命令這種事在他的組織裏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你要違抗我的命令!”

    “不,我隻是想和您並肩戰鬥……”說到這兒,她的神色黯淡下來,“也許這將是最後一次了。”

    她的話並沒有受到同伴的指責,相反的,收獲了所有人的同情,安靜的車廂裏彌漫著一層傷感氣氛。

    葉承歡一皺眉:“這話什麽意思?”

    “我們都知道了,不久以後您就要離開我們了。”蜜糖的眼圈終於紅了。

    聽了這話,大家都默然無語,磨刀的不再磨刀,裝彈的也不再裝彈,擦槍的不再擦槍。

    葉承歡本已湧起的怒火一下子煙消雲散,看著一張張黯然的臉,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舊約·傳道書》說: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哭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拋擲石頭有時,堆聚石頭有時;懷抱有時,不懷抱有時;尋找有時,失落有時;保守有時,舍棄有時。同樣的,聚散也有時。”葉承歡麵色柔和下來,“耶穌說:我留下平安給你們,我將我的平安賜給你們。我所賜的,不像世人所賜的。你們心裏不要憂愁,也不要膽怯。”

    不說這話還好,說出來反倒把女人的眼淚給勾了出來,“去他媽的耶穌,隻有你才是我們的神,黑暗風暴可以沒有任何人,但決不能沒有北風之神!”

    鐵齒的情緒也暴躁起來,事實上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好脾氣的貨,“魁首,當初我是衝著你才加入黑暗風暴的,如果你離開了,那麽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他這麽一點炮,大家也跟著激奮起來,紛紛表示了和鐵齒一樣的態度。

    葉承歡看了毒蛇一眼,“是你告訴他們的?”

    毒蛇並沒隱瞞,“是的,我和他們一樣想法,我們都希望你不要離開……”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道冷風撲麵,空中劃過一道虛無的殘影,不知什麽重重的砸在司機椅背上,哢嚓一聲,精鋼鑄造的椅子居然生生折斷,毒蛇整個人往前一個俯衝,腦袋重重的砸在前擋玻璃上,一下便把擋風玻璃撞了個稀碎,毒蛇的腦袋也跟著成了血葫蘆。

    吱呀……

    隨著一聲急促而尖利的刹車聲,車子在路上跌跌撞撞的搖擺幾下,最後一頭撞在路邊的護欄上,車裏的人也隨著東倒西歪,大家都驚恐的看著兇神附體的魁首,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毒蛇捂著血流如注的腦袋,沒有止血,也沒有喊疼,怔怔的望著葉承歡。

    葉承歡麵色蒼冷的道:“如果是別人說的我絕不會生氣,可我沒想到是你。你忘了之前我對你說過什麽,你忘了自己的責任和使命?”

    毒蛇篤定的道:“我沒有忘,也不敢忘,我可以勇敢的接受任何使命,但我和其他兄弟一樣,真心希望你能留下來。”

    葉承歡瞳孔一陣收縮:“我把黑暗風暴交給你,是因為我無條件的信任你,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不成器。黑暗風暴需要的是一個有著鋼鐵意誌的領袖,在任何時候絕不會被任何庸俗的感情困擾,他要拿出鋼鐵一般的雄心和能量去帶好整個組織,他的心裏隻有‘風暴至上’的理念,那是推動他做任何事的唯一信仰。神聖的使命即將交到你的手上,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戰士,就應該義無反顧的去接受它,而不是像個娘娘腔一樣去挽留一個注定要走的人。”

    說到這兒,他將車裏的人統統雄視一遍:“你們聽著,在我離開之前你們最好給我留點兒好印象,我不想看到一個沒有戰鬥意誌的黑暗風暴,這是一個永遠充滿了雄性力量的偉大組織,推動它前進的是永不枯竭的雄性意誌,不管你們是男人還是女人,我要的是你們身上的雄性荷爾蒙。如果你們對我還有那麽一點點情誼的話,就請好好的維護你們的神聖使命,北風之神可以消失,但黑暗風暴必將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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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氣場爆棚的話下來,車廂裏鴉雀無聲,每個人黯淡的神色漸漸有了一絲神采,眼睛裏漸漸布滿了燃燒的意誌。

    “上帝愛傭兵!”葉承歡大聲說道。

    “上帝愛傭兵!”眾人一起起身大聲說道。

    離別固然傷感,但作為黑暗風暴的傭兵,每個人都明白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道理。

    “給我聽著,你們每個人都是偉大的傭兵,那是因為你們是黑暗風暴的一員,如果沒有黑暗風暴這四個字,你們狗屁都不是!所以,忠於你的組織,忠於你的使命,那就是對我最好的迴報。”

    葉承歡把語聲緩和下來:“我們是人,不是殺人機器,盡管我們每個人都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點,但我們都有七情六欲,擁有人類最樸素的感情。”

    “但軍人就是軍人,黑暗風暴的軍人更是如此,我們曾經一次又一次的在戰場上眼睜睜的看到戰友死去,甚至死在我們的懷裏,但黑暗風暴的傭兵哪怕在臨死前給我們的最後一句話忠告永遠是‘戰鬥下去’。於是,我們放下他們還沒有變冷的屍體,擦幹眼淚,拿起武器,勇敢的衝向我們的敵人,這才是對戰友最好的告慰。”

    說到這兒,他的喉嚨突然一哽,轉過身去看著窗外一片肅殺之色,眼圈紅了紅,“兄弟們,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我們一次次的離開,正是為了一次次的相聚。”

    說完這話,他硬生生的把那份洶湧起來的傷感壓了下去,冷冷的道:“還等什麽,拿起你們的武器,狩獵開始!”

    汽車在蜿蜒漫長的公路上快速前行,周圍則是一望無際的稀疏的荒綠,在碩碩風中刷刷顫抖。

    這條路仿佛永遠沒有終點。

    極目處的地平線可望而不可及,好似人生中一個永遠都無法實現而又永遠存在的目標。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地平線,正因為有那個地平線的存在才會勾引著我們不斷前行,在未知的旅程中有的人收獲了愛情,有的人收獲了金錢,有的人收獲了名利,有的人收獲了友誼,有的人收獲了真理,可到頭來我們卻發現距離那條心中的地平線越來越遠。

    米蘭·昆德拉的書《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中曾寫到一個與我們心中的地平線有關的故事。

    一個漁民在海邊曬太陽,一位紳士走過來對他說:“天氣這麽好為什麽不去捕魚呢?”

    漁夫說:“先生,捕魚幹什麽呢?”

    “捕魚你就能掙很多錢啊。”

    漁夫說:“掙錢又為了做什麽呢?”

    “掙錢你就可以買一艘更大的船。”

    “先生,買大船又做什麽呢?”

    “這樣你就可以打更多的魚,掙更多的錢。”

    “那又能怎麽樣呢?”

    “這樣你就可以像我這樣,在海邊曬太陽。”

    漁夫說:“先生,我現在正在這樣做呢?”

    紳士啞然無語。

    可是,漁夫真的是無憂無慮地曬太陽嗎?

    今天他不用擔心餓肚子,可下一頓的口糧呢?

    也許明天海上就是驚濤駭浪,一個浪頭也許就能把他的小船打翻,令他葬身海底,再也看不到初升的太陽。

    這樣想來,頓時覺得漁夫並不幸福,因為他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而紳士自然愜意得多,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決定曬不曬太陽。

    既然漁夫的思想能為那麽多人所接受也自有他的道理,究其根本,還是大多數人的內心會有想鬆解下來的意識,漁夫的話正好是一個很堂皇的理由,使我們就此停止抑或是放鬆對自己的要求,而甘願庸碌平凡地消磨一生。

    多少個年少時有過絢麗願景的人,隨著時光流走,韶華漸退而成了“漁夫”,當年的希冀已成了今天的欷歔,因為這些論調而從此堙沒在俗世紅塵裏,怎能不讓人扼腕歎息。

    這個世界並不缺少有理想的人,缺少的隻是能將理想實現的人,在我們擁有的黃金歲月時,一定不要因難就易、隨意放縱自己,一旦鬆懈隨波逐流,便再也找不到心中的地平線了。

    多一點危機感,生活就會多一份從容,你可以決定什麽時候曬太陽,相比於漁夫,這更是一種大幸福。

    就算眼前的這條路真的沒有盡頭,葉承歡也照樣要走下去,因為他寧願利用別人曬太陽的時間去殺人,也不願虛度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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