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衛國抬起臉來,似笑非笑的瞧著葉子明,“子明,我知道你很恨他,最大的原因不是他的身份,而是武瀟。”

    這句話終於紮進了問題的實質,葉子明內心一陣刺痛,緊咬牙關,重重的點了點頭,“武瀟可以不喜歡我,但我絕對不允許她和那種人在一起。”

    葉衛國歎了口氣:“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那些個感情糾葛,我聽起來就頭疼。

    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們倆很好,我和老武也都看好這門婚姻,所以才會事先沒和你們商量就在龍都擺了場訂婚宴,可沒想到瀟瀟那丫頭居然不買我們的賬,唉,現在看來是我們兩個老糊塗太草率了。

    更多的話我也不想多說,拋開葉武兩家的關係不說,瀟瀟那丫頭我很了解,她做事一向都很有主見,她要做的事就連她爺爺也不能左右,你雖然跟她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但也沒權利去決定人家的感情吧。”

    “如果葉承歡真的是危險分子,瀟瀟早晚會有危險,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錯路。”

    葉衛國擺了擺手:“剛才我都說過了,在沒搞清楚事實真相之前,不要隨便猜測。哦,對了,有一點我不明白,龍兒不是已經結婚了麽,難道瀟瀟會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

    “您還不了解葉承歡,他在玩弄女人方麵很有一套,瀟瀟那麽單純的女孩子,當然經不住他的花言巧語。”

    葉衛國皺眉:“你是說龍兒騙了瀟瀟?”

    “一開始不是,葉承歡和龍都黑道有勾結,瀟瀟因為職業關係一直在追查他,可是葉承歡十分狡猾,還屢次的戲弄她,瀟瀟那時候很恨他。葉承歡也許是想借瀟瀟的身份給自己做掩護,就不擇手段的和她接觸,直到騙到了瀟瀟的感情。現在您知道了吧,他根本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衣冠禽獸!”

    “你是說瀟瀟開始恨他,後來又喜歡上了他?”

    “可以這麽說。”

    葉衛國有點兒頭疼,不耐煩的道:“算了,算了,越聽越亂,你們年輕人的感情我真弄不明白。”

    “葉承歡是個十足的花花公子,他不光玩弄瀟瀟的感情,據我所知,還有很多女人都跟他有曖昧關係。”

    “這個臭小子,剛才談話的時候一個字都沒說。”

    “哼,那是他的醜事,他當然不會說。”

    “咱們葉家的人做任何事都要有板有眼,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對人家負責到底,怎麽能朝三暮四。真是亂彈琴!這也是你奶奶去世之後,我一直沒有續弦的原因。看來迴頭我真有必要找那小子好好談談了。”

    “這麽久從來沒聽您說過和奶奶的故事。”

    “呃……”葉衛國一僵,“我們可沒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這麽複雜。”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在那個年代還能怎麽樣,組織上介紹的,從認識到結婚總共沒超過一個星期,結婚第二天我就上戰場了。”

    “就這麽簡單?”葉子明小時候常聽爺爺講故事,也看過不少革命電影,總以為革命的愛情是最浪漫的,沒想到她們的結合居然也就三言兩語。

    葉衛國笑了笑:“戰爭年代,誰會給你時間去談情說愛。”

    “可是那麽短的時間,你們怎麽可能彼此了解?”

    “結了婚以後慢慢了解唄,說實話,我們結婚後很久都沒見過幾麵,連寫封信的機會都沒有,那時候滿腦子都是打勝仗的念頭,一到了戰場上什麽都忘了。婚後第一年迴到家我甚至都忘了她叫什麽名字了。嗬嗬……”

    “那你叫她什麽?”

    “同誌。”

    葉子明也笑了,心中的不快終於緩解了些。

    “那您愛過嗎?”

    “愛?不怕你小子笑話,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什麽是愛,跟你奶奶生活了那麽久,沒有吵過架也沒有紅過臉,迴想起來從沒什麽轟轟烈烈的事情,日子平平淡淡,就那麽一天一天的過了幾十年,我們從不認識到認識,從不熟悉到熟悉,從來也沒覺得她是我的妻子,總感覺她是同誌、是朋友、是夥伴,可等到她去世的時候,我才忽然感覺她就是我,就好比用刀割她的腿就好像割我的腿一樣。”

    葉子明聽著老人的講述,漸漸神往,爺爺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麽叫愛,可他更不知道,他生活過的每一個平凡的日子裏,都充滿了愛。

    這就是愛!

    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自己對武瀟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是愛呢?

    這一晚,整個燕京失眠的人至少有三個男人,葉衛國看著妻子的照片,迴想起了一幕幕往事,以往那些平淡的日子到了記憶裏卻顯得彌足珍貴。

    葉子明把自己關在自己在燕京某處的一間公寓裏,生平第一次喝了個大醉。他體會著爺爺和奶奶的故事,酒醉之後才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愛這個東西就像光陰一樣看不見、摸不著,越想得到就越得不到,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葉承歡那個家夥就像是一個強盜,一下闖進他原本輝煌的世界裏,奪走了武瀟的心,分享了爺爺的疼愛,最後還狠狠地踐踏了他的自尊,到頭來他還不得不違心的叫他一聲“兄弟”。他不明白,就算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那個男人到有什麽魔力能做到這些。

    還有一個失眠的人,當然就是葉承歡。

    來到一間寬敞的臥室裏,顯然是被人精心收拾過,地板一塵不染,陳設簡單有序,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入眼處一片溫馨,更重要的是,對於二十年來四海為家的他來說,此時卻聞到一種久違的家的味道。

    這時,他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正是紅魔他們發來的加密訊息,大意是他們已經安全脫離,急切的想要知道魁首此時的情況。

    葉承歡隻迴了幾個字,便將手機直接關掉了。

    他現在不想有任何打擾,因為他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雜亂。

    迴憶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場宿醉。

    時過境遷,那個隻配和傭人住在一起,靠吃剩飯菜活著的孩子,今天光明正大的睡在葉家最好最舒服的房間裏,享受上賓待遇,迴想起來怎能不讓人感慨。

    他當然不是為了來和葉家相認的,事實上,記憶裏這個家留給他的更多的是仇恨,事實上,他是來討債的。

    他要給自己過去的苦難討一個公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可他沒想到,在他重新麵對疼愛他的爺爺時,當他一次次麵對那個小妹妹葉子齊的苦苦挽留時,他的心居然再也硬不起來。

    事情當然不可能就這麽結束,他當然也不可能當過去什麽都沒發生過,更重要的是,他要搞清楚一件事,否則他一輩子都不能安心。

    想著想著,一時間心亂如麻,無法自已。

    心魔這個東西,斷送了一生憔悴,隻消幾個黃昏?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心魔!

    這不是玄虛的東西,而是客觀存在。

    人時刻會催生心魔,尤其當人的正氣衰退的時候,魔氣迎麵而來,所以煩惱頓生。

    心藏正氣,才是克製心魔的重要手段。

    心魔以欲作為工具,欲好比汽車,而心魔是敵人,當人的欲來臨時候,心魔也在蠢蠢愚動。

    而當一個人無法控製心魔時,此人也就成為魔鬼了,所以心魔應該時刻防止,否則後患無窮。

    可是心魔更喜歡去戰勝意誌力和體力更強的人,也就是說,一個人的意誌力和實力越強,就越容易激發心魔的鬥誌。

    因為心魔是這個世界上最固執、最驕傲的存在,在他的概念裏,沒有人是不可戰勝的。

    當然,葉承歡已經不知一次跟這個混蛋交手,但這一次無疑的,他是最薄弱的時候,無論是體力還是意誌力。

    然而,這卻是心魔最喜歡的時機。

    葉承歡暗道不好,這些年的情緒積累在這一天中陡然爆發,要是不能及時控製,極有可能會永墮心魔世界,成為心魔的奴隸!

    這時,一道似乎從幻境裏傳來的靡靡梵音若有若無的在耳邊響起:“佛跟魔是一不是二,覺悟了,魔就成佛;迷惑了,佛就變成魔。所以,一念覺悟,就是佛在心;一念迷惑,就是魔在心。”

    葉承歡皺起眉頭,好像在跟誰說話:“原來這麽久了,你這個老東西還沒死啊……我真受夠了你的唐僧,能不能一句話概括一下。”

    “佛來佛斬,魔來魔斬!”

    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盡量讓自己靜下來,他現在必須要用無為神訣來啟動元神覺醒,從而阻止心魔吞噬清淨心。

    閉上眼睛,一幕幕自己遭遇的大喜大怒的事情不停的在腦海中迴放。

    他的臉上一會緊皺雙眉,一會又麵帶微笑,一會咬牙切齒,一會又春風滿麵。

    他深吸一口長氣,光是這口氣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隨後,一股熾熱的強大靈氣直衝入經脈,然而他徐徐將氣海內的內息導入經脈,引導、融合那強大的靈氣一起在經脈中運轉。

    一個周天後,那強大的靈氣被他的內息完全融合,然後納入氣海。

    神罰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麵吸收過許多人的原力後,對於提升自身原力固然事半功倍,可另一方麵,要想完全吸收轉化外來的異能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且諸般異能常常會在體內彼此排斥,甚至連成一氣,形成強大的反噬之力,共同來摧毀他固有的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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