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走不久,許可兒才迴來,隻是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臉上的笑容也很牽強,沈東澤把滿肚子邪火都發到她身上,一臉霧霾的道:“你去哪兒了,怎麽這麽久?”

    “我……”許可兒眼裏閃爍不定,紅著臉湊過去小聲說了幾句。

    沈東澤一眼都懶得看她:“怪不得今天諸事不順,你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偏偏今天來了。”

    龍浩昌哈哈大笑,玩味的道:“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不像我這個老人家,心有力不足。”

    沈東澤歪歪嘴角:“龍伯,您客氣什麽,上次在百樂門夜總會,您不是還來了次三英戰呂布嗎,讓我們這些後輩都汗顏無地呢。”

    “你小子就是會說話。”龍浩昌接過服務員遞過的外衣,“好了,咱們今天的雙簧就到這兒吧,往後都按商量的辦。”

    沈東澤客氣幾句,恭送他到門口,才折迴包房,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的想著心事。

    許可兒默默地站在一邊,心裏七上八下,一句話也不敢說。

    屋子裏靜的落針可聞。

    門一開,從外麵走進一個婀娜的身影,長發如刀,皮衣筒靴,火辣辣的曲線分外妖嬈,雪白的一張臉卻沒有半點感情,站定在屋子中央,好似一把等待出鞘的利劍!

    看到沈東澤時,眼裏的鋒芒頓時化作柔波,清聲叫道:“哥……”

    沈東澤馬上起身微笑,“小青,哪陣香風把你吹到這兒的?”

    “我聽說你在這裏會客,沒打聲招唿就來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聶小青花唇微翹道。

    “怎麽能呢,客人已經走了,就算還在也沒什麽,我生誰的氣也不敢生我妹妹的氣。”沈東澤溫顏道。

    聶小青難得露出一絲嬌憨,目光一瞥,忽然看到旁邊站著的許可兒,渾身劍氣又陡然而升,“哥,她是誰!”

    沈東澤麵不改色心不跳:“哦,一個下人而已。那個……你先下去吧,有什麽事我再叫你。”

    許可兒憤憤的咬緊嘴唇,“沈東澤,你說什麽,我死心塌地的跟你,你給我名分也就罷了,現在當著別的女人的麵叫我下人!你好狠的心!”

    聶小青充滿了複雜,看看沈東澤,又看看許可兒,一瞬間仿佛被什麽東西猛地敲了下,五髒六腑都要碎裂。

    她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

    沈東澤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幾分糾結的道:“小青,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聶小青冷厲的甩過臉,直視他的眼睛,“忘了你給我說過的話了麽,告訴你我都當真了,我從來沒把一個人的話看得那麽重要,甚至,比我的命還重要。可是你做了什麽,在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之後,你忽然把一個女人放到我麵前,你想讓我怎麽想。”

    沈東澤一跺腳,惱恨的道:“小青,你誤會了!唉,難道真要我把心掏給你看麽!”

    “不用!”聶小青一揮手,指著許可兒:“你隻要現在就把她殺了,我一切都信你。”

    沈東澤和許可兒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女人年紀青青,做事竟這麽狠。

    聶小青從靴筒抽出支袖珍勃朗寧手槍,利落的上膛,交到沈東澤手裏,靜靜地等著他的決定。

    槍很小,也很精致,但拿在手裏卻沉甸甸的,沈東澤有些木然,他不是沒殺過人,也不是對許可兒有什麽憐惜,但他很清楚什麽時間什麽地點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殺了許可兒很簡單,但事發之後卻是一大堆麻煩。

    任何時候,他都不允許自己犯錯,一次也不行。

    但聶小青環伺在側,她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不動手就等於得罪了這個好妹妹,得罪了她就等於得罪了整個青紅幫,就算成不了仇人,也勢必失去一個強有力的幫手,這筆賬他當然算的清。

    聶小青冷冷的道:“下不了手,對嗎?”

    沈東澤黑著臉,忽然把槍對準了許可兒的胸膛!

    生死一線,屋裏的空氣恨不得縮成一點。

    “別!”正騎虎難下時,許可兒忽然跪倒,楚楚可憐的流著淚,“我承認,我全都承認,隻要別殺我,好嗎?”

    “說!”聶小青麵色蒼冷的道。

    “我承認我喜歡沈先生,看得出來你也喜歡他,他年少多金,英俊瀟灑,光明磊落,我相信沒有哪個女孩不喜歡這樣的男人。所以,我主動選擇和江海國際合作,一方麵想接近我喜歡的人,另一方麵我也希望能靠江海國際的強大實力幫我更好的發展。可是……”許可兒淚流滿麵,嗚咽的哽住了。

    “可是什麽!”

    “可是,後來我才明白我想錯了,我根本配不上他,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對我關心照顧,但始終保持著距離。我對他坦露過心扉,但被他婉言拒絕了,他說他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他們從小青梅竹馬,他像哥哥一樣愛護她,幫助她,但後來發現那種感情已經漸漸超出了兄妹,他說在他的生命曆程中,那個人是他揮之不去的光暈,棄而不舍的影子,離而不散的靈魂。原來我還不信,但現在我明白了,一個男人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去殺人,他的愛該有多深。不用再懷疑了,那個人就是你!”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許可兒好似虛脫,一下癱軟在地,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

    沈東澤心裏暗笑,許可兒的演技有夠奇葩,這段爆棚的感情戲要不拿奧斯卡都說不過去。但表麵上還一臉苦惱,跺了跺腳,舉槍咆哮道:“誰讓你說的,誰讓你說的!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為什麽要替我說出來,為什麽!我妹妹既然不相信我,說明我做的還不夠好,我說了可以為她做一切事,殺人又算得了什麽。哈哈哈哈……”他發瘋似的仰麵大笑。

    聶小青徐徐迴身,飄魅的長發帶落了一滴晶瑩的淚珠,盡管了也曾冷血,也曾固執,也曾暴戾,但她也是人,也是個有血有肉、疲憊的時候渴望嗬護的女人,聽了許可兒的話,她的心被掏空了似的,隻剩下火燒般的灼熱,個中滋味隻有自己才能體會。

    “你沒有錯,你走吧。”聶小青背轉過去,不敢看沈東澤一眼。

    許可兒抹掉眼淚,拖了一個很長的眼神望了下男人,才匆匆離開。

    失魂落魄的到了門外,恰好和沈東澤保鏢撞個滿懷,她撕咬著嘴唇,冷颼颼的望過去,揚手就是個響亮的耳光,罵了聲“混蛋”,高跟鞋聲很快沒入走廊盡頭。

    聶小青滿腔翻滾的情緒,訥訥的站了好久,忽然一雙手搭在肩上,她慢慢迴身,就看到男人緊鎖的眉宇間那道化不開的濃情。

    她再也按捺不住噴薄的情緒,一把抱住沈東澤,眼淚撲簌簌的流下,很快濕了他的胸膛。沈東澤在她腦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兩人就這麽緊緊的抱著,一句話也沒說。隻有牆角的古董座鍾哢噠哢噠的響著。

    好久,沈東澤才說:“你知道剛才的客人是誰嗎?”

    聶小青搖了搖頭,她沉溺在溫暖的感覺裏,自己的身體好像正漸漸融進對方的胸膛,一時間無法自拔。

    “葉承歡。”沈東澤好像生怕打擾了女孩似的,聲音很輕很輕。

    但三個字卻如驚雷般炸醒了她,聶小青猛地一顫,退出了對方的懷抱。

    雖然時隔幾天,但球場的那幕還近的就像眼前,被肢解的人體碎片,粘稠的血漿,刺鼻的味道一下卷進各種感官,讓她的胃一陣抽搐。

    “小青,你怎麽了?”沈東澤凝眉道。

    停了半晌,聶小青才稍稍好受些,訥訥的道:“他不是人!”

    “什麽意思?”沈東澤多了一分凝重。

    聶小青就把球場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沈東澤倒吸口涼氣,怔怔的呆在原地。

    他相信聶小青不會撒謊,尤其不會對自己撒謊,但那可能麽?就算拍電影也沒那麽誇張的吧。

    安定一下,他背著手來到窗前,“那個家夥有意思,但我從不相信科學之外的事情,有時候肉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這個世界上會使障眼法的人太多了,妹妹,你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聶小青閃過一絲冷厲:“上次被他僥幸逃脫了,但不會有下次,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聶小青殺不掉的人!”

    夜裏又下了場小雨,給空氣帶來絲絲寒意,但雨後初晴,陽光和雨露的味道無比清新。

    葉承歡正吸溜著熱氣騰騰的餛飩,就見林佩珊幾分倦色的來到餐廳,她一聲不響的拿起小勺,小口抿著湯水,卻半晌不敢抬頭,時不時從發絲裏偷瞧他一眼,然後快速的低下眼瞼。

    葉承歡心裏好笑,她一定是為了昨天酒醉的事害羞,假裝沒察覺,一邊吃一邊很響的吧唧嘴。

    林佩珊最討厭吃飯吧唧嘴,要是過去她早就雷煙火炮的丟過去了,但今天卻出奇的安靜。

    他索性把腳丫踩到凳子上,試著對方的反應,但林佩珊隻是蹙了蹙眉,遲疑了下,又低頭喝湯。

    這反倒讓葉承歡有點不安,“老婆,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林佩珊默默地瞧他一眼:“什麽怎麽了?”

    “你安靜的有點可怕,我心裏沒底兒啊。”

    林佩珊嫣然:“你真是……”家教淵源,那三個字卻不好說出來。

    “賤骨頭是吧,沒辦法,在你的白色恐怖下生活,免疫能力稍差點都得瘋了。”

    “說什麽呢,誰白色恐怖了。”林佩珊咬著唇瓣,思忖片刻,訥訥的道:“昨天……是不是你送我迴來的?”

    葉承歡暗笑,終於聊到正題上了,“別人送你豈不是引狼入室。”

    “我看你才是狼。”林佩珊不知想到什麽,麵色紅了紅,小聲囁嚅:“那我……有沒有什麽不好的言行?”

    葉承歡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是什麽?”

    “迴到家你就抱著我不放,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平時對我太冷落了,其實你的心裏是在乎我的,你還說今晚就要我搬樓上住,我說不用勉強,你就不依不饒,又是哭又是鬧,搞得我實在招架不住就勉強同意了。”葉承歡歎口氣,一臉無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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