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少年張開五指,原本白皙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 竟然有幾分透明的意味——倘若沒有那段記憶, 他或許還會以為自己是被傳送到了某個特異點吧。


    沒想到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嘴角挽起一個無奈的笑容,在飛機到達冬木的刹那間, 聖杯賦予了他大量的知識, 並且開始改造這副身體。


    發燒也是因為這個,就算是有物理降溫的手段也無濟於事。


    藤丸立香站在角落裏, 依靠著牆壁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腦海裏麵的畫麵接連閃過,細小的神經被拎起來鞭笞, 微弱的灼燒感一直充斥著大腦。


    那是個女聲, 輕佻而又惡意。


    「不管你怎麽哀求, 沒有人會來救你。」


    手指的末端傳來了鑽心疼痛,少年不禁悶哼了聲, 一如記憶中葬身的火焰,從微末的地方逐漸吞噬掉他的全部。


    「你忘記了嗎?那份無法活下去的疼痛。」


    疼痛蔓延到手臂上,炙熱的疼痛讓藤丸立香幾乎站不住,他把全身的重心都移到了牆壁上, 即便是捂住了耳朵,女聲依然在循循善誘。


    「我說你啊, 有什麽願望嗎?」


    他有什麽願望……嗎?


    答案之處,一片空白。


    「真的沒有嗎?」她又重複了一遍, 語氣篤定到宛如已經知道了一切。


    沉默良久, 終於在那空白中又多了些東西。


    想要——


    想要見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伴、想要見曾經榮辱共濟的友人, 想要見如今已經遙不可及的幻影。


    想要見到他們……


    她笑了,在藤丸立香未盡的話語後麵,她自己為其添上了最好的台詞。


    「向我尋求吧,向我臣服吧,啊啊……化為憤恨的火焰,歌唱命運的挽歌,朝那些叛徒複仇——」


    在無人的角落裏,黑暗越發深厚。


    記憶重新迴到葬身的那片火海,皮膚、血肉、甚至連骨骼都被融化的感覺再次降臨。豆大的汗水順著少年的臉頰墜落下去,無聲泅濕了腳邊的一小塊土地。


    “你沒事吧?要幫忙嗎?”


    依稀中,藤丸立香聽到了個青年的聲音,他努力抬起頭,入目是對方橙色的頭發。


    那人發現了旁邊的旅行箱,輕快的語氣裏麵蒙上了層探究,“是外地過來的旅行者嗎?真少見啊。”


    藤丸立香本能的想要後退,剛動身便是一個踉蹌,對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笑道:“哎呀,真是危險,我家就在附近,不如過去休息下吧。”


    理所當然的陳述句,他篤定眼前的少年別無選擇。


    ……就像是捕食者確定了獵物,暫時持有戲耍的態度。


    持續的高燒和長途旅行耗空了藤丸立香的精力和體力,婉拒的話滯留在口中,在視野變得漆黑之前,他嗅到了一股深藏的血腥氣息。


    ……


    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圓孔,藤丸立香站在地麵上仰視著它。


    周圍光線被孔扭曲,天空變得光怪陸離,無數黑色的液體從中墮下逐漸要將他包裹,悲鳴在耳畔響徹,僅僅是目睹這樣的光景就足以讓人想要逃離這裏。


    身後傳來了鎧甲的摩挲聲,少年迴頭,對上了那雙無比熟悉的紅色眼眸。


    高傲的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在衝天的火光中顯出幾分妖冶的味道,王之財寶不遺餘力的打開,沾染上金紅色光輝的天之鎖朝著他傾泄而下!


    “嗚哇——!”


    藤丸立香猛然起身,方才的景象霎時間煙消雲散,他捂住躍動的心口半天,才緩緩的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夢裏充滿了惡意的孔一直縈繞在他腦海裏,少年不禁歎了口氣。


    被王地圖炮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額頭上的溫度比起先前稍微有所好轉,喘勻了氣息後藤丸立香這才開始打量周圍,他記得自己最後看見的是一個橙色頭發的青年,也就是他把自己帶到這裏來的麽?


    這是一間非常簡樸的公寓,沒有一丁點多餘的裝飾,主人似乎並沒有在這裏常住的打算。


    盡管藤丸立香沒有窺探別人的房間的嗜好,但記憶中最後的那抹血腥味像是顆小石子摩擦著他的神經,令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房間的角落裏放著他的旅行箱,箱子裏沒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他迅速取出時鍾塔的製服換上,梅爾文財大氣粗,順便還幫他準備了這件禮裝以備不時之需。


    少年正要移動行李箱,卻被箱子邊沿上的汙跡吸引了注意力,深紅色的痕跡一看就十分不妙,他湊近了些,細碎的腥味傳遞過來。


    那是血。


    藤丸立香腦海裏麵警鈴大作,他順著血跡的方向,一把拉開了緊閉的紙門。等看清裏麵的景象以後,藍色的瞳眸頓時收縮到了極致!


    顯而易見被處理過的肢體被搭成了各種形狀,怪異而扭曲的人頭注視著他的方向,嘴角被縫線提出了個天真的弧度,看得人頭皮發麻。


    “誒?被你發現啦?”青年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怎麽樣,這可是迄今為止我最好的傑作~!”


    少年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雨生龍之介笑著重複了一遍,“你·覺·得·怎·麽·樣?”


    “你是誰!”藤丸立香迴問道。


    他的身體現在正在自我改造中,戰鬥力達到最低限度,和這個能在房間裏麵藏屍且不被人發覺的變態對上,落敗的幾率恐怕更大。


    見對方沒有正麵迴答自己,青年自己先泄氣了,“我?我叫做雨生龍之介哦,算了,這樣的藝術是很難被理解的呢,但是小哥你算是一個不錯的素材,那雙藍色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哦,放在這個上麵會超有趣的!我超想試試看啊!”


    雨生龍之介站得位置很微妙,正好封住了出去的路,而且不知道何時他手裏已然握了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隨時準備切斷少年的喉嚨。


    藤丸立香的後背貼在了紙門上,汗毛早就跳了場海草舞,他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來,目光鎖定了那人,宛若靜待反撲的豹子。


    雨生龍之介唇邊浮現出了愜意的笑容,“那……我就開動了!”


    在那道銀色的光弧即將刺下的時候,少年看準了間隙,手指飛快輕觸青年的額頭,宛若一隻蝴蝶駐足。


    “gandr——!”


    陰炁彈擦著雨生龍之介的額頭飛了出去,在牆壁上打出個碗大的坑。


    青年勉強避開,饒是這樣還是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上,但他表情沒有絲毫畏懼,臉上反而染上了興奮的紅暈,“那個是魔法吧!?魔法的話……也就是說惡魔也是存在的對嗎?你果然超棒啊——!coooool——!”


    棒個頭啊,藤丸立香才懶得跟他瞎掰,眼下逃命要緊。


    那麽近的距離,這個人竟然躲了過去,該說他太過敏銳還是說完完全全就是個怪物呢?


    片刻之間,他已經計算好了逃跑的路線,手下陰炁彈連發,橙發青年被迫從門口的位置躲到了冰箱旁邊,連同的室內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碎坑,窗戶玻璃也皸裂。


    如果被阿其波盧德老師看見這樣的陰炁彈,估計得叫他留堂。


    寒風從碎了一下塊的玻璃窗戶唿唿灌進來,不斷撩撥著室內對峙的兩人。


    “真是太棒了——!”冰箱旁邊的雨生龍之介興奮得胡亂搓了搓自己的頭發,“用你的血的話,一定能召喚出惡魔吧!”


    “es ist gross,es ist klein!vox gott es as——!”


    藤丸立香的身形忽如鬼魅,右腳蹬地整個人宛若一支離弦的箭,眨眼之間便打破窗戶飛了出去!


    “喂!等我一下!再給我展示下吧!”雨生龍之介連忙追到窗戶前,然而四周早就沒有了少年的蹤影。


    他歎了口氣,煩惱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紙門裏屍塊建築第一次暴露在陽光下,“真是麻煩啊,看來得換個地方住了……”


    日光漸斜,某處酒店703房間內。


    “夫人他們已經平安到達冬木。”久宇舞彌逐一向眼前的男人報告道,“隻是……”


    “隻是什麽?”


    她將幾張照片遞給了衛宮切嗣,照片上的愛麗絲菲爾彎著腰,她麵前的地上坐著個穿著鬥篷帶上了兜帽的可疑人物,看樣子似乎在詢問什麽。


    後麵幾張則是此人離去時拍攝下來的,能看得出是個少年。


    “這個人和夫人有過接觸,已經向夫人確認過了,他……叫出了夫人的名字。”


    男人的眉頭稍稍蹙起,很快又迴歸平靜,“舞彌,能追蹤到他現在位置嗎?”


    “是。”


    那是時鍾塔的製服,又能認出愛麗絲菲爾,恐怕和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其波盧德脫不了幹係。


    湯姆遜悄無聲息的上膛,那就先從那個少年下手吧。


    “此為萬物之始,其真名為「理」,以微末之軀將此高奉……以下省略…!”藤丸立香一邊詠唱一邊釋放寶具,“迴應我吧,聖杯!迴應我吧,命運!”


    洶湧湍急的魔力洪流從杯中溢出,它時而溫柔時而殘酷,純白的光輝點亮了黑夜。


    它為光明,必定驅散黑暗。


    它為純淨,必定遣散魔物。


    在少年的期望之下,魔力的洪流被拘束在了一起並固定出形狀——那是在古老的神代被鑄造的星之聖劍,在戰場上無往不利,是異界的聖劍使持有的誓約勝利之劍。


    巨大的光柱漸漸被收斂在了遍布花紋的劍鞘上,很快就化作了光塵消失在夜色中。


    這次經過了尚且完整的寶具召喚儀式,有了正式的供魔所以不會再出現和百貌對戰後魔力耗盡的情況。


    caster察覺到了那異常的魔力流動,他惱火的胡亂活動五指,時不時發出尖利的噪音,魔物大軍重新被補充進場地,填補了因為藤丸立香使用寶具而削減出來的空檔。


    魔術師用力的拽下自己一小撮頭發,發怒的質問道:“為何!為何!你到底是怎麽迴事!!”


    “很簡單啊,我許願了,在生死一線的時候。”藤丸立香不以為意的迴答他,“說起來也有點不甘心,畢竟死的時候沒那麽愉快嘛。”


    隨著caster的指揮,魔物一齊朝他釋放出毒霧,但這遮天蔽日的幕帳立即被攔腰斬斷,包裹在聖劍上的風王結界擴大打散了毒氣,少年輕輕一揮,殘餘的屏障立刻被風擊潰。


    那端,騎士王和槍兵之間的硝煙再度燃燒起來,武器發出鏗鏘的嗡鳴聲,每一招之後都有新鮮的血液和大地融匯。


    瘋狂的caster幾乎持續不斷的輸出魔力,海魔將森林壓榨的淩亂不堪,藤丸立香提著聖劍在樹的枝條上跳躍,他在找合適的位置釋放寶具。


    但寶具本身擁有限製。


    亞瑟·潘德拉貢的劍和阿爾托莉雅的有所不同,是隻應該為了拯救世界而揮動的最強之劍,所以國王和麾下的十二騎士對聖劍立下了嚴格的法規——通稱“十三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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