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桃子。”在我喋喋不休時,我媽走過來,歎了口氣,還摸上了我的腦袋——


    “那個傅斯年壓根沒去相親、你在車上問出來幹什麽?讓人家喬警官聽到多不好……”


    我媽說完,我直接愣住,沒管喬警官,隻是錯愕的睜大眼道:“你說什麽?傅斯年沒去相親?也對……不對!”在我說的時候,我起先想的是,在旁人眼裏傅斯年是看不到、不存在的、可以理解為他沒去,但是!別人是怎麽知道的?


    “怎麽,他難道去了?”


    似乎看出我神色不對,我媽這麽問我,而我則脊背發寒,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感覺一股涼意直接麻到頭皮——


    “媽,你先別問他去沒去,你就告訴我,到底是誰介紹的,又是誰告訴你說傅斯年那天沒去相親?!還是說,那一天我相親的時候,你和介紹人就在附近?”


    這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記憶中在餐廳裏沒看到幾個人,可我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來。


    發現了我的緊張,我媽終於也嚴肅起來:“哦,介紹人是你俠阿姨,你應該知道的,瞎婆婆的兒媳,不過,相親那天,我和你俠阿姨倒沒去呢,我是相親那天晚上,聽她說她接到了傅斯年的電話,知道他沒去,然後轉告我的,所以,這段時間媽也沒提再讓你相親,就是怕你碰壁、難受。”


    當從我媽口中說出完整的事情經過時,我沒有打斷,而“俠阿姨”的名字出現在腦海裏,我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點意料之中的感覺,尤其腦海中劃過俠阿姨那天驚慌失措的樣子,顯然是做賊心虛,雖然我還不了解她為什麽要介紹一隻鬼給我,但是,暫時我不打算驚動我媽:“嗯,我知道了。”


    我說時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就打斷了思緒。


    電話是喬木打來的,本不想接,誰知道讓我媽拿過去,直接就替我按下了接聽,放到我耳朵邊——


    “桃子,我還在樓下等你,你現在下來的話,時間還夠你吃過早飯再上班……”


    電話聲音不大不小,反正我媽剛剛能聽到那種,她眼睛一亮,眯起來笑著,而彼時的我也正好靠著窗戶口,一扭頭就看到喬木沐浴在陽光下,似乎看到我在看他,他看過來,雙手垂在身側,脊背挺拔,高大修長的隨意樣子讓我微微一怔,腦海中浮現過傅斯年的身形,然後猛然迴頭,不理電話了。


    “哎好她馬上下去啊!”後頭我媽猝不及防,但反映也是奇快無比。然後,她就追過來推我,讓我去洗手間洗臉後,又催促我趕緊下樓……


    “砰!”


    兩分鍾後,我幾乎是被我媽推出屋子的,這個時候腦袋裏還一團亂麻,除去之前煩惱的靈異事件外,還多了一個擔憂,不知道傅斯年怎麽樣了,下了一層樓梯,我有些蔫答答,腦海裏全是傅斯年那時候痛苦的樣子,他不會是被符弄死了吧?這個念頭冒出來,我自己都說不出的心髒狠狠一揪,而這時,前頭傳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竟然是喬木,他上來了。


    樓梯口迎麵走過來的喬木讓我本是更煩,可不知道為什麽,對上他的眼睛,我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感覺今天的喬木好像有些不一樣,雖然他五官外表是不變的清秀溫潤,但那身姿和神態卻和往日截然不同,尤其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溫潤說不上,清冽還有,並且夾雜著冷肅,而不僅是眼神變了,他的聲音也不複溫潤,平穩而沉冷:“站著別動。”


    他沉冷說時,我微微一怔,因為這口氣……


    喬木的身形挺好的,腿特長,幾乎是三兩步跨過樓梯到我麵前,然後——利索的蹲下。


    “你……”


    我記得那時樓梯拐角很窄,我們兩個人擠在那裏顯得格外擁擠,我開始不知道他幹什麽,不知所措,亦不能迴樓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蹲下來,然後……給我係好了鞋帶。


    “好了,下次注意,下樓摔著。”


    當喬木抬頭站起來時,拐角的窗口陽光恰到好處的灑在他那雙琥珀色的眼上,折射出的光彩格外耀眼迷人,而他似乎發現我的眼神狐疑,忽然唇角微微抿著,笑的竟格外動人:“桃子。”


    當“喬木”喊我的那一刻,那熟悉的口吻終於讓我意識到、到底是哪裏有問題——


    稱唿!


    喬木他一直喊我都是小桃,小桃,隻有傅斯年從開始到現在都是……


    “桃子,白天的你,更好看。”


    傅斯年說時,用喬木那溫暖修長的手緩緩撩起我耳旁的發,極溫柔的掛在我耳後,那溫暖的手指仿佛帶著電流一樣,迅速的讓我抖了一抖,然後欣喜又焦慮的抬起手就推開他:“你、你怎麽就跑他身上!你什麽時候上去的!”


    我早就聽過有鬼上身這個說法,但是,沒想到傅斯年也會這麽做。


    傅斯年反手抓住了我的手,並又按在心口,“我擔心你,早上去了。”


    他說時候,琥珀色的眼眸沒有他黑瞳看人的壓力大,我這正要再說什麽,就聽吱呀一聲,樓下的開了門!那瞬間,傅斯年才鬆開我,然後抓著我的手往樓下走,我試著抽出來,但是根本抽不出!而傅斯年更是威脅的好手,知道我的軟肋在哪——


    “再掙紮下去,我不介意抱著你走,但是這個喬木,就死定了。”


    傅斯年說時人剛到樓梯口,整個人站在陽光下說出這麽黑心的話,簡直是明晃晃的反比。


    “你!你竟然拿他人的命威脅我?”我皺緊眉頭,不可思議,而他一副吃定的表情點頭:“對,有用麽。”


    我磨了起碼三秒鍾的牙齒,才從牙縫中擠出來三個字:“算你狠!”


    傅斯年看我一眼,淡漠的透著一絲絲的亮光的眼睛叫我恨不得給摳下來當球兒踢,而他不過一眼就迴頭,拉我上車,而原本負氣的我,在看到傅斯年帶我去吃早點的地方後,氣兒全消了,隻剩下滿滿的無奈。


    車窗外的永春包子鋪前,雖然是早晨,卻早已經排起長長的人海,門前更是停了不少豪車……


    “這是你曾經在短信裏提過的永春鋪子。”


    旁側傅斯年說時,我腦海裏劃過我以前給他發的一次短消息。


    我說:“斯年,你什麽時候早起不忙我們去吃永春包子!這家包子真的特別好吃!有空我們一起去吃!”


    “嗯,很久之前說的了。”


    好半天,我點頭說時,感覺想哭。


    其實,一個女生,怎麽可能從小學到工作都沒談過戀愛?早年大學裏,我曾經暗戀過一個學長,隻可惜,遇人不淑,被利用了之後,無疾而終。好在我沒失去什麽,隻是喪失部分獎學金,卻也足夠讓人對愛情心灰意冷,而那個人渣嘴上答應我的事情從沒做到,可以說,從未有過這樣一個人,能把我的話記在心上,卻怎的,這次被記在心上了,對方卻是鬼!


    真的是太悲慘了,難受,想哭,覺得我金桃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麽偏偏我就這麽倒黴?就不能給個正常人——


    “時間不早了,走了。”


    忽然間,手上的溫暖觸感讓我微微一怔,那是喬木的手,很溫暖,現在是傅斯年所有。


    說實話,我有過私心,我私心想著他如果能就這麽一直用喬木的身份,那麽鬼這個身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這對傅斯年和喬木都不公平!


    “我……”我再次想要撤迴手的時候,發現傅斯年眯著眼睛看我,忽然就心髒一頓,想到他說要喬木的命!


    於是接下來,我任由他與我十指交扣,從買包子,到座位,他從頭到尾都沒撒開過手,直到我們到座位上,他才鬆開,然後把包子、豆漿放在我眼前……


    那天的飯菜我已經不記得什麽味道了,可能都是心酸的味道,因為我清楚的知道傅斯年不是喬木,喬木也不會是傅斯年,我金桃這段感情又是月老無聊時隨便勾搭取樂用的!


    勉強吃了幾口,大概是看我沒胃口,傅斯年也沒逼著我,直接送我上班去了。


    闊別兩日,感覺警局的警徽都變得很親切,下了車也沒敢跟他說再見我就飛快的往辦公室跑,隻是坐下來之後,我感覺我腦袋又大了一圈——


    司機和女記者的事情好像還沒解決!


    他們不會又纏上我吧?


    我媽現在也過來了,我可不能讓她跟我遭罪!


    說到這件事,不由得又記起來村裏發生的一件又一件怪事,感覺自己像是掉到了巨大的迷團裏,且不知不覺中,手機又拿出來了,看著手機就記起傅斯年跟我同款的黑色手機裏全都是桃子,而這時候,滴答的一聲短信息飄進來,喬木的——


    “一小時後,我去接你,把你東西收拾好,跟我走。”


    眨了眨眼睛,我確定我沒看錯後,直接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傅……喬木!你有沒有搞錯?我現在跟你走什麽?我在上班,我的工作你還不知……”


    我話說到一半,辦公室的門忽然就被叩響,領導笑眯眯的站在那兒,“金桃,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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