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迴來了,你看看我,對不起,是我不孝,奶奶……”


    顧千尋哽咽著,眼淚模糊的都快看不清奶奶了。


    “我的囡囡,奶奶等到你了,奶奶死也可以閉上眼,乖囡囡。”


    “囡囡長大了,奶奶很,很開心。”


    奶奶的聲音聽著雖然顫抖,卻並沒有停止。


    她的目光也炯炯有神。


    可顧千尋知道,奶奶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如今的好,也怕是迴光返照。


    “奶奶,我應該早點迴來的,我就可以多陪陪你了,奶奶,你打我吧,罵我吧,奶奶啊。”


    她多想奶奶可以永遠陪著她,度過漫長歲月,可如今隻是奢望。


    都是自己迴來的太晚了。


    “囡囡,你現在迴來,奶奶就很開心,很知足了,奶奶知道你不想迴家,奶奶不怪你,真的。”


    “囡囡啊,奶奶就要走了,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說著,奶奶的目光看向了顧廷耀和顧墨倆個人。


    “奶奶走了後,一定要照顧好囡囡,明白嗎?墨墨,奶奶知道,你會的,照顧好弟弟妹妹,別讓人欺負了他們。”


    “林雪雅,別管她了,是奶奶對不起她,你們不用,為奶奶報仇,明白嗎?”


    “尤其是囡囡啊,別為難小廷,他是個好孩子,別為難他。”


    似乎怕自己走了以後,幾個人會相處不好,到了這個時候,奶奶還是在勸說著他們,讓他們可以好好的相處。


    顧千尋隻能點頭,“奶奶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為難顧廷耀的,我都明白。”


    顧墨也跟著表示:“奶奶,囡囡和小廷,我會保護好。”


    顧廷耀也哭了,紅著眼眶,最沒出息了。


    “嗚嗚嗚,奶奶,我舍不得你啊,奶奶你別走,你陪著小廷好不好?對不起,我應該陪著奶奶的。”


    “如果我陪著奶奶,就不會這樣了。”


    如果自己一直陪著奶奶,林雪雅不可能會過來。


    她怎麽樣,也會顧忌著自己親生兒子。


    “小廷,男子漢大丈夫,一定要有骨氣,現在吧眼淚擦了,奶奶不想看到你哭。”


    奶奶忽然兇了起來,瞪著顧廷耀。


    顧廷耀擦了眼淚,可又出來,他根本就做不到。


    “小廷,你要長大,不能一直依靠著你大哥,明白嗎?”


    奶奶還是不放心。


    顧廷耀隻能點頭,保證:“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會長大,不會給奶奶丟臉的。”


    “奶奶!”


    顧千尋喊了一聲,奶奶眼裏的光,卻正在一點點的消散。


    她的身體,大概已經到了極限了!


    “顧辰……”


    奶奶的口裏,忽然喊了顧辰的名字。


    顧千尋的心疼的厲害,她握著奶奶的手,卻在顫抖。


    “奶奶,你再堅持一會,爸爸很快就到了,他馬上來了。”


    顧墨忽然開口,走了過來,望著奶奶。


    他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堅定,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奶奶轉頭,看了看他,露出一抹笑。


    “墨墨,奶奶對不起你,你爸爸他,太不懂事,是奶奶寵壞了他,原諒他,好不好?”


    或許這就是母愛吧。


    到了最後一刻,奶奶還是不想他們恨顧辰。


    林雪雅是兇手的話,顧辰就是幫兇。


    他沒有責任心,沒主見,自私自利,忘恩負義,他生而不養。


    所有的悲劇,都是顧辰造成的。


    “奶奶,我沒有怪你,他是我爸爸,奶奶,等等吧,等他來見你一麵,好嗎?”


    顧墨的眼眶也紅了。


    他多想讓奶奶多留一會時間啊。


    “墨墨,顧辰他,到哪兒了?”


    奶奶問了一遍,目光朝著門口看去,可,沒有人。


    顧墨哽咽著,說到:“快到了,他應該到醫院門口了,奶奶,我們堅持一下,不然爸爸見不到你,他該怎麽辦?”


    或許奶奶確實寵怪了顧辰。


    可顧辰對奶奶卻格外的尊敬和依賴,如今奶奶要走了,他如果趕不過來,怕是會生不如死。


    “好啊,我再等等他。”奶奶點點頭,眼睛裏的光,卻依舊在消散著。


    顧千尋在旁邊已經泣不成聲,她沒想到,會看著這一幕。


    這一刻,顧千尋心裏恨不得,代替顧辰。


    可沒有辦法。


    奶奶又問了一次:“顧辰他到哪裏了啊!”


    “顧辰到了嗎?”


    “囡囡,墨墨,小廷啊,奶奶好累啊,他怎麽還不來啊!”


    奶奶的聲音,逐漸變小。


    她的氣息也在迅速的消失。


    “奶奶,他來了,已經到走廊了!”


    沈長生忽然開口,說到。


    奶奶本來快閉上眼睛了,又睜開看了看,露出一抹微笑:“你啊,我,我認得你,你是囡囡的男朋友。”


    “照顧好囡囡啊!”


    她又看向旁邊的顧小七和顧小九,欣慰到:“孩子啊,真可愛,太奶奶喜歡,喜歡你們啊。”


    “我的辰辰啊,他,他……”


    顧千尋忍不住,拉著奶奶的手:“奶奶,你別說話了,我們堅持著,我爸馬上來了,你留著力氣,跟他說話,好不好?”


    “奶奶,求求你,他馬上來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等著顧辰。


    或許是因為奶奶的願望吧。


    “好!”奶奶艱難的說了一句,然後就盯著門口的方向。


    終於,顧辰來了!


    他推開門,就往這邊跑過來,氣喘籲籲的。


    “媽……”


    顧辰渾厚的嗓音,喊了一聲。


    奶奶睜開眼,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已經長大了,也老了,可他,怎麽還是不懂事啊。


    奶奶虛弱的說著:“顧辰啊,你,你怎麽這麽慢,媽,媽都快等,等,等不到你了!”


    顧辰忍著淚,憋著氣:“媽,對不起,兒子不孝,來晚了,媽!”


    他一聲一聲的叫媽,可奶奶卻還是要走了。


    “兒子啊,你對不起孩子們,媽走了,你,你好自為之,別,別再做錯事了!”


    “你要長大啊……”


    奶奶說完這句話,終於閉上了眼睛。


    “奶奶!”


    “奶奶!”


    “媽!”


    “太奶奶!”


    病房裏,瞬間一片哭聲。


    可床上的奶奶,卻再也不會睜開眼,不會再說一句話。


    “奶奶,你再睜開眼看看,奶奶,你別走啊,我舍不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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