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朝會後趙內侍的一句皇上有要事相商使得周亞夫難得的在眾朝臣中露了臉,蓋因前幾日景帝與周亞夫這對相愛相殺的君臣又爭得麵紅耳赤,眾人紛紛以為這周亞夫早被景帝打入了冷宮,未料這但凡有點要事,景帝頭一個想到的還是這塊滾刀肉!


    頂著身旁諸位朝臣羨慕嫉妒恨的小眼神兒,周亞夫很是淡定地冷著臉跟隨趙全穿過繁麗堂皇殿閣,直奔宣室而去。


    對周大統領這副無欲則剛的冷硬模樣看習慣後,趙全是怎麽也畏縮不起來了,況且周亞夫冰冷冷的神情後隱匿著的是一顆忠君愛國的熱血紅心,就衝著這點趙全對他更多的還是敬佩之情。


    “趙內侍···”


    嗯???趙全冷不丁被周亞夫喚住倒莫名地驚慌失措起來,小心翼翼地盤算著這段路程自己是否做了什麽逾矩之事。


    “咳。”周亞夫輕咳一聲,一向冷漠的臉頰難得的飄出來兩朵不是太清楚的小粉雲,朗聲道:“七皇子可在?”


    語氣裏是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期冀。


    趙全當下抿嘴笑了,幅度很淺,原來這大統領是把七皇子給惦記著了,不過今個兒還真不巧,瞄了周亞夫一眼趙全如實道:“今個兒人多,因著那事兒皇上想著還是讓七皇子呆在永延殿更方便。”


    那事兒指代的是什麽,趙全知周亞夫亦知。景帝知曉明橙生長緩慢這事兒需有人幫忙遮掩,趙全與周亞夫自是最佳人選,即便如此,周亞夫倒是更加憐愛他這小徒弟了,周周都要蹭景帝那兒與明橙親香一陣。


    這不,方聽聞明橙不在,周亞夫火熱的情緒已是褪了一大半,大半理智迴籠讓他清楚的認識到景帝怕真是有重要的事兒與自己相商,不由加快了腳步。


    宣室內,龍涎香燃得極好,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櫝打在景帝正在觀賞的一幅仙人祝壽圖,無端地生出幾抹仙家的聖靈縹緲,讓景帝本就堅定的心思愈加明晰。


    “別跪了,朕有要事與你相商。”


    景帝擺擺手,示意周亞夫趕緊找個位置坐下來與自己商量事情,那些個虛頭巴腦的暫且扔一邊。


    “陛下找臣來所為何事,竟這般急切?”瞧景帝無奈又糾結的模樣,周亞夫敢斷定一定是件大事,隻是不知是否與自家白白胖胖的小徒弟有關了。


    景帝悠悠歎了一口氣兒,一字兒一字兒道:“朕打算立太子了。”


    嗬!周亞夫倒吸一口氣,這還真他娘的是一件大事,不過這太子難不成是自家小徒弟,如此想著周亞夫也把疑惑的視線投向了景帝。


    “別亂想,朕要立六皇子為太子。”景帝蔫蔫地說,“不是小七。”


    聞言,周亞夫倒也安心了,小七雖說來曆頗大自己也頗歡喜,可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萬一再過個幾年還是這副奶娃娃模樣可教人如何是好?雖說內心這般想著,周亞夫到底有點心氣不能平衡,小七這般好的娃娃太子也是當得的!


    轉而又擔心起劉徹他日榮登大寶會不會苛待明橙。


    這一點景帝也是考慮過的,他從書桌上取下三份聖旨遞與周亞夫。


    “你且看看。”


    趁著周大統領認認真真揣讀聖意的空閑兒,景帝眉目含笑,似有所想。


    那日與栗姬再入仙境後,仙人先是像他們解釋了一番明橙生長緩慢的緣由,而後寬慰二人明橙定是會長大的,也就幼兒期較長,望二人好生教養,最後仙君以兩顆延年益壽丹聊表謝意。


    等出了仙境,景帝果真在明橙的小肥手裏發現了兩顆仙丹,通體瑩潤,看著就不是凡品。


    吃了丹藥,二人無疑是長命百歲、一生無憂的命格了,栗姬索性就不擔心明橙了,這下子她有大把的時間陪著孩子,就算她長得慢又如何,得了仙人的保證,她定是能看到那一天的!景帝所想與其大同小異。


    “愛卿以為如何?”端起小茶盞,景帝隨意且優雅地抿了一口,甚是香甜,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說實話,周亞夫對景帝所寫的三份聖旨不是太滿意,這把六皇子立為太子且罷了,怎生的皇後偏偏是七皇子之母栗夫人呢?這把六皇子與王夫人的臉麵置於何地?其實自己也不是太關注這對母子的臉麵,重要的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被景帝給無視了,周亞夫甚至可以想象這幾份聖旨頒發後前朝後宮的喧嘩了······


    至於封明橙為齊王的那份聖旨,周亞夫無聲地笑了笑,終究沒對景帝提出任何反對之言。


    “極好!”


    守在外麵的趙全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意識極為嚴謹,忽聽見內室景帝的爽朗笑聲,高高提起的小心髒倏地落地了,看來大統領這次和陛下相處甚好。


    趙全送走了周亞夫後,馬不停蹄地帶著三卷聖旨殺了出去。


    漪蘭殿內眾人屏氣凝神地跟在王娡身後聆聽聖意,以劉徹為首,已經五歲的劉徹很容易就讀懂了母親眼裏的驚喜與慎重,耳朵老早就支起了。


    趙全知曉麵前站著的小人兒將是大漢朝下一任帝皇,饒是如此,他也隻是恭恭敬敬反而失了那份應有的畏懼,大概這位太子與自己終究沒有太多關聯吧。沉著有聲的話語一字一句迴響在漪蘭殿,趙全讀完聖旨不期然地從王娡母子眼中窺見七八分欣喜,恭喜劉徹後方有禮有節地告退。


    不對呀,這不對!王娡見趙全毫不猶豫掉頭就走心頭瞬間泛起了嘀咕,按理來講,自己所出的六皇子被封太子,自己也應該一同被晉封為後啊,若皇後尚且還在便罷,問題是薄皇後薨了好幾年。


    左思右想,王娡仍沒想出個所以然,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為自己的兒子慶祝。這等大喜事還須得叫上館陶長公主與阿嬌才好。


    出了漪蘭殿,趙全當即拐彎前往永延殿,姿態放得那是更尊重,因為他知道永延殿那兩位才是皇上的心頭好!


    聽了聖旨,被封為後的栗姬還沒怎麽激動,她的兩個心腹宮婢反倒是一臉喜氣。至於明橙被封齊王這事兒,栗姬也是事先知曉三分的,談不上驚訝,隻不過沒想到景帝還有世代承襲的附加旨意,這又與眾皇子的大大不同了,更何況齊地所統轄區域廣闊,包括臨淄、濟北、博陽、城陰等六郡七十三縣,哦,現在又多了劉徹的膠東,可以想象明橙的封地足足占了整個大漢疆域的四分之一!


    至於封地軍政自理等一些小事兒景帝更是很偏心地允了,這大概是大漢朝首個領地最大權利最多的諸侯王吧!要知道前不久景帝才推行過那什麽‘削藩策’來著,這下打臉了!


    三道旨意很快席卷了長樂未央兩宮,諸大臣也消息靈通得很,各色人皆炸了鍋,尤以王娡、劉嫖與竇太後為甚。


    王娡與劉嫖的出發點夠簡單,那就是景帝此舉大大傷害了她們的利益。就拿王娡王夫人講,她的兒子劉徹被封太子,少說也得往上晉封一番,未料被她的死對頭栗姬一步登天了,她自個兒反倒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幾日宮中多的是人看王娡的笑話,別看王娡嘴上不說,她心裏也是又恨又惱的那滋味兒也是沒法說了,恨不能用針將栗姬給戳成篩子。


    就算日後劉徹登基為她這個生母正名,那也遠沒有景帝所封的栗姬榮耀,這也意味著栗姬不但生前生生地壓了王娡一頭,就連死後也是和景帝同寢的遠甚於自己。每每想起這些事,王娡的心尖兒仿佛被插了無數把鋼刀,酸爽得很!


    作為景帝的長姐兼兒女親家,劉嫖的內心無疑更慪,為什麽?因為明橙活生生地分走了大漢朝四分之一的領土啊,且不說這遠比自己這個長公主領地多,齊王齊王,齊地未來的王啊,就連劉徹原屬的膠東也被景帝劃拉到齊地了,這可比其他五個侄兒的封地加一塊兒還要大,由此可見,帝王的心偏得不是一般二般,那就是千萬般啊!


    再者,要知道景帝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偏心七皇子,劉嫖怎麽也不會一時衝動與栗姬結下梁子,如今倒好,木已成舟,隻得眼睜睜看著這七皇子與栗姬青雲直上。


    唉,現在得稱她為皇後了,劉嫖望著與阿嬌玩作一團的新鮮出爐的太子劉徹,飽受打擊的心髒總算有了那麽一絲安慰,總有一天,入住椒房殿的也會是自家阿嬌!


    竇太後身為景帝之母,文帝之妻,其見識遠非一般婦人可比,較之她那不成大器的女兒館陶與心計頗深卻囿於宮闈的王娡可謂深遠非常。


    老太太首先考慮的就是景帝此舉逾矩了,給予七皇子的特權太多,若她有朝一日起了反心,誰也不能保證可以成功打壓,景帝此舉埋下了太多的後患,他這是將徹兒置於何地啊?


    即使知道景帝與她母子情不甚深厚,竇太後仍舊堅持前往宣室一勸。


    “陛下,太後娘娘來了。”


    在趙全的督促下,一小黃門早早地趕在竇太後之前向景帝做了稟報,趙全作為景帝身邊的大內侍自是要去迎迎竇太後的,簡而言之又叫拖時間。


    “行了,朕知道了。”景帝擺擺手示意小黃門退下,小黃門依言麻溜地走了。


    撣撣衣袖,景帝饒有興味的走出了宣室,似乎對竇太後此行頗感興趣,他記得上一次竇太後來宣室找他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當時是為了梁王罷,可惜啊,朕終究沒能如你的願!


    竇太後與景帝談論的最終結果並不是很好,這一點從她臨走時無奈且憤怒的神色就可窺見,許是在抱怨景帝當年為何不能這般相待劉武吧,許是在憤怒這位帝王終究與自己愈行愈遠了,許是心中有千般憂萬般愁······


    而漪蘭殿內的兩個女人則是在一壺接一壺的茶水中冷靜了思緒,即使栗姬為後又怎樣,景帝終究有一天會老會死,而她們的希望——劉徹才如新星般冉冉升起,這大漢,終究是劉徹說了算!


    不過,既然那般疼愛七皇子,景帝又何故封他為王而不是太子呢?館陶與王娡皆想到了這個現實的問題,兩人若有所思。


    “難不成七皇子身體有恙?”館陶此話已是較為委婉了,但仍是將一幹人等屏退隻餘她和王娡。


    王娡約莫著也是如此,隻不過憋在心裏沒敢講出來,但雙眼裏透露出來的滿是讚同。


    逮了個空閑,劉嫖借著探望竇太後的借口與她詳詳細細地說了自己的猜測,竇太後大驚,心裏也止不住的漫天揣測,最終敲定了隔日去永延殿探探,畢竟作為祖母,她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見來意達成,館陶趁著竇太後沉思的時刻悄麽嘰兒的退了下去,及至迴到公主府臉上的笑意也是一點未落。


    但,她們算盤打得再響,也沒有想到景帝早早兒的考慮過了這茬並想好了萬全之策。


    幾日前,周亞夫被景帝以賞賜珍寶的借口帶了好幾車東西迴了絳侯府,其中有一樣無價之寶把他震撼的不要不要的,出宮時那張燦若春花的麵龐險些閃瞎一幹人等的狗眼,這陛下究竟是賞了多珍貴的寶物才能把又冷又硬的大統領給融化?


    剛出了宮周亞夫就迫不及待地坐迴了軟轎,一向騎馬的大統領顯然不太熟悉這番上轎的流程,又或許轎子裏的寶物太過珍貴方需得小心翼翼才行。


    轎內,一婆子一宮婢正候著,搖籃裏躺著個錦色繈褓,繈褓裏的小可愛正滴溜溜地轉著葡萄似的大眼珠,歪頭瞧見了掀簾進來的周亞夫,抿著小嘴當即笑出了梨渦。


    “噓~”周亞夫抱起明橙小可愛,豎起食指讓她噤聲。


    看著懷中孩子白嫩愛笑的臉頰,周亞夫的心也跟著軟了一點又一點,最終全部塌陷,罷了,將七皇子寄養在絳侯府,雖有違規製,自己卻樂意至極。


    景帝也是摸準了周亞夫的心思才敢行此策,縱栗姬與他再不舍再心疼也要如此,若讓宮中不懷好意人等知曉七皇子竟是個生長緩慢的,必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加以攻訐。


    絳侯府守衛嚴密,主子隻周亞夫一個,老絳侯周勃早年間在府內修了個小院,層層加密,非閑雜人等一律出入不得,內有密室數間,現被周亞夫所占。


    且作為禁軍統領,前任大將軍,周亞夫的府邸守衛皆是軍中好兒郎,忠心武功齊全,偌大的絳侯府愣是把守得滴水不漏,這一點在長安城官宦富豪家是人盡皆知的,為防萬一,景帝仍將手裏的私兵分散了一半放與絳侯府,他要的是明橙的萬無一失!


    明橙即使是個小寶寶那也是非常貼心非常暖的小寶寶,這一點從周亞夫笑容漸多就可以看出,雖然長得是慢了些,但胃口還是棒棒噠,最讓他們舒坦的還是明橙從不生病,這讓綠荷一幹隨行伺候的放心了大半,誰不想把小皇子伺候得健健康康的不是?


    寒來暑往,春去秋來。


    公元前145年,平陽公主府女奴衛少兒與縣小吏霍仲孺私通,年中生一子,取名去病,不為其父所認。


    同年,明橙年逾十三,無奈看上去隻有三歲小兒般,久居絳侯府內室,景帝每隔幾月就與栗皇後微服私訪絳侯府,故此明橙與他們感情甚篤,更是將寵她如斯的周亞夫視為“師”“父”。


    五年歲月悠然而過,如蝴蝶翩躚。明橙眼看著長到了四歲孩童的模樣,恰恰能抱住周亞夫膝蓋向上的地方,雖然很多時候明橙都待在周亞夫的臂彎內擺出美帥美帥的姿勢就好。


    似乎是與明橙呆的久了,周亞夫久戰沙場遍布暗傷的身軀竟漸漸迴春,連疤痕也淡的瞧不出原來模樣了,周亞夫心知是明橙的功勞,卻毫不膽怯,仍舊用如師如父的長輩姿態寵著明橙。


    時光漸長,景帝也逐漸放寬了對明橙的看管,明橙偶爾也能偷溜出府吃個餛飩買個糖葫蘆逗貓遛狗。


    漸漸地,也成了長安城某條街巷一霸。


    春光融融,水波不興。小麻雀啾啾啾地在樹枝上劈著叉兒,明橙在地麵上邁著小短腿矜矜持持地晃蕩著,右手捏著四個一串且被咬了兩個的糖葫蘆,左手的那串完整如初,腰身上還係了個qq鼓鼓的裝滿糕點的荷包,聞著就香甜得很。


    每次出府身後都跟著兩三個暗衛,這還是明橙與景帝商量後的結果,暗衛的數量與她所去之處的遠近成正比,像是這次,隻在絳侯府一裏處的小街上轉悠,派兩個暗衛遠遠跟著就成,也不需貼身保護,畢竟明橙也需要多和‘同齡’小朋友交際交際,這話還是周亞夫說的。


    這條小街住的大多是平實人家,也有少許的窮困人,街頭是明橙最愛去的地兒,賣水餃餛飩麵皮,還有聞著就噴香的油潑麵,糖人兒與糖葫蘆更是固定到每天都出攤,辣味香味與甜味兒交雜反複,醞釀出的是一股讓明橙極為陶醉的香甜。


    許是有了美食的加持,明橙覺得小街上陽光大約是方圓幾裏最好最暖的了。


    紮著小男生包包頭的明橙絲毫不知道自己在街尾一群小乞丐的眼裏那就是妥妥的待宰小肥羊一隻。


    “再等等,等這胖小子走近了咱再上。”領頭的乞丐看上去較大,盯著明橙手裏的冰糖葫蘆咽了好幾口唾沫。


    巷子裏一處矮小的房子內,一個身著補丁衣服樸素卻幹淨整齊的男孩正捏著幾枚銅幣朝前方拐去。


    乞丐的搶劫方式說白了就是一擁而上、搶完就跑,明橙雖說在這方空間不能對他人使用法術,但五感還是存在的,不僅存在而且超強,所以在五六個小乞丐奔向自己的一刹那就發現了自己即將被打劫的事實。


    哇哦,好刺激!


    “把身上的錢全部交出來!”


    “對,還有吃的!”


    “沒錯,不然打的你找不著東南西北!”


    喧嚷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一個較饞的已經朝著明橙的冰糖葫蘆伸出了爪子。


    很輕鬆就拿到了那串糖葫蘆,得手的小乞丐朝著同伴得意一笑,嘿!惹得其他幾人眼紅不已,紛紛將目光轉向了明橙鼓鼓囊囊的大荷包。


    你問為什麽不搶另一串糖葫蘆?那小乞丐們也是要麵子有野心的,隻剩下一顆的那串誰搶誰大傻子!


    罪惡之手紛紛朝明橙的荷包伸去,好幾雙爪子同時抓住了荷包,捏著銅幣一身布衣的男孩一把將小小的明橙藏到身後,大聲斥責到:


    “趕緊走,不然我喊人了,那街頭巡邏的抓你們一抓一個準!”


    巡城的將士大概是乞丐的噩夢,其效果就如當今的城管之於老百姓,這群沒主心骨的一聽就做鳥獸狀散了。


    明橙靈動無比的杏眼滿是欣慰,這娃子不錯,路見不平就拔刀呐!後生可畏!


    見乞丐跑沒了蹤影,這男孩方轉身與明橙說話,剛想斥責兩句又被明橙看得麵紅耳赤,責怪的話愣是一句也沒憋出來,隻訥訥牽著明橙的小肉手。


    好軟啊!


    好白啊!


    眼睛也好漂亮啊!


    就連明橙胖嘟嘟的小臉在他看來都怪舒服的。


    “謝謝哥哥。”明橙給了男孩一個大大的笑臉,嗓音更是摻了蜜似的甜。


    這小奶音在男孩腦海裏那是一遍又一遍的刷新,這個小弟弟真可愛!


    “不用謝,你以後可別一個人出來玩,外麵可危險了!”語氣裏充滿了對外邊世界的畏懼,若明橙當真是個孩子說不得就被他給騙了。


    見明橙愈笑愈甜,男孩也越發開心,牽著明橙的手也不說放開。


    “哥哥,請你吃糖葫蘆!”明橙舉著那串連乞丐也不願搶的隻剩一顆的糖葫蘆遞到了男孩嘴邊。


    吃吧吃吧,男孩仿佛從明橙眼裏讀出了這幾個字,剛想著的拒絕之詞也在明橙充滿希冀的小眼神中吞了迴去,他不忍心讓這個炒雞可愛的小弟弟失望。


    小孩子的友誼就是這麽簡單,一顆糖葫蘆就在兩人之間架起了友誼的橋梁,接下來便是互通姓名了。


    “我姓霍名去病,你呢?”小小的聲音透露出男孩獨特的清爽,自報家門也不忘問問他人。


    哦,霍去病啊。


    ······


    等等!明橙倏地瞪大了眼睛,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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