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修明示暗示,和阿爾奇拉馬爾商量了這麽久,阿爾奇拉馬爾還是這麽不識趣,他一怒之下,指著阿爾奇拉馬爾太陽穴的槍口,立馬朝下朝他的右腳掌開了一槍。

    “啊——”渾身隻穿著黑色四角褲的阿爾奇拉馬爾,自然也沒穿鞋,一槍下去,他右腳掌頃刻被打出一個血洞,黃金沙漠之鷹的威力太過強大,子彈直接射穿了他的腳掌,猩紅血液瞬間泊泊往外湧,疼得他禁不住一聲慘叫。

    “叫他讓開!”北野修可不理會阿爾奇拉馬爾的慘叫,一槍射完,他槍口立馬上移再次指迴阿爾奇拉馬爾的太陽穴,眸光陰冷的盯著盧西恩麥克唐奈。

    阿爾奇拉馬爾沉痛著雙目,齜牙咧嘴的忍受著右腳掌一抽一抽的疼痛,鑽心疼痛之下,一時間都沒空迴答北野修了。

    突然的槍聲與阿爾奇拉馬爾的慘叫,驚得門口的盧西恩麥克唐奈飛快舉起槍指向了北野修。

    “阿爾奇,你要想清楚了,你不配合,我走不出去,你也一樣活不下去!”勒著阿爾奇拉馬爾的北野修不躲不閃,直直射向盧西恩麥克唐奈的眼眸陰冷陰冷的。

    盧西恩麥克唐奈和其他人都起來後,阿爾奇拉馬爾聽到屋外一浪高過一浪的唿叫,心裏湧起的希望呈直線攀升,他以為他有機會的,可北野修這毫不猶豫的一槍,讓他突然醒悟。

    鑽石已經在北野修手上了,重要的是,他人現在也在北野修手上,如果北野修真的衝他腦袋瓜嘣了一槍,他就是再後悔,說什麽也遲了。

    “盧西恩,你讓開!”右腳掌突然傳來的巨痛,稍微忍耐過去後,阿爾奇拉馬爾張嘴就衝堵在門口的盧西恩麥克唐奈道。

    “阿爾奇!”盧西恩麥克唐奈微皺的眉頭深深鎖了起來,指著北野修的手槍雖然不敢開槍,卻也沒有放下的意思。

    “讓開!”見盧西恩麥克唐奈如此不配合,阿爾奇拉馬爾立馬又吼了一聲,與此同時,他緊皺眉頭,沉著眼往右側使勁瞥了瞥,無聲的用眼神提醒著盧西恩麥克唐奈什麽。

    “……”盧西恩麥克唐奈明白阿爾奇拉馬爾是貪生怕死,顧忌著北野修指著他的槍口,可是……

    “把槍放下!”雨果貝克看到盧西恩麥克唐奈在猶豫,他黑眼一怒,緊了緊對準盧西恩麥克唐奈的手槍,“否則別怪我槍不留情!”

    盧西恩麥克唐奈的視線從北野修和阿爾奇拉馬爾臉上,自己轉移到雨果貝克身上,看著雨果貝克對準他腦門的槍口,他猶豫了一瞬,緩緩放下了對準北野修的槍。

    “往後退!”盧西恩麥克唐奈的槍一放下,北野修陰冷的看著他,立馬又低吼了一聲。

    盧西恩麥克唐奈厚厚的嘴唇快抿成一條直線了,想著木屋外圍了那麽多弟兄,北野修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底下逃出去,他右腳往後一退,便跨在了木梯上。

    木梯上偏頭往裏瞧的巴茲爾麥克道爾,黑暗的木屋裏,他隻能隱約看到雨果貝克模糊的人影,看到盧西恩麥克唐奈妥協的後退,他眉頭一皺,往後連退了兩步,便下了木梯。

    雨果貝克斷後,盧西恩麥克唐奈一步步後退,北野修緊勒著阿爾奇拉馬爾便一步步前進,期間,兩人的眼眸,一刻不移的緊鎖著對方。

    阿爾奇拉馬爾的木屋被圍了裏三層外三層,不斷從遠處小木屋湧出來的黑人,依舊不停歇的趕往過來。

    北野修突然打響了一槍後,帳篷裏的奴隸黑人,自然被驚醒了,但他們沒有一個人好奇的鑽出頭來,一個個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想惹事,全無聲的躲在帳篷裏。

    密密麻麻的帳篷遮擋住了肖順和牧陽的身影,蹲在地上的他們倆剛挪腳走了兩步,本想趁著黑人都被小木屋吸引去了視線,他們趁機靠近月白所在的吉普車的。

    奈何突起的槍聲,驚得他們又蹲下了步伐。

    “這麽多人,怎麽跑過去?”從帳篷到吉普車之間的路程,有一段長達五十米的空地,太顯眼了,牧陽看著那段距離,直發愁。

    “讓我想想。”槍聲過後,肖順悄悄抬頭看了眼小木屋的方向,原本吵鬧的持槍黑人瞬間噤了聲,他便再次俯低身體,眉頭微皺的思索起來。

    槍響時,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剛跑到山腳下,他們對視一眼,以更快的速度繞迴山穀去。

    坐在吉普車上的月白,急得窩在駕駛座上,深怕北野修和雨果貝克有什麽意外,更擔心別人發現他在吉普車上。

    走下木梯後,在盧西恩麥克唐奈的一步步後退中,戴著夜視眼鏡緊勒著阿爾奇拉馬爾的北野修,緩緩走到了木屋門口。

    能看到外麵把木屋圍得水泄不通的黑人時,北野修便機警的把腦袋縮在阿爾奇拉馬爾身後,除了那條勒在阿爾奇拉馬爾脖頸的左臂,屋外的黑人隻看到他一丁點的身影,並沒有人看清楚他的長相。

    阿爾奇拉馬爾被推著下了一階木梯,當北野修勒著阿爾奇拉馬爾的身影徹底暴露出來時,堵在木屋前的許多黑人,立馬舉槍瞄準了他。

    “讓他們把槍放下!”北野修的胸膛緊貼著阿爾奇拉馬爾的後背,縮在阿爾奇拉馬爾身後的他,陰冷視線緊盯著阿爾奇拉馬爾的後腦勺,頂在他太陽穴的槍口微用力頂了頂,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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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奇拉馬爾看到木屋外,少說也圍了兩三百人時,他在猶豫,但此時右腳掌隱隱傳來一抽一抽的疼痛,與此同時,他還清晰感覺到北野修的槍口正死死頂著他的太陽穴。

    “……把槍放下!”雖然阿爾奇拉馬爾推斷北野修不敢輕易開槍,但他也擔心北野修會突然開槍,槍聲一響他這條小命可就沒了,不敢拿自己小命和北野修賭的他,抬起雙手,對著底下一群黑人,稍安勿躁的安撫道。

    圍在木屋外的持槍黑人,看到阿爾奇拉馬爾一上一下緩緩揮動,示意他們把槍方向的動作,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並沒有人率先放下槍。

    “shit!我讓你們把槍放下!”阿爾奇拉馬爾雖然心裏一點也不想黑人放下槍,可他現在被北野修挾持著,他們不放下槍,他很有可能會沒命,他氣得低罵了一聲,便怒吼道。

    盧西恩麥克唐奈在鑽礦的地位,僅次於阿爾奇拉馬爾,看到憤而怒吼的阿爾奇拉馬爾,其他黑人紛紛轉頭,看向盧西恩麥克唐奈。

    “都把槍放下!”盧西恩麥克唐奈自然察覺到了瞬間凝聚過來的眾多目光,他猶豫了一秒,緊盯著被挾持的阿爾奇拉馬爾,仿佛要透過阿爾奇拉馬爾看到他身後的北野修,憤怒的大喊道。

    盧西恩麥克唐奈明白,雖然他在鑽礦的地位僅次於阿爾奇拉馬爾,他也想過要取代了阿爾奇拉馬爾,但他和阿爾奇拉馬爾的距離還有點大,且,擁護阿爾奇拉馬爾的人有很多,他不能衝動。

    屋外黑人紛紛放下了、對準北野修,其實也是對準阿爾奇拉馬爾的長槍短槍,眼角瞥到他們都放下槍後,北野修便在阿爾奇拉馬爾腦後催促道:“走!”

    肖順微微抬頭,遠遠看到北野修挾持著阿爾奇拉馬爾的身影,突然心生一計的他,手肘輕輕捅了桶蹲在一旁的牧陽:“走!我們直接衝到吉普車去!”

    “什麽?會被黑人……”牧陽一驚,想說會被黑人發現,話還沒說完,就見肖順突然起身不再蹲著,貓著腰就在帳篷裏快速穿梭,牧陽心裏暗罵說肖順瘋了,他也立馬跟了上去。

    兩人在帳篷間穿梭時,借著帳篷的遮掩,以及黑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北野修身上,倒也沒人發現他們。

    五十米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肖順和牧陽一前一後,腳下飛快,目標明確的直往月白的吉普車衝。

    暗淡夜色下,肖順眼看著還有十米的就衝到吉普車跟前了,牧陽緊跟在他身後,兩人隔了四五米的距離,然而,就在這時,他們倆聽到近兩百多米外的木屋方向,突然傳來一句爆喝:“那裏有人!”

    “艸!”牧陽衝吉普車奔跑的速度一刻不停,心裏咆哮著低罵了一聲,肖順則比他收斂了一點,聽到他們被發現的聲音時,隻在心裏暗艸了一句。

    一時間,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黑人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得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黑暗中,他們隱約看到有兩道人影飛快跑向巨坑邊上的吉普車,轉眼就被車身擋住看不見了。

    北野修也快速瞥了一眼,看到肖順和牧陽背著軍用大背包的黑影時,北野修簡直想罵娘,他就知道東陽西歸不會這麽輕易放棄的。

    月白縮在駕駛座上迴頭看,注意力全放在圍著木屋的黑人身上,看到北野修勒著阿爾奇拉馬爾出現後,他反手在副駕駛座上,隨手抓了把長槍握在手裏。

    月白看到人群中有人大喊著,突然指著他右後方一點位置時,最開始一瞬間他以為是他被發現了,縮在駕駛座上的他,往吉普車右側扭過頭去,這一看不要緊,驚得他瞬間瞪大了雙眼。

    最先跑到吉普車跟前的肖順,伸手就去拉副駕駛座的車門,月白看到他不偷不摸、不躲不閃的行為,都要以為肖順是要支援他的了。

    “別動!”月白原本端在手中的長槍方向一轉,立馬指著飛快打開車門,抬腳就要上車的肖順,情急之下,他一口標準的華夏語飆了出來。

    “別什麽動?我不是來跟你拚命的!”肖順精煉的眸光僅掃了月白一眼,看到月白的背包安安靜靜的躺在副駕駛座上,他一把掃開背包上的另外兩把長槍,把長槍掃落在座位下,他一下就躥上了車。

    看月白的五官長相,肖順早猜到他是華夏人了,月白是暗戰的人,雖然這點讓肖順很是不喜,但關鍵時刻,同胞還是比較好講話的。

    月白清秀的五官快皺成一團了,他現在是腹背受敵,肖順隻是快速爬上了車,長槍穩穩掛在胸前,並沒有把槍口指向他,這是月白沒開槍阻止肖順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個原因是,牧陽也緊跟著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如果他槍擊了肖順,下一秒牧陽就會槍擊了他,他還得去救北野修和雨果貝克,如果就這麽挺屍了,月白覺得不劃算。

    “小樣!前有毒蛇後有猛虎,我看你這會兒往哪兒跑!”牧陽飛快躥上車,一屁股坐在後座,舉槍就對準月白的腦袋。

    “我靠!剛才他說不拚命的!”看到牧陽的槍口指著他,月白也立即移轉目標對準牧陽,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肖順。

    月白心裏明白肖順和牧陽隻是想要鑽石而已,他們是軍人,隻要他不以死相搏,肖順和牧陽是不會朝他開槍濫殺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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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拚命!但誰知道你會不會使詐?”就在剛才的疾跑中,牧陽突然就心有靈犀的明白了肖順的想法。

    他們要的是鑽石,人命和鑽石相比,他相信不管是北野修、月白還是雨果貝克,都會選擇人命的。

    現在正是難得一遇的關鍵時刻,也許他們可以趁虛而入,和月白談筆生意。

    肖順和牧陽的突然現身,在北野修的意料之外,看到他們快速上車,北野修本來還擔心月白會因為不保,但他並沒有聽到槍聲響起。

    “fuck!把槍放下!否則我一槍滅了阿爾奇!”北野修擔心他一不小心就會被偷襲,遂隻向月白的方向快速瞟了一眼,這不,左側的人群中,有一個人雙臂一動突然就舉起槍,陰冷著眸光不敢放鬆的北野修,立馬就大聲警告道。

    因為看到肖順和牧陽的關係,木門左側有人想偷襲北野修時,右側已經有人抬腳想朝吉普車的位置衝過去。

    北野修突然爆吼出的警告,不但將偷襲之人的偷襲之心扼殺在了搖籃中,也吼得右側抬腳想衝的黑人,立馬停下了腳步。

    “我讓你們放下槍!沒聽到麽!shit!把槍放下!”阿爾奇拉馬爾看到左側突然舉起槍的黑人時,他似乎比北野修更為憤怒。

    萬一射偏打到他怎麽辦?

    狗咬的!

    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了麽!

    最終,那名妄想偷襲北野修的黑人,在阿爾奇拉馬爾的怒目瞪視中,立馬放下了槍。

    另一側,本想衝向吉普車卻被北野修吼停腳步的黑人,見北野修不是吼他們,黑暗中他們收迴盯著北野修的視線,頭一轉又要往月白的方向衝。

    “站住!”見右側黑人舉著槍就想朝吉普車衝,北野修陰冷眼眸一厲,又是一聲怒吼,肖順和牧陽已經上了吉普車,月白能不能搞得定還不一定,這些黑人盡添什麽亂。

    “你們再動一下,我就斃了阿爾奇拉馬爾!”暗黑的視野,北野修的聲音極其陰冷,讓人不自覺的後背頓起寒毛。

    北野修都不知道這些黑人是怎麽想的,頭兒在他手上,一個個蠢蠢欲動的,不是想往這邊衝,就是想往那邊撞,有沒有點眼力!

    剛衝了一步,瞬間又停止前進的黑人,北野修微微探出頭,在阿爾奇拉馬爾右耳側低聲警告道:“阿爾奇,你最好明確的告訴他們別亂來,否則,你一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是如何升起的!”

    “你能保證不殺我麽?”阿爾奇拉馬爾斂下眸看了眼自己血流不止的腳掌,鑽石他可以不要,但如果最後鑽石沒要迴來,北野修就這麽逃了,他自己還丟了一條命的話,就太不劃算了。

    阿爾奇拉馬爾的聲音很小,他是低聲在跟北野修商量。

    就像北野修說的,這裏是鑽礦,他最不缺的就是鑽石,錯就錯在,如果他能心寬一點,一開始就不跟北野修計較,乖乖讓北野修拿走鑽石的話,他左腳掌這一槍,也就可以免了。

    但是,傻子才會任由自己的所有物眼睜睜被別人搶走,一點都不反抗。

    “我隻要鑽石,隻要你保證你的人不朝我的人開槍,我就敢保證,我一定不殺你!”北野修嘴角邪邪一勾,阿爾奇拉馬爾總算是開竅了,浪費他一發子彈。

    阿爾奇拉馬爾現在已別無選擇,被挾持的人是他,他隻能暫且相信北野修一迴。

    黑人麵麵相窺的憋屈視線中,他們仿佛這時候才慢半拍的明白,剛躲進吉普車的兩個黑影,和北野修是同夥的。

    “盧西恩讓開!讓他們走!”阿爾奇拉馬爾看著木梯下,最靠近他的盧西恩麥克唐奈,黑著臉吩咐道。

    “阿爾奇!”盧西恩麥克唐奈眉頭緊緊皺起,雨果貝克還在北野修身後,其他人也許沒看見,但他早就看見了,雨果貝克手裏拿著一個黑布袋子,不用說,裏麵全是鑽石!

    難道阿爾奇拉馬爾的意思,是要讓這些人把他們辛苦得來的鑽石,就這麽搶走麽。

    “我說讓開!你想反了不成!”阿爾奇拉馬爾眼睛一怒,盧西恩麥克唐奈竟然敢反抗他!

    要不是他,盧西恩麥克唐奈早就死了!

    有了他阿爾奇拉馬爾,盧西恩麥克唐奈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切,盧西恩麥克唐奈要是敢忘恩負義,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盧西恩麥克唐奈垂直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他緊緊咬著牙,和阿爾奇拉馬爾直直對視著,暗淡星光中,兩人對視的視線非常火熱,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玄連接在兩人之間,緊繃得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大家都讓開!往後退!”終於,在盧西恩麥克唐奈思想掙紮了半響後,他雙臂微微張開,示意身後之人往後退。

    木屋外的一大群黑人,在盧西恩麥克唐奈的指揮下,一步步後退中,北野修緊勒著阿爾奇拉馬爾也一步步下著木梯,斷後的雨果貝克,右手緊握著手槍,這時候才走出木門,暴露在眾人視線中。

    裝滿鑽石的黑布袋子,足有一個小西瓜那麽大,被雨果貝克抓在左手,黑布被袋裏的物品撐得鼓起一小點一小點的菱角,生活在鑽礦的持槍黑人,一眼便知雨果貝克手裏拿的是什麽。

    北野修這邊漸入狀況,吉普車上,月白和牧陽槍指槍,誰也不肯先移開槍。

    月白和牧陽杠上了,沒空理會肖順,肖順上車後,拿起月白一直背著的背包,壓根不理駕駛座上的月白,果斷的拉開拉練就翻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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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罐頭,泡麵,壓縮餅幹等幹糧被肖順掏出,扔到座位底下,背包下半部裝的是子彈、手榴彈、煙霧彈等彈藥,沒看到有鑽石的影子。

    ‘嘩啦啦’一聲刺耳聲響,肖順揪著背包底部一倒,將背包裏的物品全倒在座位下,彈藥瞬間堆成了一個小山包,肖順用腳掃了掃,還是沒有鑽石的影子。

    月白雖說槍口定定的指著牧陽,但他眼睛卻是不是斜向副駕駛座上的肖順,看著他把背包翻來翻去的急慌樣,他就想笑,當然,他肯定不會笑出聲來就是了。

    “你把我們的鑽石放哪兒去了?”肖順將背包小袋小袋全搜了一邊,也沒搜出一克拉的鑽石,他氣得背包往腳下一砸,就衝月白怒聲道。

    “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說,鑽石就在我身上,給你也不是不可以!”勢單力薄的月白,在肖順和牧陽上車時,剛好也想到了一個計謀,好運的是,幸虧他有先見之明,把鑽石的存放位置,換了一換。

    不然,肖順一上車就搜到鑽石的話,他可就沒戲了。

    “說吧!你想怎麽樣?”依舊背著軍用大背包的肖順,坐在副駕駛座上往靠背一靠,咬牙切齒的看著月白道,絲毫沒去理會一兩百米外,圍了一圈又一圈少說也三四百名黑人的敵人。

    據肖順所知,直到他上一次執行任務和北野修撞上時,北野修的身邊還沒有月白這一號人物。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坐在駕駛座上的華夏麵孔是誰,叫什麽名字,資料背景是什麽,但他直覺這個人買那麽簡單,和暗戰一抓一大把的小嘍囉,肯定不是一個檔次的,從他在北野修身邊做事,這一點就可以看出。

    雨果貝克,肖順知道他,北野修的得力助手之一,依現在看來,月白和雨果貝克在北野修身邊的地位,是差不多的。

    “你也看到了,我們被困在了這裏,也許會有意外情況發生,如果你們能幫我們一把,出了鑽礦安全後,鑽石我雙手奉上!”月白衝肖順友好的笑了笑,清秀臉龐如沐春風的宛如在黑夜中綻放開的一朵白蓮花。

    肖順和牧陽眼神一睜,被月白笑得雞皮疙瘩根根豎起,太美太不忍直視了!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牧陽怎麽看月白,怎麽覺得不是一個好東西,手中的槍‘啪’一聲拍開月白指著他的槍口,硬聲硬氣的質疑道。

    牧陽雖說也不謀而合的和月白想到了同一處,但那是最壞的打算,他本來還以為,肖順從背包裏拿出鑽石後,他們就可以解決了月白,全身而退的,但現在,情況似乎不是很好。

    “看到雨果手上的鑽石了麽?有了那一袋鑽石!你以為我們還會在乎你們那幾顆小鑽?”槍支被牧陽敲偏後,月白也不生氣,直接收槍,從大開的車窗指出去,指著剛走出木梯的雨果貝克道。

    月白的意思很明顯,他和北野修三人就是衝著鑽石來的,有了從阿爾奇拉馬爾手裏搶來的一大袋鑽石,誰還看得上巫海灃的兩小袋鑽石,還給他們也無所謂。

    “鑽石在哪裏?”想北野修這些人,怎麽可能會嫌錢多,肖順心裏還是有些懷疑的,於是他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這個,你覺得我現在會告訴你?看著我們是同胞的份上,我可以跟你保證,隻要你們協助我們安全出去,鑽石,一定還你!”月白說這話的時候,又看了眼被緊密包圍的北野修和雨果貝克。

    現在的情況還算樂觀,但這地方太危險,突發狀況太多,他們人又少到隻有三個,他得給自己多留條後路。

    肖順雙手環胸,偏頭,認真的看了月白好幾眼,這小子看來還不蠢。

    月白說的也挺在理,南非這麽大,萬一北野修又一次逃走,他們連找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以其用武力從北野修手上強行奪迴鑽石。

    選擇做筆交易幫他們一把的話,後者顯然要輕鬆容易一點,雖然肖順也是這麽想的,但這事,他得先征求東陽西歸的意見。

    “虎鯨唿叫黑鱷!虎鯨唿叫黑鱷!聽到請迴答!聽到請迴答!”肖順一按耳麥開關,對著耳麥就低聲唿叫道。

    “黑鱷聽到!黑鱷聽到!虎鯨請講!”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這時候,剛繞迴山穀,一聽到肖順的唿叫,東陽西歸立馬扯著子桑傾蹲在山腳下。

    “鑽石不在背包裏,有筆交易,我們協助北野修逃出鑽礦,出去後他們還我們鑽石,你覺得如何?通話完畢!”肖順言簡意賅的訴說著他和月白的交談結果。

    小隊的同一個頻道裏,子桑傾也聽到了肖順說的話,她一聽便微皺了一下眉,肖順在吉普車上,北野修走出木屋,現在還在人群堆裏,對方這事要北野修才能決定,月白說的能算數麽。

    “萬一人救出去後,北野修反悔呢?通話完畢!”子桑傾還是覺得,如果這事北野修沒點頭,她估計結果有些懸乎。

    子桑傾迴答後,東陽西歸便沒迴話了,一雙冷眸,遠遠的眺望著木屋邊的情況。

    經由子桑傾這麽一提醒,肖順才又驚覺,月白保證沒用,月白做不了主!

    “萬一我們把你們救出去了,北野修不同意把鑽石還我們,我們豈不是虧死了?”肖順看似老實的精煉眼眸一轉,板著迷彩臉質問月白道。

    “……如果修哥安全上車,我毫無意外的把車安全開出去,你們可就白白賺了一筆鑽石!是賭就有風險,我不是北野修,他現在也沒法給你們保證,但我可以跟你保證,如果他不給,我一定說服他給!最起碼,出去後,隻要你們不開槍,我們一定不朝你們開槍,這點我絕對可以保證!你們覺得如何?”

    月白也無奈,北野修現在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他能走出來就不錯了,他估計沒辦法闖進去問他,然後再闖出來給肖順答案。

    肖順的耳麥沒關,月白的話,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也都聽到了,他倆眼睛一斜一對,東陽西歸看著子桑傾晶亮沉靜的冰瞳,突然就對著耳麥道:“虎鯨,就這麽辦,通話完畢!”

    “……明白!通話完畢!”突然聽到東陽西歸的迴應,肖順愣了那麽一瞬,他沒想到東陽西歸這麽快就答應了下來。

    結束通話後,東陽西歸五指並攏往前一指,和子桑傾就貓著腰,悄無聲息的向肖順的方向逼近。

    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木屋前,北野修每往前走一步,盧西恩麥克唐奈就往後退一步,他身後和四周的黑人,也都跟著移動。

    雨果貝克和北野修背對背,兩人的四麵八方都被緊緊包圍著,但他們礙於阿爾奇拉馬爾被北野修挾持,方圓三米以內,沒人敢靠近他們。

    約兩百米的距離,若此時是白天的話,可以發現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那是阿爾奇拉馬爾依舊血流不止的右腳掌,每走一步時所留下的血痕足跡。

    北野修一心想早點離開這裏,便催著阿爾奇拉馬爾走得很快,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差不多就能走到月白所在的吉普車時,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突然從密密麻麻的帳篷裏鑽了出來。

    “不許動!”東陽西歸其實特別不喜歡這一句話,奈何很多時候,這句話很管用,端著mp5衝鋒槍突然衝出來的他,和北野修麵對麵間隔二十多米,他端槍指著背著他的一眾黑人。

    東陽西歸突然喊出的警告,驚得一眾黑人紛紛迴頭,暗淡星光中,他們看到一個高大挺拔,和一個身形清瘦的兩名軍人,正英姿颯爽的端槍指著他們。

    “……”北野修也被嚇了一小跳,還以為他今晚這麽衰,有第三方人馬也夜闖鑽礦來了,但看到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一小一大的身影時,他瞬間明白,還是中午那波追著他們不放的人。

    北野修快速瞥了好幾眼,依舊帶著夜視眼鏡的他,發現吉普車的月白,還活蹦亂跳的坐在駕駛座上,並沒有被肖順和牧陽滅口。

    現在突然冒出來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槍口對準的是一眾黑人,並不是他北野修,轉瞬之間,北野修似乎明白了什麽。

    盧西恩麥克唐奈,看著黑暗中正氣凜然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他是一個頭兩個大的快傻眼了。

    北野修的行為屬於偷盜、搶劫,盧西恩麥克唐奈有想到北野修還會有其他支援,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北野修的支援竟然會是軍人!

    軍人,是一個多正義的詞語,怎麽會和偷雞摸狗下三濫的北野修聯係在一起?

    “我們並不想開槍,所以……你們最好識趣一點!”東陽西歸看著迴頭望過來,有些還警惕的也端槍對準他們的黑人,他一雙冷眸森冷不已,沉冷著嗓音,一邊說一邊往黑人身後,最近的那輛吉普車走。

    緊繃到一觸即發的氛圍中,雨果貝克僅掃了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一眼,便繼續緊盯著在他視野範圍內的半圈人。

    如果這時候有人朝他開槍,他一倒下,沒人給北野修斷後,不管東陽西歸突然冒出來是想幹什麽,他們所有人都有極大的危險。

    北野修停在原地,默默地看著東陽西歸和子桑傾一步一步快速轉移到,他正前方三十米外的吉普車。

    全綠的景物中,北野修看著子桑傾一點點移動的清瘦身影,突然就被她迷彩臉上的晶亮冰瞳給吸引去了視線。

    那雙沉靜清冷的冰瞳,怎麽有種熟悉的感覺,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上車!”東陽西歸雖然在轉移,但他的槍口一直對準了一眾黑人,走到吉普車旁,他看也沒看子桑傾,頭微偏就示意她上副駕駛座。

    緊跟在東陽西歸身後的子桑傾,指著黑人的awsm狙擊槍一收,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快速上了車。

    子桑傾上車後,東陽西歸繞到車尾,此時他和北野修是正麵相撞,兩人中間隔著層層圍了好多圈的黑人。

    “你!上這輛車!”東陽西歸眸光森冷的直直對上北野修的陰冷眼眸,四目相撞間,仿佛黑夜中瞬間燃起熊熊的不知名火焰,東陽西歸的頭往後微微一仰,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東陽西歸說得是華夏語言,聽得一眾黑人滿頭的霧水,北野修眸光陰冷了一分,上哪輛車都沒問題,他在意的是,東陽西歸的語氣太強勢冷霸了一點,分明就是在命令他!

    一眾黑人被前後夾攻,主要還是因為阿爾奇拉馬爾在北野修手裏,他們心裏再怎麽憤怒,卻依舊敢怒不敢開槍。

    在阿爾奇拉馬爾揮著兩手,讓一眾黑人讓開的手勢中,他們唯有步步後退,自動讓出一條通往東陽西歸的三米寬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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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阿爾奇拉馬爾這心都快揪到嗓子眼了,他現在唯有期望,北野修真的能在安全逃出鑽礦後,就放了他。

    東陽西歸依舊端槍守在車尾,北野修走出人群來到他麵前時,兩人近距離的冷冷對視了一眼。

    看著東陽西歸轉瞬就收迴去的森冷冷眸,北野修突然就勾起一抹邪肆笑意,他知道此時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挺拔軍人,到底是誰。

    “上車!”東陽西歸冷眸隱隱閃過肅殺之氣,他雖然森冷的盯著前方黑人,但這話明顯是說給北野修聽的。

    “你這雙森冷的冷眸,欠揍的氣場,我真心不喜歡!”兩人近距離的側對著,就要擦肩而過時,北野修更能清楚真切的感受到,東陽西歸的氣場強勢得有多森冷霸氣。

    “謝謝,恰巧我也不喜歡你!”對於走著走著突然就停下來的北野修,東陽西歸連甩都懶得甩他一眼。

    北野修甩了東陽西歸很多眼,將他挺得直直得身板,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看了好幾遍,看得他眉頭挑了又挑,這才勒著阿爾奇拉馬爾繼續往前走。

    雨果貝克給北野修斷後,自然走在後麵,北野修終於擦肩而過以後,東陽西歸斜睨了眼背對著他,還想繼續後退的雨果貝克,突然就沉冷命令:“你等等!”

    雨果貝克這會兒也正要與東陽係擦肩而過,冷不丁被他這麽一命令,打從走出木屋就緊繃著神經的雨果貝克就反射性一頓。

    雨果貝克能清楚的感受到,從東陽西歸身上傳出來的迫人氣場,他喉結上下一滾,略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視線依舊不敢離開前方虎視眈眈的一眾黑人:“幹、幹什麽?”

    “你斷後!”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東陽西歸估摸著阿爾奇拉馬爾已經被推上車後,他便一步步往後退。

    “……”雨果貝克嘴角抽搐了抽搐,他和東陽西歸明明不是上下級的關係,東陽西歸憑什麽命令他?

    關鍵是東陽西歸這麽一命令,他怎麽就不敢反駁一句呢!

    窩囊!

    簡直太窩囊了!

    北野修挾持著阿爾奇拉馬爾,上的自然是後座,不顧阿爾奇拉馬爾的腳傷,硬是把他塞進車後,北野修便也鑽了進去。

    進去後,北野修便看到副駕駛座上的子桑傾,背著的大背包無情的對著他,她自己則微微探出窗口,槍口定定的指向了車後的黑人。

    子桑傾動都沒動一下,就跟阿爾奇拉馬爾和北野修先後上車,她也跟雕塑一般眼都沒眨一下。

    皎白微亮月光中,北野修的視線一下就凝聚到副駕駛座的子桑傾身上。

    夜視眼鏡一摘,北野修看著子桑傾塗滿紅綠黑條的迷彩側臉,他甚至奇異的能看清楚她濃黑密長的睫毛,這個大兵臉那麽小,臉部線條也柔和得一點也不硬朗。

    這分明是一個女兵!

    北野修接觸過的兵有很多,但女兵,他接觸過屈指可數。

    難怪他覺得子桑傾那雙晶亮冰瞳眼熟,她就是石七!

    不對!

    北野修立馬搖頭,她叫子桑傾!

    上次被子桑傾修理了一頓之後,他調查過她的資料,她就叫子桑傾!

    瞬間認出子桑傾,並理清楚關係的北野修,突然就伸出手,越過座椅就果斷的抓向完全不把他當迴事,好像把他忘記了的子桑傾。

    子桑傾雖然槍指黑人,注意力也放在車後的一眾黑人身上,但不代表她沒發現北野修盯著她看,眼角餘光瞥到北野修突然抓上來的右手,她冰瞳一凜,緊握著槍把的右手立馬收迴,緊握成拳的同時,快準狠向後襲擊。

    北野修出手時,東陽西歸剛好後退到後座窗邊,轉身想打開駕駛座車門的他,卻看到坐在窗口的北野修,突然半抬起上身,右臂伸得長長得,斜斜往前抓。

    車上就三個人,前排就隻有子桑傾一個人!

    東陽西歸一看到北野修的舉動,冷眸瞬間一怒,原本對準黑人的槍口,即刻調轉方向,mp5衝鋒槍以淩厲之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伴隨著快速彎腰向車內看的東陽西歸,瞬間戳進了窗口。

    mp5衝鋒槍冰冷的金屬槍口,速度快得在北野修的手臂還沒抓上子桑傾時,就狠狠得直戳到北野修左脖頸,暴怒得頂著他的頸大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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