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西歸明明沒有看她,張開就喊她的名字,莫名其妙的子桑傾連忙跨出一步出列。

    步媚媚也被東陽西歸突然的命令嚇了一下,當著這麽多士兵的麵,他想幹什麽?

    “下午的泅渡訓練你可以不用參加!”東陽西歸微微偏頭,冷眸一轉就看著軍姿筆挺的子桑傾,緩慢又不容置疑的說道。

    士兵們錯愕,雖然子桑傾上午訓練時抽筋挺嚴重的,但沒聽說哪個士兵因為腳抽筋了,就可以不用參加訓練。

    “報告!”子桑傾小臉一拉,她對東陽西歸的這個命令非常的不滿。

    想假公濟私也不能做得這麽明顯,他想讓她成為士兵公敵麽。

    “說!”東陽西歸的臉色也一黑,子桑傾這口氣,好像對他很不滿。

    “士兵沒事!請求參加訓練!”子桑傾特意加重了士兵兩個字的音,她得讓東陽西歸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菜鳥士兵,她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不參加訓練。

    “請求不批準!”東陽西歸冷眸又是一睨,斜斜冷睨著子桑傾,更加強勢的駁迴了她的請求。

    身姿站得直直的子桑傾,連頭都沒偏,冰瞳斜瞪著側前方的東陽西歸,東陽西歸要是這麽整,憑什麽還告訴她什麽要低調,他這算哪門子的低調!

    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還有沒有什麽要說的?”兩人斜著眸對視著,無聲無形卻又劈裏啪啦炸響的狂風怒火中,東陽西歸收迴視線前,挑釁般又詢問了一句。

    “報告!沒有!”子桑傾眸一眨,快速收迴視線,他是教官,現在她就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兵,她能就算要造反也不會挑在眾目睽睽之下。

    “入列!”薑三冬垂著眼,默不作聲的姿態中,東陽西歸看著子桑傾又下了一句命令。

    “是!”仿佛要把胸腔的怒火發泄出來一樣,子桑傾張一開就大吼了一聲,右腳一抬一退,就站迴了隊列。

    東陽西歸先是把士兵們帶到泥台前,下水前讓他們幹遊了二十分鍾,特別糾正了幾個劃臂蹬水不是太標準的士兵們。

    而子桑傾唯有傻不愣登的站在一旁幹看著,後來站累了,她幹脆一屁股坐下,眼不見為淨的麵向大海。

    隨後東陽西歸一聲令下,士兵們便湧向了一堆堆的救生圈,紛紛拿繩子完救生圈,又往自己身上栓。

    子桑傾冰瞳微斂,傻坐著的身影中,苗亦少越過前排救生圈堆裏的士兵,向她走去。

    眸光微垂的子桑傾,看到幾米外一雙軍鞋走向自己,她抬頭看去,赫然看到哪怕穿著正氣凜然的軍裝,也依舊溫文爾雅的苗亦少。

    “腳好點了麽?”見子桑傾抬頭看向自己,苗亦少嘴角一牽,送上一個溫柔暖人的笑容,走到她身旁也坐了下來。

    “謝謝,沒事了。”子桑傾搖頭笑了笑,肌肉抽搐過後,肯定會不舒服。

    僅僅睡了一個午覺而已,起床後,她整條左腿的酸麻疼痛,根本是第一次撐完五百個俯臥撐後,那種手臂的酸疼沒法比的,連走一步路都難耐的感覺,簡直想用手把腳給抬起來走,但這一切,子桑傾顯然跟誰都不願說起。

    “對我,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麽客氣的。”苗亦少溫柔的眸光直直看近子桑傾眼裏,他不想子桑傾對他那麽生疏,可現在,他卻有種不知道該如何走進她的感覺。

    “媽媽說,禮貌一點比較討人喜歡。”不知道該如何迴答苗亦少的子桑傾,突然就跟個小女孩一樣,笑得無比天真道。

    對於半生不熟的人,就像苗亦少這種,子桑傾沒辦法裝著和對方很熟的樣子。

    她知道苗亦少沒有惡意,也對她很好一直關心著她,但任何感情都需要時間的沉澱。她不可能僅僅因為對方無害,對她又好,就瞬間敞開心扉。

    “你整天心事重重的樣子,你應該多笑笑,你一定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好看。”其實苗亦少多少知道子桑傾是怎麽想的,他從不強求,但他也從不會讓自己放手,便她燦爛笑容閃到眼的他,笑得也更溫柔更暖人了。

    “想起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亦少,你一定也不知道,你的身邊有很多女孩子,因為你的溫暖而展露笑顏。”子桑傾真心的微笑著,苗亦少給人的感覺太過美好,他即真又暖,和他在一起聊天時,心情總是美好的。

    “可我隻想給你溫暖。”也隻想你因為我而展露笑顏。後麵這句話苗亦少並沒有說出來,他眸光溫和的看著子桑傾,不急切,不給她壓迫她,他不想讓她因為他的靠近,而害怕的躲開。

    “謝謝,我有感受到。”子桑傾冰瞳一斂,刻意忽略掉他那個‘隻’字,她本就對苗亦少沒有那種感覺,特別是經過東陽西歸在水下對她的所作所為後,她覺得自己更不好意思麵對苗亦少了。

    苗亦少溫柔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麽,轉頭去看其他士兵。

    東陽西歸早發現了並排坐在一起的子桑傾和苗亦少,看得他是臉直接一黑,冷眸也更冷了。

    但東陽西歸就算臉再黑,他也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隻時不時拿冷眸瞟一下他們,看到子桑傾笑容大大的笑得耀眼時,他嘴一抿的同時,心情也更複雜了起來。

    “你好好休息,我去訓練了。”看到栓救生圈的士兵們都栓得差不多後,苗亦少便站起身準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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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好訓練。”子桑傾點點頭,東陽西歸都不讓她下海,除了休息她也幹不了其他了。

    士兵們都下水訓練了,東陽西歸也和薑三冬一樣坐上了橡皮艇,除了海上長長一排熱鬧泅渡的士兵們,偌大的沙灘上,隻有子桑傾一個孤零零的坐著。

    “可惡!賤人!”看著在橡皮艇上指揮著士兵們泅渡的東陽西歸,子桑傾看著看著就瞪起眼來。

    隻能看士兵們訓練的子桑傾,坐到了最靠近大海的泥台上,幽幽的看著六百多名士兵有條不紊的,由左往右從她麵前遊了過去,視線跟著他們到達矮山那邊時,側著頭的她,看到右後側走來了一道身影。

    是老兵肖順,子桑傾見他駐足朝士兵們張望了一眼,見她看著他後,他便朝她走了過來。

    “你好,你叫子桑傾是麽?”走到子桑傾麵前的肖順,在兩米外站定,腦袋微垂看著坐在泥台上的子桑傾詢問道。

    “嗯,我知道你叫肖順。”子桑傾點頭,直覺這個人是來找東陽西歸的。

    肖順不可置否的點點頭,然後指著子桑傾一米開外的泥台,友好的詢問道:“我可以坐這兒麽?”

    “當然,這又不是我的地盤。”子桑傾再次點頭,如果這地盤她能做主,他娘的,她一定把東陽西歸給轟出去。

    不過,現實點的是,東陽西歸能把她轟出去。

    “你的性子好像挺烈的。”肖順坐下後,看眼還撲騰在右側矮山邊的士兵們,妞迴頭看著子桑傾,突然道了一句。

    “怎麽會?我一向很好說話。”子桑傾眉頭微挑,直直的直視著肖順,毫不猶豫的反駁道。

    她跟肖順隻是第二次見麵而已,肖順一副摸清她底細的樣子,難道他道聽途說了什麽。

    “我說得性子,不是性格。”肖順輕笑著搖了搖頭,他不否認子桑傾挺好說話,但那是在一般情況下。

    “你好像很肯定,那倒說說看,你憑什麽這麽覺得?”子桑傾也不再反駁,以往那個子桑傾的性子,的確是挺好說話。

    “沒憑什麽,就是直覺而已。”肖順閃著一雙睿智眼睛,和人說話時,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微微笑意。

    子桑傾盯著肖順不說話了,上下快速打量了他一眼,他今天給她的感覺,明顯和第一次的時候不一樣。

    上一次,他和東陽西歸說話時,他是絕對服從命令的正直軍人,船上和他交談時,他是老實甚至有些木訥的,但現在看著他眸光裏的那抹睿智,子桑傾瞬間警惕著,這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物。

    “我一直以為隻有女人,才比較喜歡依賴第六感與直覺。”子桑傾明白肖順肯定知道什麽,但再問下去,肖順也不會說,“你來找我們教官?”

    “對。”肖順點頭。

    如此簡單直白的迴答,子桑傾本以為肖順還會說點什麽,看著肖順看向士兵們往迴遊的側臉,她猶豫幾秒便補充道:“我們教官好像很忙,你可以等下午訓練完再來找他。”

    “東陽讓我這時候來找他的。”聽到子桑傾說的話,肖順笑了笑了,看向子桑傾的眼睛,有著某種不言而喻的睿智精光。

    “你們不用訓練?”看懂肖順的眼神後,子桑傾撇撇嘴,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

    “今天周六,我們周六下午和周日都不用訓練。”子桑傾了然於胸的眼神,讓肖順眼神微眯,那雙冰瞳裏好像有著不同尋常的東西,具體是什麽,他又看不太清楚。

    “原來今天周六了。”子桑傾默念了一句,肖順要是不說,她都快忘記日期了。

    相對無言的坐了一會兒,看著返迴後越遊越近的士兵們,子桑傾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和我們教官當兵前就認識?”

    “不是,我們就是在海軍才認識的。”肖順迴完,眸光一轉,看著子桑傾笑得意味深長道,“你和東陽好像也很熟?”

    “還行,不算很熟!”肖順那抹笑太曖昧,子桑傾知道他想說什麽,不就是她為什麽會單獨和東陽西歸去沙石島麽。

    早知道出趟海會引出這麽多事,那天就是東陽西歸求她,她也不會自惹麻煩的送上沙石島去。

    “真的不熟?”肖順眸光微深的打量子桑傾,隻因她迴答得太快,且太堅定。

    “騙你我又沒錢賺。”子桑傾冰瞳一斜,一副愛信不信的眼神。

    肖順笑了笑沒說話,騙他是沒錢賺,至於其他可就不好說了。

    “對了,那天沙石島上的兩個傭兵,現在死了沒有。”說起沙石島,子桑傾就想起那個說後悔當傭兵的阿道夫,便順口問了一句。

    “……”肖順睿智的眼眸微深,他認真的看著子桑傾,沒迴答她。

    “犯不著用那種審視的眼神打量我,你不想說就不說,我就是順便問問而已。”被肖順眸一深的打量,子桑傾就知道他想歪了,她從頭到腳都不像和阿道夫那群傭兵是一夥的樣子吧。

    她知道身為一個士兵,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要管為好,所以她也沒問阿道夫和埃布爾被送去哪裏,受到了什麽處罰,她就問問死沒死而已,看肖順那副謹慎的模樣,看來連這個都不能問。

    “你是當事人,問問也正常,我沒說不能說,但我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想告訴你也沒用。”肖順又笑了笑,解釋完看向快要遊過來的士兵,眺望著橡皮艇上的東陽西歸。

    子桑傾知道肖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從他的話裏,她也聽出了一些信息。

    阿道夫和埃布爾不在海軍,應該被送走了,至於送到什麽地方,想來是能光明正大關押他們的地方了。

    奮力爭遊在前方的步媚媚和畢寺等人,老遠就看到子桑傾和肖順坐在泥台的身影,畢寺這顆八卦的心,便又蠢蠢欲動起來:“媚媚,看見那個兵了麽?男的?老兵?”

    “應該是。”隔著兩百米遠,步媚媚仔細看了幾眼,便點點頭。

    新兵除了子桑傾,可都在海裏泡著,能一身幹燥的坐在子桑傾身旁,想來是老兵無異,南滄艦隊除了他們這批新兵,並沒有其他女兵,可以排除老兵是女兵的疑問。

    苗亦少就遊在步媚媚前麵,她說完後,看到苗亦少的後腦勺一轉,看樣子是看向子桑傾的方向。

    看到如此敏感的苗亦少,步媚媚不由得在心裏替他默哀一聲,要想懷抱美人歸,苗亦少的取經路才剛剛開始,九九八十一難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我的天!你能給點其他反應不?我這高昂的興致,瞬間就被你毫無所動的語氣給打蔫下去了!”畢寺仰天無奈的吐槽了一聲,她和步媚媚的興趣愛好等等,也太不合,當初到底是怎麽和她混到一起去的。

    “你想讓我說什麽?子桑的護花使者一個接一個?某某某的情敵又多了一個?”步媚媚美眸一掀,她簡直要被畢寺給打敗了,她的腦子裏除了八卦,就不能裝點其他東西麽,像她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麽會來當兵的。

    “你怎麽知道那老兵不是在等人,隻是因為無聊才和子桑坐一起聊天,打發時間的?”被步媚媚一揶揄,畢寺嘴一張剛想開口,步媚媚便又搶先打斷她道。

    “我去!我明明什麽也沒說好麽,你簡直是在汙蔑我!”畢寺急了,步媚媚還讓不讓她說話了。

    “我怎麽汙蔑你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丫就是這麽想的!”步媚媚美眸一定,看著畢寺連連反駁道。

    “……就算知道我是這麽想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說出來吧?”畢寺帥眼一瞪,前後左右看看,前有苗亦少和洛寒舟幾個帥氣型男兵,後有阿史那一枝這個同在屋簷下的戰友,步媚媚就不能給她留點麵子麽。

    聽到步媚媚和畢寺的對話,前方的苗亦少垂下了眼眸,斂著眸一味往前劃動的他,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往迴返的東陽西歸,早就看到了子桑傾和肖順,他和薑三冬把士兵們往前趕,待他們都從泥台前遊過去後,橡皮艇靠岸了,緊接著便看到東陽西歸下了船。

    東陽西歸上岸後,肖順便一個起身,向他走了過去。

    左前方海裏,是士兵們沿著海岸線撲騰著的身影,右前方一點位置,東陽西歸和肖順站在岸上,低聲交談著什麽。

    東陽西歸和肖順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在交代著什麽,子桑傾微微側耳仔細聽了一聽,哪怕海風吹來了他們輕聲細語的聲音,她還是什麽也聽不到。

    兩人交流了大約三分鍾,等了東陽西歸十幾分鍾的肖順,朝東陽西歸敬了個禮,突然就轉身往迴跑,那速度快的,子桑傾懷疑他以為自己是在百米衝刺。

    肖順走後,東陽西歸便看向子桑傾,子桑傾從肖順身上收迴的視線,也恰好對上了他,見他看著子桑傾,子桑傾賭氣似得頭一偏,撇開視線不看他。

    將子桑傾頗為小女孩心性的舉動看在眼裏,東陽西歸嘴角微微牽起了一下。

    側頭看了眼漸漸遊遠的士兵們,東陽西歸的視線又迴到子桑傾身上,他想了想,她現在對他意見很大,不能讓她這樣下去,有些事他得跟她說清楚,這樣想著,他便走了過去。

    就算眼睛沒看向東陽西歸,子桑傾的眼角餘光,也瞥到了他走過來的挺拔身影。

    子桑傾嘴一抿,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東陽西歸,趁他還沒走近,她一下站起身,左轉,抬腳就想走。

    “站住!”一看到子桑傾想走,東陽西歸冷眸一沉,立即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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