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一邊施救一邊對我們說:“東西總算是迴來了。可是,強勁的對手才剛剛出現。你們要加倍小心,不要隨意外出,更不要惹事,知道麽?”

    看到先生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我和含玉皆心中一凜,答道:“知道了。”其實不用先生提醒,我們看到血淋淋的張綠兒倒在麵前,已經意識到情況的不妙了。盡管如此,我們也沒怎麽放在心上,隻唯先生馬首是瞻。

    柳言吩咐我好好照顧仍然昏迷著的張綠兒,又吩咐含玉寸步不離地守著,這才走迴自己的客房中去。

    張綠兒醒來,一見到我便哭道:“小弟弟,快,快帶我去找姐姐……”

    我趕緊把她按迴床:“不行不行。你身上傷口太多,一動就要裂口,我可不想讓你死在我的麵前呢。”

    “是你救的我?”她放棄了掙紮,有點吃驚的看著我。

    我笑笑,算是答了她。

    她的眼睛開始發亮,激動地抓住我的雙臂:“那你,是不是也能救我姐姐?”看來,她真的以為是我救的她了。

    我心裏卻不由冷笑不止,奇了怪了,小偷相信騙子的話!要不是見你可憐得緊,我和先生絕不會搭理你。

    “你還是不要心急的好,吉人自有天意啊。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在救你姐姐了。”我假裝很關心地寬慰她。照顧她累死我了,我現在隻想心頭一寬倒頭大睡一場!

    沒有人知道,我隨口說的話竟應驗了。

    張墨兒不想因為自己而拖累了妹妹以後的幸福人生,待張綠兒一走,她便拖著自己垂死的身體毫無目的地走,希望可以走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安靜地死去。

    冬天的河水雖然還沒有完全結冰,卻又清又冷。張墨兒呆呆地盯著水中死人一般的自己,曾經絕美躁動京城的容顏,為何,還是要在歲月的流洗中變得如此不堪?無聲的淚水一滴一滴慢慢落入水中,死亡在這一刻變得毫無可怕之處。

    張墨兒感到有知覺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死。

    “為什麽要救我?”低低的聲音問那個正背對著自己安靜地站在門口的人。冬日的太陽照在他身上的逆光讓張墨兒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她下意識地微眯著雙眼。

    這裏應該是山坡上搭建的簡陋農舍,她打量了幾眼屋中的擺設便了然了。所以救她的人應該隻是出於好心才把她救迴來的。

    身披虎皮的年輕獵人沒有轉身看她,冷冷地說道:“既然你已經死過一次,自然不怕再死一次。”這話說的仿佛就是肯定的命令。

    但張墨兒卻毫不奇怪的迴答他:“是的。”聲音仍是輕輕的,但是卻有了生氣。

    獵人冷冷說道:“以後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張墨兒突然覺得身子有點冷,但還是心中一動,能活著總比死了的好:“你已經幫我解了毒?”

    獵人突然轉過身來,冷冽的眼光便直白的掃到了她的身上:“我向來不做虧本的事!”

    “墨兒明白。”張墨兒也看著這個長相算是英俊的冷漠主人,知道他還沒有為自己解毒,但她卻鬆了一口氣,就又漸漸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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