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這麵鏡子,許泰達絲毫不陌生。

    是妻子的陪嫁,陸家家傳之物,三年前,在陸枚手中重新出現,如今還被他妥善收藏著。

    怎麽會有兩麵一模一樣的古銅鏡?

    “是不是很眼熟?兩麵一模一樣的鏡子,你能分清真假嗎?連鏡子的真假都分不出,你又能保證自己看清楚了人心善惡麽。”

    許泰達從寶鏡手中拿過太陰鏡。

    從陸枚手中得到的,和敏之孫女兒親自拿出來的,孰真孰假,已經不言而喻。

    寶鏡沒有讓他過多緬懷,伸手取迴了太陰鏡。

    “此鏡,名太陰,是兩廣陸家傳承了數代的寶物,也是敏之奶奶留給我爸爸唯一的信物。爸爸珍重萬分,在我出生時,甚至給我取名寶鏡……三年前,忽然有神秘買家想要收購這麵古銅鏡,我們自然不肯。誰也沒有想到,當年元宵之夜,我在蓉城燈會上被人綁架,若非被我師傅的人救下,等待我的可能就是鏡丟人逝!”

    孰真孰假許泰達剛弄清,他心裏想著大概是陸枚找人弄虛作假偽造了一麵太陰鏡,聽寶鏡所言,卻還有隱情。

    少女的聲音在秋風中清冷如玉,娓娓道來,所述的內容格外引人入勝,連警衛員老張都聽得入迷。

    若是個傳奇故事,那寶鏡無疑是稱職的評書先生,可事情若發生在自身,那就是慘然的經曆。

    “我師父是誰呢?是全國聞名的古玩大師,也是蓉城袍哥堂口的聖賢二爺,資曆足夠高,才能調動袍哥們,將我從綁架者手中救出。在那之前,我恰巧在古玩鬼市買下一麵造假的太陰鏡,綁匪奪走了假鏡,我師傅帶著人追擊到蓉城錦江賓館,上百個袍哥將賓館圍的水泄不通,我以為會抓住綁匪,哪知綁匪卻在部隊士兵的護送下安然離去!在那之前,包括我的父親,誰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會被某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認為是阻礙……”

    元宵奪假鏡,假鏡又由陸枚的手送到自己手中,包括有軍區人護送“綁匪”突圍。

    最重要的是時間點,寶鏡提到的時間,三年前元宵之夜,他記得許晴當時並不在京城,陸枚說她去了港城找舅舅。

    許泰達眼中閃過陰霾,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

    寶鏡握緊太陰鏡,“我們一家人都是普通人,怎麽可能惹到來頭如此大的敵人?逼得我,對爸爸的身世產生了懷疑。說來也可笑,京城高官的親子,竟流落在外,成了鄉下農民家的養子。這個身世秘密我們本來終其一生都不知道,偏偏有那自作聰明的人怕我們擋了前路,一次次派人截殺,反激起了我的興趣!”

    “不,不可能……”

    在敏之消失,他陷入痛苦失落的時間裏,陸枚可能勾引過他,但那樣一個連殺雞都不敢的柔弱女人,許泰達不信她會找到敏之的血脈,並對寶鏡一家人趕盡殺絕。

    “你是對陸枚有了先入為主的壞印象,事情或許有誤會,想看我絕後的人,京城就有不少。”

    許泰達沒有重視過女人的嫉妒和能力,他將主要懷疑目標放到政敵身上。

    在派係鬥爭,在政治站隊,甚至在當年戰場上,和他有私仇的人都不少。他要是絕後無子,那些人真是做夢都要笑醒。

    寶鏡抬頭,目光逼人。

    “是先入為主的誤會?今年春天,在港城,我曾被國際殺手暗殺過,若不是港城霍家的司機替我擋了一槍,你以為我現在還能站在你麵前!你不會是忘記了,誰在港城經營多年吧。是不是又想告訴我是誤會?那你就要問問陸家的小廝,霍家為什麽要對他的生意全麵打壓。等我迴蓉,又被退伍兵暗殺過一次,那可是一張熟麵孔,三年前就是他試圖綁架我……我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卻知他是你女兒身邊極看重的心腹,你可以找港城霍家證實陸銑的作為,也可以去查查,許晴身邊的退伍兵,如今又去了哪裏!”

    港城霍家!

    陸銑忽如其來的破產和腦溢血,陸枚說是被商業對手惡意收購,陸銑才生意失敗返迴內地。

    許泰達對便宜大舅哥根本不關注,他潛意識裏未嚐沒有陸家小廝不配做他大舅哥的想法,所以也沒有刻意去查證過。假如眼前的親孫女所說是真,陸銑真的試圖找殺手對付她,陰差陽錯,反而惹到了港城霍家……港城的霍爵士不會替寶鏡作假證,許泰達知道自己隻要親自問問,就能查到真相。

    他心裏已經信了陸銑的所為,卻不肯輕信女兒許晴的所為。

    “那個跟在小晴身邊的退伍兵保鏢,我的確有段時間沒注意到了……你是不是弄錯了,小晴是你的親姑姑,為什麽會殺你?”

    嬌憨撒嬌,捧在手心寵大的女兒,怎麽可能如此心狠手辣?

    許泰達不肯信。

    寶鏡早料到了這一幕,她想要表現的柔弱些,惹人憐愛些,至少讓許泰達想起與奶奶的舊情再揭開真相,那事情會變得簡單些。

    可上輩子家人的悲慘,讓寶鏡無法繼續虛與委蛇。

    她挺直了腰背,不願意以弱識人,卻不知當她與太陰鏡相溶,能窺探自然萬物的生機時,她同樣能影響周圍物種的情緒。

    蕭風瑟瑟,少女孤傲,卻連秋風都在悲鳴。

    平緩無波的語調,也染上了杜鵑泣血的哀弱。

    “你真的不知道嗎?為什麽會殺我,因為她母親鳩占鵲巢,害怕我們一家的存在會妨礙到她們母子在你心中的地位!陸枚害怕我們得知身世真相,讓她的謊言敗露;許晴害怕我手持家傳寶鏡現身,搶走我奶奶和秦家的定下的婚約;陸銑是叛主的小廝,親手將我舅公陸謹行推倒海裏淹死,盜走了陸家的財寶跑去港城做生意……你說說,他們為什麽會害我?”

    驚愕、矛盾的情緒交織。

    許泰達說不出話來,假如寶鏡所說是真,換了是他,處在陸枚三人的位置上,知道寶鏡一家的存在,大概也夜不能寐,須得徹底鏟除才能安心。

    警衛員老張大張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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