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枚擱下茶杯到廚房裏忙碌,許泰達眼神複雜。

    他這些日子對陸枚十分冷淡,她不可能沒有察覺,對待他的冷淡,陸枚視若不見,照料起自己的生活起居依然細心周到。

    相處了三十年,就算是養條狗也會感情深厚,何況是一個對你噓寒問暖的大活人呢?

    他和敏之,從相識到分離,也不過是共同生活了十來年……和陸枚相處的時間,是敏之的三倍!但人心不能簡單用時間來衡量,一想到陸枚可能欺騙了他,更是害的敏之飄零離散,許泰達就沒辦法對陸枚熱情起來。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許泰達低聲自語。

    與陸枚共同生活的年歲更長不說,中間再夾雜著女兒許晴,事情越發牽扯不清楚。

    許泰達現在十分矛盾。若是事情查清了和陸枚無關自然更好,越是真是陸枚,他其實也為難。難道要當著女兒小晴的麵,對她媽媽喊打三殺?

    廚房裏飄出陣陣飯香,許泰達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陸敏之永遠是他心中的朱砂痣,陸枚卻變成了粘人的蚊子血。

    朱砂痣求而不得,蚊子血總歸是實實在在陪伴在他身邊。

    ……罷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當年的對錯,而是找到失散在外的兒子,找到敏之。三人能麵對麵對峙,掩埋的秘密總會真相大白!

    許泰達和陸枚各懷鬼胎吃過飯,陸枚借口收拾屋子,一直沒上樓睡覺。

    許晴的超市開張在即,最近每天持續工作十幾個小時,迴家的時間都特別晚。陸枚等到晚上十二點,女兒才一臉倦色迴家。

    “小晴,媽媽有話對你講。”

    許晴不想和母親談心,她就想洗個熱水澡,然後誰在軟和的床上。

    不過等陸枚把話一說,許晴的疲憊不翼而飛,整個人又瞬間精神奕奕:“媽,您沒說錯吧?”

    母親和舅舅這是吃錯什麽藥了,竟然提議主動把徐寶鏡一家人認迴來!許晴可是知道,她爸最近都在緊鑼密鼓找徐家人,要不是她暗中使壞,徐海東一個大活人就大刺刺住在友誼賓館,說不定早被她爸找到了。

    現在陸枚提議要認迴徐家人,許晴直覺不對勁:“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媽媽,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您沒必要瞞著我!”

    自從腦溢血後,陸銑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差。

    也不算是腦溢血的後遺症,應該是因為他生意破產後,想到自己半生心血付之一炬,陸銑就一整夜一整夜睡不著覺。

    情況是他找到“超級市場”這個商機後改善的。

    有機會重新在商海縱橫,陸銑的身體又煥發了第二春。

    眼不花了,腰不疼了,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晚上睡眠質量果然變好!

    可不包含今夜。

    夜半無人,陸銑在床上掙紮,薄薄的秋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陸太太發現丈夫滿頭大汗,手腳亂動,嘴裏說著些胡話。自從偷聽到陸銑說將來要把家產給許晴管理,為著她親生的二子一女,陸太太也要對丈夫生了異心。

    人說酒後吐真言,夢話才能反映一個人的心思,陸太太被丈夫鬧醒了,一時卻沒有叫醒陸銑,起意要聽聽他的夢話。

    陸銑口齒含糊,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卻要陸太太附身傾聽,細細辨認。

    陸太太開始還皺眉,漸漸卻露出了駭然。

    陸銑臉色扭曲,語帶著惶恐,忽然大喊一聲:“……我本來不想殺你的!”

    終於,陸銑掙脫了夢魘,大汗淋漓醒來,一下子在床上坐直了身體。

    陸太太早被他嚇得半死,將臉對著牆壁裏麵,閉著眼睛裝睡。陸銑心神不寧,也沒刻意去注意妻子唿吸頻率不對勁。

    他掀開了被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忍不住跑去一牆之隔的書房。

    陸家十來口人都擠在小小四合院,為了避免吵醒他人,陸銑還刻意輕手輕腳開門。

    他翻出白日裏夾在字典裏的拜帖,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麵色陰晴不定。

    已經有許多年,陸銑刻意遺忘了陸少爺沉入海底那一幕。

    那些盜來的珠寶黃金,更是早被他換取了生意起步資金。這麽多年來,陸銑從來沒有後悔自己殺了陸謹行,那是他伺候的少爺,也是阻擋他前程的人物……若說有惋惜,也是有的,哪怕形勢惡化再快,兩廣陸家的家財當然不隻是陸謹行出國隨身攜帶的一點金銀珠寶。

    陸銑知道有一筆數額很大的錢,提前分批匯入了國外銀行。

    可那需要陸謹行本人才能提取,存折密碼之類的,陸銑當初僅僅是一個小廝,又哪裏有機會知道?

    “陸謹行啊陸謹行,你要怪,就怪你投身成陸家大少爺,而我陸銑同樣有天份,卻偏偏隻能當人小廝……為了我和小枚更好的生活,你和敏之小姐也必須要死。”

    陸銑咬牙切齒,幹脆將那張讓他發惡夢的古怪拜帖撕的粉碎。

    最新的竊聽磁帶,被連夜送到了陸謹行住處。

    陸銑的四合院到處都是竊聽裝置,忠實記錄著陸銑全家的言行舉止。陸銑的夢話也被完整記錄了下來,從磁帶裏窸窸窣窣的響動,能猜測陸銑的精神狀態。

    等陸謹行聽到那句,“要怪就怪你投身成陸家大少爺,而我同樣有天份卻偏偏隻能當人小廝”時,他都想笑出聲。

    厚顏無恥先不說,在陸謹行的印象中,祿喜當個小廝還是比較稱職的。

    至於其自認的經商天份,說來都要貽笑大方。

    有那一批從他身邊盜走的黃金和珠寶做起步資金,發展了三十年,陸銑在港城也不過混成那樣……看看港城首富,白手起家打下偌大基業,陸銑卻連港城真正的上流圈子都沒混進去,也好意思說有天賦?

    別的不說,陸銑要是捂緊了當初那批珠寶,留到三十年後再出手,價值也沒比他破產前的家業少多少。

    這人的能力,卻連陸家十幾歲的女孩兒都比不過,卻如井底之蛙般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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