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金針,鳳尾巴!

    這樣的針,她也有九根,九金針,龍首!

    初次見麵,馮師傅就說過,他曾有獨門針具一套,共108針,正是施展最頂級針灸術“逆命”所需。因不慎遺失,如今僅有54針,其中又有九針為金製,在他不告而別時,將此半套針具留給了寶鏡。

    馮堂對寶鏡提過的要求隻有一個,他日有緣,能收迴遺失的半套針具,將108針湊成一整套。

    寶鏡沒想到,今天自己來風軍醫總院,還有這樣的收獲。

    風格很像,那到底是不是呢?

    寶鏡沒有做聲,冷眼旁觀看著閔封嶽將其中一根鳳尾金針插入許泰達百會穴——這是人體的死穴,敢往這裏紮針的醫者,無疑是藝高人膽大。

    閔封嶽一落針,寶鏡就確定了。

    針頭和手都在微微顫抖,的確是馮門針灸術的標誌性特征。

    這閔國手,該不會是她的同門吧?

    不對,馮師傅說的是不慎遺失,又不是說送給了弟子,這人就算學了馮氏針灸術,也不可能是馮堂的弟子。九根金針,都紮在了許泰達的腦袋上,病床上的人輕哼了一聲。

    許泰達的呻吟細若蚊吟,徐海東俯身去聽,卻聽他不停在喊:“敏之、敏之……別走。”

    馮氏針灸術畢竟奇妙,不知道閔國手學到了哪一步,九針下去,思維混沌的許泰達就有了些清醒。閔封嶽不再理會寶鏡諸人,他此刻也分不出心思來理會,行針,需要配合內功心法,閔封嶽必須全神貫注。

    許泰達老眼朦朧,發現自己床頭站了幾個人。

    有人五官是翻版的陸敏之,有人神韻像,有人眉中還有一顆小小胭脂痣。

    所有陸敏之的特征,都被她的兒孫繼承了,神思渾噩的許泰達,由不得不認錯。

    “敏之……”

    他抓住了徐海東的手,使出了渾身力氣。

    徐海東眼睛都紅了。

    他以為自己在中央公園遇到的古怪老頭兒,是對寶鏡有惡意的人,連一盤棋都沒下完,急匆匆就走了。劉阿姨說過,自己和母親陸敏之長得極像,可見生父當時肯定認出了自己。

    待他離開後,許泰達轉眼發病,還生命垂危,徐海東不得不多想。

    都說父子之間,有著玄妙的血脈感應,他當時為何偏偏沒有?其實也有端倪,涼亭裏,那個藍衣服老頭兒罵生父臭棋簍子,一連輸了五六盤。

    徐海東自己也是個臭棋簍子,當時怎麽就沒想想,這些古怪的巧合呢。

    如果當時陪著躺在病床上這人,完完整整下一盤棋,他此刻的心情,是不是會好上許多。

    答案是無解的。

    六公子要勸寶鏡來醫院,秦家滿城找她,俱都是因為眼前的場麵——許泰達縱有千百錯,他是徐海東血緣上割不斷的父親,是寶鏡的親爺爺。徐家人,身體裏流著一半陸氏血脈,流著一半許泰達的血。

    見許泰達抓住“神醫”的手不放,喃喃叫著什麽敏之,閔封嶽心中怪異極了。

    那個敏之,或許就是許老發病的起因?

    “和許老交流,誘導他說話!”

    閔封嶽此次沒有藏私,他真是使出了看家本領,才叫許泰達有了一些清醒。病人有了這份清明,亂七八糟的心跳果然平緩許多,但這還遠遠不夠。

    如果不能消滅病灶,待他金針拔除後,許泰達情況會陡然加重,徹底無救。

    既有同出一門的跡象,閔封嶽能看出來的,寶鏡焉能不知?

    心中帶著不願意,看在她爸麵子上,寶鏡還是坐在了許泰達病床邊上,融合了吐納氣流,她的聲音夾雜著難以描述的魔力,在許泰達耳邊低語:“是呀,敏之迴來了,陸敏之迴來了,你還記得,你們的曾經嗎?”

    節奏奇妙的發音,是最粗淺的催眠術。

    寶鏡根據醫理,又受到祁易水那種帶著催眠迷情效果的“驚豔一笑”啟發,自己琢磨出來的,還是第一次用在病人身上。

    閔封嶽目光怪異看了她一眼。

    這個少女……不,這個少女她提著醫箱,卻不是什麽神醫的醫童,她才是六公子舉薦來得那個神醫!

    隨著寶鏡在他耳邊低語,許泰達的表情慢慢不再痛楚,而是陷入了某種美好的迴憶。

    就是現在!

    寶鏡心念一動,將太陰鏡召喚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使用自己琢磨的催眠術,也是她第一次,使用太陰鏡窺探活人的記憶情感……隨著寶鏡精神力的強大,悄然不覺得,她又解開了太陰鏡一層封印。

    既然能對古董進行“時光迴溯”,為什麽不能用在活人身上?

    太陰鏡是有這個功效的,它能照見過去,看透未來,能看破萬事萬物的本質,隻是寶鏡的能力不能達到使用要求。

    不能直接對活人進行時光迴溯,寶鏡就退而求其次。

    將人在思維時的畫麵,在太陰鏡中進行顯影。

    這個逆天的能力,對意誌力強的人幾乎無用,意誌堅韌的人也不會被她粗淺的催眠術迷惑,寶鏡需要的,就是許泰達思維混亂的這一刻……趁虛而入!

    “敏之迴來了,你還記得敏之嗎?”

    許泰達眉頭舒緩,眼角的周圍有那麽一瞬間都被平複。

    他怎麽會不記得敏之呢?

    那麽美,對他一心一意的大小姐,明明是名門富商家的千金小姐,還跟著他遠赴北方戰場。

    天上的雲彩,怎麽會和地上的泥認識?

    那時候,他和秦勝利——那時候沒有“秦勝利”,隻有秦大。他和秦大在羊城碼頭當苦力,髒亂的碼頭,卻連著羊城最繁華的街道。

    陸敏之和劉芳華是從小玩到大的手帕交,兩人又是女學同窗,因貪戀沿路風景,她們舍棄了家裏安排的洋汽車,選擇坐黃包車上下學。

    兩個妙齡少女,她們看羊城中西結合的風光,看碼頭老式帆船,看新式樣的蒸汽大噸位輪船。

    殊不知,她們在兩個年輕的碼頭苦力眼中,也是最美麗的風景——正如後來,敏之給他念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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