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幼荷十分懊惱,冒然將寶鏡放了進來,若是個精心偽裝意欲對六公子不軌的殺手,她就算死一千次也不足以謝罪。

    寶鏡和幼荷比試了幾手拳腳功夫,兩人拳風腿勁所到之處,院子的嬌貴名花不免東倒西歪。

    六公子歎息,“我的好蘭。”

    幼荷拳風蘊含暗勁,寶鏡若是避開,她身後的一株價值千金的名蘭必將從中則斷,甚至連根係都被摧毀。

    寶鏡麵上含笑,“幼荷姐,你小心。”

    她說著,竟不閃不避,硬生生站在原地接下此拳。

    蘊含暗勁的拳頭打在人身上,可以打斷人的肋骨,震傷五髒六腑,寶鏡舉動出人意料,幼荷此一拳收勢不及。

    “幼荷!”

    六公子輕唿,幼荷自己也在收迴拳勢,暗勁憋迴體內,受傷的隻會是幼荷自己。

    寶鏡縱身一躍,以身接下幼荷之拳。

    她運轉體內氣流,便輕易卸去了幼荷的拳力。

    風停人靜,滿院子的嬌貴名花在夜風中輕輕搖晃,幼荷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悶聲道,“我不如你。”

    有些失落,又有些高興。她可沒有放水,但這個少女依舊贏了,公子便再無幫手,幼荷巴不得有人替六公子看病。

    秦善存快步上前,圍著寶鏡打量:“侄媳婦,你有沒有受傷?”

    勢如山崩的拳頭,打在纖纖少女身上,真的沒事麽。秦善存領了寶鏡來看病,可不是來挨打的。侄媳婦若有受傷,雲崢必會把自己扒皮!

    “小叔叔,我沒事,身體不強健,看來還沒法給六公子治病。”

    寶鏡舒緩了一下筋骨,笑盈盈似乎絲毫沒受影響。

    的確不是一個等級的較量,她練得是內家吐納,再兼修格鬥技術。幼荷卻是有外功入門,拳腳驚人,打在寶鏡身上,她能以內功化解掉暗勁,所以不會被拳力所傷。

    當然,也因幼荷的功夫,正處在由外練內的臨界點,幼荷要是也有了內功,那寶鏡勢必要多花一番功夫才能取勝。

    贏得瀟灑,拳頭大的人,就是能挺起胸膛說話。

    還有秦善存那個狗腿子助紂為孽,有幼荷虛張聲勢的援助,六公子的形勢十分不利。

    六公子當然是個識時務的男人,就算曾經年輕倔強,歲數畢竟不是虛長的,如今也學會了順勢而為。

    “又會撒嬌,又會醫術,還比幼荷能打,弟妹,你和雲崢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寶鏡笑眯眯點頭,“謝謝六哥誇獎,我現在能替您把脈了嗎?”

    看,臉皮如此厚,叫他不服不行。六公子認命了,將手伸出來,放在了桌上。

    “不讓你把脈,你可見是不會罷休了。來吧,我也不願再耽擱浪費你時間,弟妹說不定還要連夜跑一趟軍醫總院。”

    去不去軍醫總院,寶鏡還不知,但眼前總算有了機會替六公子把脈,她是要珍惜的。

    六公子真的太瘦了。

    對他來說,正常的人際社交活動都是累贅,就如幼荷先前抱怨,隻不過是出了一趟門,六公子便受了暑氣。他的胳膊十分消瘦,一點點皮肉包住骨頭,若不是男人的骨骼生來就比女人粗壯,六公子的手腕說不定能和寶鏡比比纖細。

    他的皮膚也很涼,夏季未過,正常人不會有這麽低的體表溫度。

    說明整個人氣血兩虛,不是長壽之相。

    寶鏡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可把了六公子的脈,她卻久久沒有出聲。

    隻因說不好。

    六公子的脈象一點都不虛弱,反而十分強健。若不是寶鏡親眼所見這人身體狀況,像古代一樣隔著簾子請脈,她一定會以為那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太強健,就是異狀。

    六公子的年齡應該比秦善存要大七八歲,四十往上的人了,除了國家級運動員和軍中勇士,沒有誰能保持那樣的年輕狀態。

    而六公子的身體,的確又很破敗。

    虧損到了,隨時都會油盡燈熄地步,搭配著這脈象,實在是太奇怪了。

    寶鏡久不說話,六公子本人大概覺得無所謂,秦善存和幼荷都急死了。六公子不發話,幼荷不敢擅自詢問,秦善存卻沒有這個顧慮。

    “侄媳婦,到底怎麽樣,你可說句話啊!”

    這些年,他們聽到了太多次不如人意的消息,秦善存知道六公子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限,他對寶鏡的醫術不了解具體,對侄子秦雲崢的信任度很高。雲崢不會信口開河,他說侄媳婦擅長岐黃之術,那定然有獨到之處。

    秦善存如今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很想寶鏡給他點希望,偏偏寶鏡遲遲不肯開口。

    “噓,再等等。”

    六公子沒有絲毫不耐,他一開始不願意看病,等到同意了,卻是極為配合。

    這大概與他的性子有關。

    等等?等什麽呢。

    秦善存和幼荷一臉疑惑。

    寶鏡在等另一個脈,若有似無,卻又的確存在的脈象,當她凝神去捕捉時,托了她六覺比尋常醫生敏銳,還真確切感覺到了那隱藏在強健主脈下的微弱脈象。

    主脈是明珠,叮咚叮咚在滾動,次脈是珠玉滾動時的迴音,若有似無。

    寶鏡臉色頓時變得十分怪異。

    秦善存都快急死了,眼巴巴望著寶鏡。

    寶鏡哪裏肯說?

    這種脈象,在中醫裏並不陌生,如珠滾玉盤狀的滑脈……是有喜了。

    太荒謬了,六公子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懷孕?所以寶鏡不能說出口。

    “有些古怪,六哥,換隻手再讓我看看。”

    六公子從善如流,寶鏡要換手診脈隻是借口,她的醫學認知出了岔子,所以隻能上外掛。太陰鏡隨著她心念而動,緩緩浮現在她麵前,化作半透明的圓盤,是隻有她才能看見的一汪圓月。

    透過太陰鏡看去,六公子身體內的情況一覽無遺。

    怪不得,隻是出了一趟門,還是車來車往,六公子便有中暑跡象,他的身體內裏脆弱不堪,整個人就像一個紙糊的人偶。隻要輕輕戳破外表的那層紙,整個人便會瀉盡最後一口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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