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呢?”

    中年醫生捂著手臂,臉上驚愕未消,上前和醫護人員解釋。

    “就是這位老人,他剛才心髒病發作……是這位少,不,是這位女醫生,用中醫的針灸術進行了有效急救。”

    醫護人員們麵麵相覷,是在開玩笑吧?

    食客們七嘴八舌解釋起來,並不是開玩笑,看老人胸口的銀針還沒拔呢。

    生命體征平穩,唿吸正常,根本不需要再進行急救!

    醫護人員們心中憋著疑惑,按照規矩,還是要將老人送迴醫院進行後續治療和檢查的。

    “小心,不要碰掉銀針!”

    看一個女醫生抬手要去拔針,寶鏡不得不出言阻止。

    老人現在全靠一口氣吊著,這口氣不是病人本身的,而是寶鏡給予的,拔了針,他情況會惡化的更加嚴重!

    救護車上下來的女醫生挺不高興,寶鏡的外表看上去年紀實在太小,若不是有之前的中年醫生反複作保,救護人員們根本不會理會寶鏡的警告。

    “不能碰掉?那就隻能麻煩你跟我們一起去醫院了。”

    寶鏡剛才用太陰鏡探查老人體內情況,發現他的病情很複雜,不是簡單的心髒病發作。出於醫者仁心,她也該向老人家屬說明情況,聞言便點頭同意。

    中年醫生也跟著上了救護車。

    寶鏡前腳剛邁上救護車,麥記雲吞麵店裏,響起了食客們不約而同雷鳴般的掌聲。

    他們將掌聲送給挺身而出的中年醫生,讚美他之前的努力,之後的大氣;將掌聲送給寶鏡,讚美她臨危受命,哪怕被誤解也要堅持救人,讚美她小小年紀,卻醫術高超……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欺我!

    “我姓廖,廖莊棋,是港城伊麗莎白醫院的醫生,你也可以叫我查理。”

    港城伊麗莎白醫院?這名字寶鏡有印象,港城迴歸後內地產婦們爭相恐後赴港產子的公立醫院,和它齊名的是港城瑪麗醫院。

    “徐寶鏡,內地人。”

    內地人麽,廖莊棋並不覺得十分意外,此時的內地在港城人眼中十分神秘。有的人認為內地貧窮落後,也有的人認可中華傳承的地大物博,泱泱中華,能出現一個醫術妖孽的少女,也變得正常起來。

    “我比你年紀大,就托大稱唿你為小徐醫生吧。雖然我不是心髒方麵的專家,但老人的情況和心髒病發作有少許不同,不排除是第一次發病,小徐醫生你認為呢?”

    廖莊棋對提升自身的醫術很有執念,抓住寶鏡就忍不住交流。

    他接觸過西醫的很多科目,對寶鏡出手救人的針灸術既感到驚豔,也十分好奇。

    中醫很講究傳承保密,廖莊棋不能直接冒失詢問針灸術的奧秘,隻能和寶鏡討論起病人的情況。

    “不錯,老人家不是簡單的心髒病。”

    他的心髒上發生了病變,這種病變並不是其他器官病變導致的轉移,而是原發性腫瘤。正常人得心髒腫瘤的幾率本來就小,70???的心髒腫瘤都是良性,老人卻不太走運,寶鏡認為那是惡性腫瘤,現在病情已經惡化,來勢兇猛。

    將自己的初步判斷對廖莊棋說了,查理廖不由沉默起來。

    惡性腫瘤,不管長在身體哪個部分都很要命,老人的年紀不小,小幾率的心髒原發性惡性腫瘤,病人或許根本承受不起手術和化療的過程。

    車廂裏的女醫生,聽著寶鏡二人用英文討論著老人的病情,先不說寶鏡英文水平在涉及到醫學專業術語時的匱乏,兩人都不是心髒方麵的專家,這樣隨口就下判斷,真的行?

    廖莊棋年齡稍大,又是公立大醫院的醫生,他的威信比寶鏡高多了。

    寶鏡呢,看上去隻有十幾歲,還是內地中醫,女醫生有理由懷疑她根本沒有行醫執照,對她豈能完全沒有意見。

    寶鏡沒和廖莊棋聊幾句,救護車就到達了醫院。

    一車人趕緊下來,醫院方麵早就做好了急救準備。一名心髒專科醫生給老人做過詳細檢查,認為他情況已經穩定。

    “這些是什麽,紮在病人體內不好,趕緊拔了。”

    寶鏡堅決不允許,“針拔掉後,病人情況惡化,你們醫院能負起責任?”

    醫院最怕的,肯定就有醫療責任,男醫生一噎,以為寶鏡是病人家屬,還準備好言勸說一番。

    之前隨著救護車前往麥記急救的女醫生小聲將事情講明白了,男醫生麵色頓時難看,“不是家屬,就不要胡鬧,你這是阻礙我們,會耽誤病人的最佳治療時間。”

    寶鏡師承馮堂,別的還沒學全,對待患者的態度上倒和馮堂學了個十成像!

    若老人發病時寶鏡沒有出手,還能任由醫生們胡鬧,但她既然出手了,就會對病人的生命負責,怎麽肯聽從錯誤的指令?

    廖莊棋想從中勸和,寶鏡揚手製止:“那就讓老人家自己來決定,到底怎麽治療吧。”

    男醫生瞪眼,病人都昏迷了,難道先硬生生掐醒了再問?再說了,他很懷疑病人此刻的意誌是否清醒。

    廖莊棋則眼神一亮,他又能瞧見這位醫術驚人的小徐醫生出手,剛才在麥記,寶鏡下針時速度太快,廖莊棋手臂麻痹根本顧不得細看,他還後悔萬分。

    咦,說到手臂麻痹,剛才還動彈不得,不知不覺,竟也好了?

    寶鏡沒動老人胸口上的九根銀針,她把老人右手抬起來,慢慢按壓著老人手心的穴位,短短兩分鍾左右,昏迷的老人已漸漸清醒。

    “我心痛!”

    老人醒來後,一下子從病床上坐起來痛唿出聲。

    男醫生一下子挺直了腰杆,“看看,你們看,病人說針紮得他疼痛!”

    寶鏡望著男醫生的眼神很憐憫,不管是在內地還是港城,人性都是一模一樣,總有人要主動跳出來等待打臉。打臉雖然爽,也得和她手掌商量下呀,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手掌也會痛好伐?

    果然,男醫生跳著要去拔掉老人胸口的銀針,老人卻下意識往後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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