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她一次又一次在他們二人之間征戰中將他救下來。


    即便是氣若遊絲,也是心如鐵石。


    他何曾像那日一樣絕望過?


    從沒有過。


    每一次有機會見到他,即便耗光所有靈力,她也是無怨無悔的。


    能近近的望著他,遠遠的崇拜他,是她永生永世的願望。


    可是。


    可是沒想到這一世,上古神一會入世,會成為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女子。


    成為一個會受傷,會失去靈力,會,


    會惹他生氣,惹他癲狂,惹他憐惜的普通女子……


    白沫靈閉了閉眼,將眼底的霧氣掩去。


    又歎了口氣。


    也許青燈古佛才是她這一世的最終歸宿。


    把錦被扯起捂在臉上,將蒼白的失落掩了去。


    ……


    神禦靈看著去而複返的蘇幕遮,轉迴了眸子。


    望著窗外,麵色淡然。


    蘇幕遮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望著她的臉色,鳳眸暗了暗。


    當初與她相見時的一幕幕浮現。


    明明已經走近了,為什麽現在又遠了?


    他不明白。


    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裏麵,同時伸出另外一隻手,為她探著脈。


    “靈兒,你覺得身體怎麽樣?”


    靈力已經恢複如初,甚至於已經突破了禦靈期,隻是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幽冥之力是怎麽迴事?


    想到突破禦靈期後,那些人有可能會找過來,蘇幕遮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沒事。”神禦靈神色中的淡然不在乎,讓他的心緊了緊。


    她瞥了他一眼,不含任何感情的眸光。


    “白沫靈怎麽樣了?”


    死士的話,一句不錯的落入她耳中。


    想來,是真的傷得很重。


    就算幾日前她沒有用盡全力將她體內的魂珠析出,也是費了幾近全部靈力。


    虛弱是再正常不過了,再加上摔下樓梯折斷了腿磕破了頭。


    對於她,神禦靈心底還是帶著一點點愧疚。


    不管白沫靈為了什麽救得她,帶了多少私心救得她,終究是救了。


    抬眸看向蘇幕遮,那張逆天俊顏上的星眉鳳眸,和殷紅的薄唇,神禦靈默默轉開臉。


    他有足以讓所有女子瘋狂的資本,也難怪白沫靈執著了千年。


    隻是,


    他不該將她拖進來。


    蘇幕遮望著她,見她看過來又轉過去,眼神裏始終沒有光亮,仿佛對他已經完全沒了感情一般。


    他閉了閉眼。


    將她一把拽起攬向自己。


    “靈兒,到底我要怎麽做,你才會相信我?


    她不應該是擱在你我之間的障礙。


    她隻是虛弱受傷了,好了之後自然會迴去的。


    你又何必執著於她?


    你看看我好不好?”


    神禦靈眉心緊蹙著,桃花眸望著窗外的月色,唇畔緊抿著。


    “若是好不了呢?”她不知怎麽,就這麽問了出來。


    蘇幕遮的手一緊。


    “不會的。”


    神禦靈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相信我。”蘇幕遮低下頭,在她發上親了親。


    當天晚上,蘇幕遮合衣坐在床榻邊,望著她熟睡的玉色麵頰,失神了一整宿。


    白沫靈的婢女第二日被死士接上了天鼎湖。


    婢女進了屋子,看著額角還都是血色的白沫靈,撲上去哭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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