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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走近,公孫零隻要一抬眼,就會迎上白珞怨恨的目光。因此,那一小段路,她是一直低著頭在走,待走到門口,她都不敢與那雙眼睛對上目光。


    林非容則走了幾步上來,迎上楚珀玡等人,他隻是點頭微笑,且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們不要說話,又往偏殿的門口看了一眼。剛來的三人,自然能夠領會他的意思,都沒有開口話說,且將腳步放得更輕。


    徘雲教戒律嚴謹,不管是明文規定,還是臨時下的命令,教中弟子都會循規蹈矩的遵從,就算是平時閑散的陳祁東和林非容也不會違抗。偏偏小占來了之後,自小到大,她已經不下十次的違反命令。


    昨天晚課時,林非容無意間聽到幾個同門談起小占第一次去送飯迴來時的狼狽,他稍加細想,楚珀玡和青風也不是野蠻無理之人,斷然不會做出摔碗趕人的事情。


    待林非容去問了鄭天,果然並非是在小院那裏發生的事情。於是,他就去找小占一問究竟,費了好些功夫,才從她口中撬出事實。


    這件事,林非容自然一五一十的稟告了他的師父。也正是如此,心神不寧的兩人,醒來後,一前一後的去查看了秦墨羽的傷勢,便又不約而同的來到偏殿等候。


    越穀比林非容早到一步,而白珞比越穀來得還要更早一些。三人站在偏殿的大門外,距離書房不到十米的位置,但誰都不敢進去打擾,就這樣足足站了將近一個時辰。


    如今,偏殿門前又多了三人,六個人懷著各自的擔憂和不安,又站上了許久,眼看巳時已過,書房的門還是緊閉,且依舊是半點聲響也聽不到。


    而另外一處。練功場那邊早就將祭台香火等陳列完畢。負責安排傳位儀式的幾個弟子,待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陪著兩百餘人迎著晨光等了很久,卻還未見掌門等人露麵。


    如此焦心的等待。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練功場又響起了嘈雜之音,眾弟子的臉上,皆是擔憂不安的神色。小占更是心急難安,於是她不顧其他師兄師姐的阻攔,又擅自前往偏殿。


    隻是。小占還未走進偏殿的範圍,隻差一個拐角,她便會進入那六人的視線,隻是還未等到她現身,她便聽到一聲慘叫,嚇得她往後退了兩步,背貼牆根不敢往前邁步了。


    這一聲慘叫,站在殿門前的六人自然聽的更加真切,這個聲音聽來是仲原無疑。白珞第一個想衝進去,林非容也動了腳步。但皆被越穀攔了下來。


    公孫零個子小,那三人雖然擋在了門口,但她還是能清楚的看見書房的門依舊緊閉。而在仲原那一聲慘叫之後,書房之中又如此前一樣,再無響動。


    就在徘雲教的三人糾結是否要進去一看究竟時,書房的門終於打開了。仲原走了出來,腳下稍有踉蹌,他低著頭,一時看不清他的神色。白珞見狀,推開越穀和林非容後直奔而去。不過她想要闖進書房時,又被仲原攔下了。


    白珞哭喊道,“大師兄,你讓我進去!掌門師父到底怎麽樣了!”


    仲原一抬頭。神情頹廢,目光冷冷,語氣聽來也是冰冷,“你去通知其他師弟師妹,傳位儀式取消。”


    “你說什麽?取消儀式?為什麽?為何要取消儀式?”白珞驚乍片刻,心底自是往好的方向奢想。“你的意思是,掌門師父他沒事?是嗎?他的傷勢痊愈了對嗎?”她仍想擠進書房,但仲原始終不放行。


    越穀等人隨後趕了過來,仲原的神態無疑已經說明了一切,但越穀不死心,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可惜,天命難違,風不落已在前一刻西去了。


    白珞一聽,發瘋似的嚎叫一聲,隨即便暈了過去,林非容手忙腳亂的接住了她。小占聽到響動後,早就已經跟了進來,此時她過去扶住白珞,被林非容狠狠的瞪了一眼。


    越穀想要進書房,但同樣被仲原攔了下來,未他等開口,仲原冷冷道,“師叔,掌門師父駕鶴前有交代,不想讓大家看著他的屍身難過,請您不要讓我為難。”


    越穀自是不情願,“師侄,想我跟掌門師兄同門百年有餘,難道連當麵向他道別的機會也不給我嗎?”


    林非容也懇求道,“大師兄,你就讓我們進去見掌門最後一麵吧!”


    仲原不鬆口,語氣依舊冰冷,“你們不要再為難我了,我隻是奉了掌門師父之令,這是他老人家離世前的最後一個請求,難道連這一點,你們也不願意遵守了嗎!”


    小占哭腔道,“大師兄,這隻是人之常情,又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你怎麽就這麽死板呢!”


    仲原輕聲叱喝,聲音聽起來中氣很弱,“夠了!要我說幾次你們才聽得懂!”


    越穀聞言,不由的退了一步,他稍打量了一下仲原,立即皺眉道,“仲原,你也受傷了麽?”


    仲原搖頭,眼眶濕潤起來,“師叔請放心吧,我沒事,怪隻怪我的修為不夠,救不了掌門師父。”言畢,他歎了一聲,退迴了書房。


    越穀身子往前一傾,終究還是沒有跟進去,他迴頭吩咐林非容,依照仲原的吩咐下去安排,暫時取消傳位儀式。師父一開口,林非容自是不敢違抗,應下後,他跟小占帶著昏迷的白珞一起離開了偏殿。


    此時,公孫零正抱著楚珀玡的手臂,低頭流淚,她將風不落身亡的責任,全都安在自己的身上。此前白珞那些指著她的話,此刻就像刀子一樣,不停的往她身上紮。


    青風站在一旁,唉聲歎氣,焦頭爛額般,看看公孫零,又往書房門口望去,不知所措。楚珀玡則一邊安撫公孫零,一邊試探的向越穀開口,“越穀道長,不知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麽?”


    越穀搖搖頭,歎了口氣。這時候仲原在裏麵說了一句,“越穀師叔,隨後請到密殿一趟。”越穀聞聲一轉身,便看見一道黑影從眼前飛過,那是仲原抱著風不落的屍體,從書房直接從飛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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