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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夫人收起茶杯,在轉身之際,她的眼神看似不經意間與楚珀玡的無意一瞥相擁,四目相對,隻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便自然的迎向身邊的其他人。


    此時,月色明朗,如玉溫潤,如絲柔和的月光鋪滿天地之間。荷花池旁,方形長桌上糕點香甜,水果甘怡,茶香四溢。


    柳嬤嬤端起茶壺,斟上了八杯清茶,感慨道,“今年中秋可真是熱鬧了許多,一下多了這麽多人,倒也不是說往年冷清,就是今年多了這幾個孩子,打打鬧鬧的更有意思了。”


    莫姨掩嘴笑道,“喲,嬤嬤,早些年小川鬧的時候,你不是還時常覺得他煩鬧麽,怎麽現在倒覺得高興了。”


    “莫姨,這都多年前的事情了,您怎麽都還記得呐。”月隨風端起一杯茶,尷尬的一飲而盡。


    “呀,真看不出來啊。”青風擠到柳嬤嬤身邊坐下,笑道,“原來隨風哥哥小時候竟是個搗蛋鬼,定是讓柳嬤嬤****不少的心思吧。”


    青風一言,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楚珀玡抿了一口茶,淺淺的看了一眼笑得童真的月隨風,茶中的苦澀甘甜,正如他此時的心情。


    “我看某些人小時候,可不一定鬧成什麽樣,估計就跟……就跟那山上的猴子一樣,非得棍棒伺候才聽話。”阿九嚼著月餅,擠到公孫零身邊,瞟了青風一眼,“你說是不是啊小零妹妹。”


    公孫零看向青風,笑而不語,她自然聽出阿九口中所指,這兩人今日就已經指桑罵槐般鬧了一天了。


    “猴子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吧。”青風丟下手中的橘子,欲將阿九從公孫零身邊擠出去,“你走開,別一口一個小零妹妹,誰是你的小零妹妹。”


    阿九雙手扒在桌沿,自是不願離開。“你別擠我啊,先來後到你懂不懂,沒禮貌的孩子,沒看見哥先坐下來的嗎。”


    “哥你個頭啊!”青風打了一下阿九的頭。也不硬拽他離開,而是選在公孫零的另外一側坐下,“你就是一個小豆丁,也敢自稱是哥,真不怕口出狂言閃了舌頭。”


    “你們兩個已經在我耳邊吵了一天了。現在還喳喳個不停,你們不累,我可嫌吵。”公孫零見這兩人說話間還往自己身上越靠越近,她幹脆起身,坐到月夫人身邊。


    青風和阿九見狀,也不好跟過去,兩人便嫌棄的瞪了對方一眼。莫姨被逗得咯咯笑,“喲,這兩孩子不會是爭風吃醋了吧。”


    公孫零皺了一下眉,脫口問道。“莫姨,什麽是爭風吃醋?”


    莫姨掩嘴笑道,“唉喲,這個啊不好說……”


    “好了,阿盈,孩子還小,別開這種玩笑。”月夫人溫婉一笑,沒有責備的意思。


    “是是是。”莫姨低頭一笑,眼中的餘波飄向楚珀玡時,卻見他正看向月隨風。他眸中的深意她一時看不懂。


    而青風和阿九聽了莫姨的話,皆是尷尬的以掌半遮麵,各自拿起手中的月餅咬了一口,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其他人見狀。又是哈哈大笑,月夫人則為坐到身邊的公孫零捋了捋發絲,臉上的疼惜就是母親般的慈善。


    “今日中秋,乃團圓之夜,一家團聚的歡喜日子。”月夫人舉起茶杯,眼眸一抬。掃向眾人,目光落在楚珀玡身上,“如今多了幾位客人,又是小川的救命恩人,這杯茶代酒,我先敬你們。”


    “月夫人您太客氣了,隨風哥哥讓我們住在府上,好吃好住,該是我們敬您才是。”青風撈起茶杯,跳到楚珀玡身邊。這一日,他見楚珀玡和月夫人兩人相對時如此淡然,便已經當她不是琳琅姐姐了。


    “青風說的是,月夫人您太客氣了。”楚珀玡舉起茶杯,倒也不客氣的與月夫人對飲。


    除了青風,月隨風心中的芥蒂也消除了,雖說今早的所見令他耿耿於懷,但往下一天的相處,他也沒看見楚珀玡對他的母親顯露那樣的眼神,偶有一兩次的走神,他便也不深究了。


    月隨風舉杯,真摯道,“母親說的是,來,楚兄,青風,小零,我也敬你們一杯,請。”“請。”


    四人各呷了一口清茶。


    阿九眼看如此敬茶走了兩圈,沒自己什麽事情,不禁有些落寞,“好了好了,你們這些斯文人,拿著這麽好的茶,這般敬來敬去可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哈哈哈……”眾人皆笑。


    公孫零便是在這歡聲笑語中,過上了第一個中秋節。她癡癡迷迷的流連在這一夜的歡聲笑語中,感受青風曾經說過,關於家的感覺,應就是如此吧。


    隻是歸雲不在身邊,她的心底自然不是表麵那樣的歡喜,那是反複糾纏在快樂與痛苦之間。令她感到快樂的是,因自己昨夜的行動,鑄就了楚珀玡和月夫人的相認。


    原來,公孫零昨夜從滿家迴來時,正好看見了月府後院發生的一幕,她稍作考慮,便直接去敲了月夫人的門。


    門一開,她直接闖了進去,不等月夫人開口問起緣由,她便馬上關起房門,且還用了法術在月夫人的房間布下結界,為的是要掩人耳目。


    公孫零幾番述說,將她所知的關於楚珀玡的一切悉數道來,也將今日楚珀玡對她和青風所言的顧慮全部道出。


    而月夫人,在公孫零表明來意之後,她倒是很坦然的靜聽。而她在得知真相之後,也並未像楚珀玡擔憂那般會懼怕,隻是悲傷難過了許久。


    兩人詳談結束時,已接近黎明,最後在月夫人的提議下,便是找個借口出去購置中秋和日常所需,而當時楚珀玡被公孫零帶出去時,還未知情。


    至於月夫人和楚珀玡相認時,那是怎麽樣的一種場麵,她沒有看見,兩人究竟說了什麽她也不知道。隻是兩人迴來後,讓她保密,於是便有了今早的這一幕。


    中秋之後的幾日,月府上下,歡樂融融,楚珀玡與月夫人仍是表麵的主客相敬,但知道真相的公孫零,每每看見他二人時,總會不由的在心底會心一笑。


    但也是在此時,公孫零的憂傷便會無限蔓延,如今,家似乎已經有了,可是歸雲,他究竟在哪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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