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校長辦公室。


    校長看著中年婦女匯報來的消息,眼中情緒淡然。


    “那個新來的學生有動靜了麽?”


    “沒什麽動靜,自從被關進裏麵,她不哭也不鬧的。”


    校長默默看著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才是第一天而已。”


    “等著吧,再過兩天她就要崩潰了。”


    “她一哭,你們就把她拎出來打。”


    “一定要讓她知道,在這裏,連哭也是要通過允許的。”


    “直到她學會聽話為止。”


    ……


    第二天早上。


    虞懿醒來,發現葉星柔正趴著門縫向外看。


    他慢慢地挪了一下位置,朝她靠近了些。


    葉星柔聽到了動靜,迴頭微笑看著她。


    “你醒啦。”


    “昨晚我還懷疑你是鬼來著,看到你是人我就放心了。”


    “白天我終於能看清你的模樣了。”


    男人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愣了很久很久。


    “啊……”


    “你臉上和身上怎麽那麽多傷。”


    “是那些人打的麽?”


    男人低下頭,神色黯淡。


    “嗯……”


    “還疼麽?”


    虞懿搖了搖頭。


    但是葉星柔覺得他在說假話。


    “正好蔡文姬的治療能力還沒試過……”


    葉星柔走到虞懿身邊。


    虞懿條件反射的往後縮。


    葉星柔輕輕用幹淨的手背碰了碰虞懿膝蓋處最明顯的青紫。


    “蹲久了不麻呀?”


    “別碰,那裏……”


    虞懿剛想說那裏有傷。


    接過低下頭一看,膝蓋處的傷不見了。


    難道是昨天晚上變好的?


    這次的傷怎麽好的這麽快?


    虞懿很是疑惑不解。


    他一抬起頭,發現葉星柔又去趴門口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次,竟是虞懿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你能不能……”


    “嗯?什麽?”


    “……”


    “沒事,你想說什麽,我隨時等著聽。”


    “……”


    “那個,我,我。”


    “我想上廁所。”


    “啊?”


    “可是我們被關……”


    葉星柔停下話語,她想起了房間中那個裝著屎尿的木桶。


    難道這個木桶就是……


    給所有被關入這裏的學生準備的馬桶???


    “那個桶……裏麵已經很多了,應該很久沒倒了吧。”


    “嗯……誰被關進這裏時桶滿了,才能誰去倒。”


    葉星柔更想吐了。


    “這學校也太沒人性了,把男學生和女學生都關在一起,然後讓他們在同一個房間上廁所。”


    “你先去解決你的方便問題吧,我會背過身子去的。”


    “謝謝……”


    虞懿紅著臉去上廁所了。


    雖然在這一年裏,他甚至經曆過更丟人的事。


    尊嚴,麵子,早就被踐踏倒渣都不剩。


    但他還是會感到恥辱。


    這種恥辱感導致他更加的厭世。


    上完廁所,他迴來龜縮在一角。


    繼續將自己的臉藏起來。


    因為他更加沒有臉去見人了。


    也許他就應該離開這個世界吧……


    “我也有感覺了。”


    “……?”


    “你別看啊,我也要方便一下。”


    “……”


    虞懿明白了葉星柔什麽意思,馬上背過身去。


    小九九,屏蔽我的五感,受不了了,雖然上一世做律明晏池比這更惡心的事她經曆過不知道多少,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介意的。


    990:搞定。


    虞懿見她十分淡定的模樣,有幾分詫異。


    “第一次被關到這裏……你就不覺得,可怕麽?”


    葉星柔看了看四周,光線還是不太好啊,人在這種環境下待久了,自然會變得抑鬱。


    “嗯,可怕,真的比鬼可怕。”


    “那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你就不覺得丟臉麽?”


    葉星柔眨眨眼。


    “哪種事情?”


    “哦,你是說在異性身邊上廁所嗎?”


    葉星柔無所謂地樣子。


    “丟臉倒是不覺得,因為我不要臉。”


    上完廁所後,葉星柔快速提上褲子。


    剛才強撐著紮馬步讓她腿有點麻。


    但盡管腿會麻,她也要盡量讓屁股離那個肮髒的桶遠一點。


    “上個廁所真是太不容易了……”


    “那咱們大號怎麽辦?這裏居然連紙都沒有。”


    “總不能在出去之前都堅持不拉屎吧?”


    男人十分艱難地開口,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難看。


    “憋著……或者將衣服撕掉當紙……再或者……”


    “再或者暫時蹭在衣服上,等迴去洗衣服。”


    有時候會被教官放出去一會兒的。


    “……”


    “在這裏,衛生不是第一位的……”


    “我們連減輕自己的痛苦都做不到,更別提衛生這方麵……”


    “我明白的。”


    “很丟人是吧……”


    葉星柔表情認真,搖搖頭。


    “不丟人。”


    “因為那些道德敗壞的家夥都不嫌自己丟人,我們憑什麽因為這點小事嫌棄自己。”


    “想好好的活著,就要學著比他們更沒臉沒皮。”


    “相信我,別要臉,也別覺得丟人。”


    “因為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葉星柔拍了拍虞懿的肩。


    虞懿剛才那想死的心,居然莫名其妙好受了許多。


    但終歸還是厭世。


    他再次抑鬱的低下了頭。


    這時,小房間外的門鎖被擰了兩下。


    有人要進來了。


    門鎖被打開。


    王易教官捏著鼻子走了進來。


    “給你們今天的飯!”


    說著,王教官將兩個硬硬的饅頭扔了進來。


    饅頭正滾到馬桶邊上。


    “……”


    扔完饅頭後,王教官要鎖門離開。


    卻聽到了葉星柔突如其來的打招唿。


    “早上好王教官,今天辛苦了。”


    女孩笑容滿麵,如沐春風,給人感覺沒有絲毫狼狽感。


    “???”


    這還是王易第一次遇見不哭不鬧還跟他笑著問候的新生。


    而且,這模樣,長得還相當標誌,可是,能來這裏的學生,個個都不該像她這種外表乖巧的,也不是好對付的。


    他可得小心仔細著,別被這丫頭的外表著了道!


    “滾迴去吃你的飯!”


    葉星柔見他要走,急了,她可得抓住機會啊!


    “教官你別走,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昨天是你接我到這裏,我居然沒問清你的名字,這太不應該了。”


    “能不能告訴我您的名字?”


    葉星柔走過去拉住王易的衣擺。


    把王易弄的又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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