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美。


    次日,清晨。


    “小姐,該喝藥了。”


    小荷捧著一碗黑糊糊地藥湯。


    規規矩矩地站在林沫一旁。


    “主人,喝吧!不要蹦人設。”001冷淡臉。


    林沫:不喝,我沒病。


    “放下吧,待會兒喝。”


    小荷立馬跪下。


    眼睛瞬間濕漉漉地:“小姐,您身體不好,這藥是一定得喝的,老爺囑咐我一定要親自看著你喝。”


    “主人,喝吧,這具身體需要喝藥,就算我們能改變她的身體機能,但這具身體已經爛到骨子裏了,活不了多久,最多待七年。”


    林沫看著小荷。


    不喜歡她這麽哭,好吵:“好,給我。”


    小荷立馬端藥過去。


    生怕小姐反悔。


    她記得小姐曾經說過“我這副身子,早就該沒了,現在用這些名貴藥材吊著,也拖不了多久,有什麽意義?”


    小姐以前就偷偷不喝藥。


    後來老爺就命她每次都要看著小姐喝完藥。


    並且向老爺反映小姐的情況。


    小荷看著林沫白地幾乎病態的小臉。


    默默離開了,她要去向老爺複命。


    小荷:小姐好可憐,那個藥好苦。


    如果不是因為身世好,命早就沒了。


    尋著記憶,林沫來到了林府的藏書房。


    藏書房距離林沫的院子不遠


    大概是她的父親考慮到她平日無法出府。


    怕她無聊,還專門搜羅不少孤本。


    但以前的林沫很少來,都是被這病給壓的。


    實際上她是有輕度抑鬱症的,性格孤僻,沉默寡言。


    幸好林家家教嚴家風正。


    否則這下人騎在小姐身上的戲碼估計就要在她林沫身上上演了。


    門上的紅漆雖然有點掉落,但依舊光澤。


    看來應該時常有人打掃,這裏也是林府最清淨的地方。


    一般無人來這片。


    但這裏的看守還是很嚴格的,院子附近有大概有十來號人。


    下人們恭恭敬敬地向林沫行禮。


    此時定是有人已經向老爺報告了她的情況。


    林沫有點苦惱。


    時時刻刻被人盯著,生怕閻王把她給帶走了。


    推開門,看見了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子。


    大概有十六七歲的樣子,比原身大一點。


    他此時坐在桌子旁,安安靜靜地看著書。


    見人來,不禁抬頭。


    久久,“你是,小,沫沫?”


    林沫微微點頭。


    這小子,“來看書的。”


    靠近書架,隨手抽了一本,是本兵書。


    才看了一會兒,有點乏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他。


    在記憶中,好像他叫林閱。


    是她父親收養的孩子。


    “林閱?哥哥?你怎麽不去國子監?”


    居然跑到這裏來看書,難道她父親有這麽窮嗎?


    林閱有點詫異。


    沒想到她能記得住自己的名字。


    畢竟自從他六歲那年入府看見過她一次,就很難再見過她了。


    嗯,她的身子很弱。


    就算是重大宴席往往都不會出席。


    父親把她保護得很好。


    他淺淺地含著笑,“嗯,可以畢業了,直接去考試就可以了。”


    林沫點頭。


    “主人,這個人的智力好像有點高,不過零零一檢測不出來。”


    001感覺林閱頭上閃著智慧的光環。


    看出來了,零零一真沒用。


    溫潤如玉,白衣出塵,她這位名義上的哥哥,有點養眼。


    林閱:好喜歡妹妹看著我。


    妹妹好乖的樣子,妹妹的眼睛好清澈…


    妹妹叫我哥哥了。


    好像她小時候天真可愛的樣子。


    “怎麽出來了?你現在臉上不好,哥哥送你迴去休息,好不好?”


    妹妹身子太虛弱了,好難受。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更心疼了。


    妹妹本該是開開心心的小公主。


    “好,幫我把這些書也帶上,謝謝哥哥。”


    林沫選了幾本書,都是關於這個世界的重大曆史事件。


    “好。”林閱似無奈地看著她,笑著。


    他的笑似有安撫人心的魔力。


    我隻知我是他心愛之物。


    自從他從他叔父那兒得來我,便對我愛不釋手。


    他帶我賞得萬水千山,水墨江南,繁華京都。


    他的畫作被人稱讚,我很驕傲。


    因為這其中有我的功勞。


    我陪伴他三年。


    從他行冠禮那天開始。


    我以為他當初得了我,便是一世。


    記得那天。


    他一如既往地靜坐在案,青衣出塵。


    執筆研墨,營帳外刀光劍影,硝煙急促。


    戰士們血流成河。


    他依舊泰然自若,仿佛這一切皆與他無關。


    一如曾經那個與世無爭的翩翩公子。


    敵軍如猛虎下山般勢不可擋,我軍已潰不成軍。


    他輔佐的這位所鎮守的城池早已搖搖欲墜。


    從他來到晏池的第一天他就知道會有今天。


    西夏國雖難攻易守,但卻土地貧瘠,物產稀缺,不易久守。


    去年又遭遇大旱,糧食歉收;今年又遇水災,百姓惶惶不安。


    新皇荒淫無道,昏君,聽信讒言,殘害忠良。


    東旭國兵強馬壯,養精蓄銳三年,統治者深謀遠慮,一鳴驚人。


    晏池是西夏國對外通商重要關隘。


    其他二國救助無果,東旭國是勢在必得。


    他父親本是護國大將,可卻失信於皇,不被重用,將其擱置不用。


    而他深諳兵法,但從小體弱多病,不宜習武。


    父親深明大義,將他舉薦於此。


    如今,怕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我跟了他這麽久了,從他成年到他魂歸舊土。


    他死的時候靈魂飄向空中,化作繁星點點。


    是藍色的,比天空更好看的顏色。


    黑白無常將他帶走,他沒有一絲留戀。


    對,似乎這就是我第一次失去他。


    我被硝煙所掩埋,鮮血染紅了我的皮囊,但它沒有侵蝕我的心靈。


    貌似我成精了,因為這片土地在無人踐踏。


    從此,隻剩一片荒蕪。


    我明白了什麽是孤獨。


    周圍的小精靈總說我是神物。


    但是我知道,我隻是一隻妖精。


    這些小精靈太沒見識了。


    我的身上都是鮮血,眼前一片鮮紅。


    我在這裏飄零了兩百年。


    有一個剛化成人形不久的花妖過來鬧騰了幾天。


    也不知道她怎麽闖到我們這裏來的。


    她好美,一襲紅衣耀眼奪目,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類女子都美。


    後來她說她要離開這裏,她說這裏已經不屬於人界了。


    這裏遠離妖界,但卻離人界比較近。


    這是人界遺忘的土地。


    花妖問我是男孩還是女孩,我不知道的。


    她說我還是一個孩子。


    我和她無話不說,跟她講他的故事。


    他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我不知道的。


    花妖姐姐說她的本體是一株合歡花。


    是愛情的象征,什麽是愛情?


    像花一樣,從種子萌芽到青澀純真含苞待放,後來啊...


    我問她後來怎麽了?


    她說,花盛開後會凋零,愛永恆。


    姐姐喚我思葉,她說這是她給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歡。


    她叫樂歡,我喜歡叫她歡歡,以後就由她罩著我了。


    歡歡說妖精修煉不能沾一點血腥。


    可是我不一樣。


    我有一股淨化之力,淨化鮮血。


    再有三百年,我就和之前一樣幹淨了。


    歡歡喜歡人界,她說人界很漂亮。


    仙界也很漂亮,但是沒有自由自在的味道,拘束。


    我也想要去人界,說不定能見到他。


    歡歡說他會去投胎的,但是他肯定記不住我的。


    人類真脆弱,隨隨便便就能死去。


    木雅的一生都在忙碌。


    她對她的伴侶南齊沒有愛。


    兩個人的結合也隻是因為長期的工作交流,產生了感情。


    也隻是因為對方與自己地位相當、兩個人家世合適、父母讚同、才華相當、容貌都特別出彩。


    於是他們是公眾的最佳匹配婚姻。


    就這樣在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但她很愛自己的女兒。


    她的女兒和她一樣優秀,甚至更優秀。


    她的女兒南明悅在18歲就拿到世界著名醫學院博士學位。


    可她的女兒卻在19歲死了。


    死於一種新型病毒。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種病毒的毒源居然就是她的女兒。


    木雅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的女兒親口告訴她:“媽媽,這個世界好冷淡,為了拯救它,為了重生,讓整個世界的人重生。”


    這種瘋狂的想法被南齊知道了。


    南齊無法接受他的女兒用整個世界的人來做實驗。


    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南明悅死了。


    她的屍體被南齊銷毀。


    之後南齊患上了精神病,木雅親自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木雅理解南齊的做法,但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木雅對南齊說過:“我夢見了我們的女兒,她一個人真的好孤單,你該去陪她,她小時候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愛,連母愛也十分缺少。”


    南齊對外宣傳患了精神病。


    他隻是在做科研,並不想對外公開。


    於是便對外界散播患了精神病。


    南齊死前,她告訴木雅。


    他隻是銷毀了他們的女兒的屍體。


    可他留下來南也師的大腦細胞。


    並且已經淨化了病毒。


    為南也師重新研製了一個人造身體。


    他知道木雅在研究“隱藏空間”有了巨大突破。


    他也對這個空間有一定的研究。


    他認為:這個空間也許能夠成為讓也師複活的契機。


    木雅用了11年來複活南也師。


    有了南齊留下的科研資料輔助,終於在她死前得以成功。


    木雅:“女兒,這是我和南齊交給你的使命,好好活著。”


    在宇宙之外,19歲的女孩睜開雙眼。


    極致精美的麵容慘白到毫無一絲血色。


    她張開嘴,清晰地說出一句話“我是明悅”。


    此時,她的腦海裏冒出一個聲音


    “主人,我是係統零零一,零零一隻會有一個主人。”


    “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你在我在,你亡我亡,我會輔助你完成你父母留給你的使命。”


    南明悅:收集“隱藏空間”的社會狀況?接觸空間的核心人物?


    她看著自己的身體,沒有心髒跳動的生命。


    卻要為了這個人造重生體活下來?


    零零一聽到了主人的想法,卻沒有感受到主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零零一:“主人,係統現在會帶你到一個隨機的‘隱藏空間’”


    南明悅:“走吧,去完成我們的任務。”


    他們轉移到了一個“隱藏空間”。


    這個空間類似古代,統治者是一個皇帝,無情的帝王。


    001:“主人,由於我們是外來人員,在這個空間無權無勢”


    “所以,001直接讓你的意識進人了相府嫡次女林沫的身上,她的求生意識很弱,生命跡象已經消失。”


    南明悅:“我已經融合了她的記憶和情感,嗬,原來從小就是個病秧子。”


    001:“是的,林沫從小到大就是用珍貴藥材吊著命。”


    “這次受寒,原本就要死了。”


    “主人才可以這麽輕易地侵入她的意識。”


    “不過主人人有著強大的生命力,足夠用這個身體在這個空間活下來,完成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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