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怖》作者:瑆玥 文案: 如果能重來,柯尋打死也不在那天出門,上街撩漢。 不就是為了避雨避到美術館裏,順便想看個春宮圖麽,怎麽就……直接跑進畫中世界去了呢?! 牧懌然:我們每一個人,都在扮演著畫中的角色。 柯尋眼睛一亮:春宮圖怎麽進? 牧懌然悠長地看他一眼:閉眼,躺好。 【本文主受,正文和番外都不會出現互攻劇情】 內容標簽: 靈異神怪 無限流 甜文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柯尋,牧懌然 ┃ 配角:衛東,秦賜,朱浩文第1章 白事01┃入畫。 事後想起來,柯尋就覺得那天打從一出門開始,處處都透著詭異。 先是小區裏李大爺家那隻泰迪,與他狹路相逢後居然沒像往常那樣撲上來抱著他腿猛日。 接著是後頭那棟樓的十三層中門,窗扇大開,兩條灰白色的窗簾布掛在窗外,從樓下看上去就像兩條挽幛。 柯尋抬頭看的時候,恍惚覺得窗戶裏也有人在看他,隻不過角度問題,看得不很真切。 那人全身都在暗影裏,隻有一張灰白的臉隱隱約約地在窗扇後麵,一動不動,配上那黑色的窗框子和兩條灰白窗簾,看上去就像是一張黑白遺像。 接下來的事就更加詭異了。 比如他在街邊掃了輛共享單車,剛一邁腿車座就掉了,隻差一厘米他就成了史上第一個被共享單車日了的男人。 再比如和衛東在約定地點碰頭的時候,那貨居然沒有慣例遲到。 還比如,沒等倆人開始浪,才剛的藍天白雲晴空萬裏,瞬間就烏雲蓋頂暴雨當頭。 “就知道跟你這孫賊出來準沒好事。”柯尋一邊抱頭鼠躥一邊找避雨的地兒。 “不對啊,昨晚我掐指一算,今兒應該是大吉之日啊,宜出行,宜撩妹,宜開房啊!”衛東顧不上抱頭,忙著把手機和煙用外套裹住。 “你那是掐的腳趾吧,又一邊兒吃香蕉一邊兒摳腳了是吧?!”柯尋沒好氣。 “我有什麽辦法,衛家祖傳腳氣,我做為衛氏家族的承重孫,自是要將這獨門摳腳秘技發揚光大。”衛東說著,一指街對麵,“那兒,美術館。” 星空美術館。 這家美術館很有年頭了,外頭牆體覆著厚厚一層爬牆虎,幾乎快要看不到窗戶,大門倒是挺新,像是前不久剛剛重新翻修過的,門口立著宣傳牌,寫著“某某畫家全國巡迴畫展”。 老百姓能有幾個真正懂藝術的?即便是雙休日,美術館裏的客人也乏善可陳。 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和柯尋衛東一樣,進來避雨的。 一群人聚在門廳裏,要麽看雨要麽玩手機,就是沒幾個人看畫。 “既來之則安之,進去看看。”衛東閑不住。 本來倆人今天約出來就沒想好要幹什麽,純因昨晚衛東一個v信唿過來:“明兒浪不浪?” 柯尋:“浪。” 就跑出來了。 做為兩條抱團取暖的單身狗,雙休日的通常安排就是先老地方碰頭,然後走到哪兒浪到哪兒,遇妹撩妹,遇gay撩gay,但求一心人,破產不相離。 柯尋身上向來沒有什麽藝術細菌,別說賞畫了,連自拍都構圖扭曲畫麵模糊,比個剪刀手能拍出六指琴魔的特效,挺帥一張臉都能給自己拍成整容失敗了似的。 這一點上衛東比他強一百個畢加索,好歹衛同學也是美院生出身,雖然最後從事了“十大最想對發際線伸爾康手的職業”之一——美工,每天按客戶要求做著殺死藝術的奇葩設計圖,但好歹初心沒改,對名家畫作的欣賞欲望還是略有殘存的。 陰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兩人抖抖身上的雨水就進了美術館的二門。 ——事後再想起來,柯尋寧可閑得渾身長痔瘡,也不要邁進這家美術館半步。 星空美術館的一樓,就是那位某某畫家的畫作展出。 二樓則是館內自有的一些畫作,有畫家的原畫,也有仿品。 兩個人逛到二樓,在幾幅西方人體畫前流連忘返。 “還是豐滿的妹子看著舒服,摸起來手感一定特別好。”衛東咂著嘴。 “首先你得有個妹子。”柯尋一手插兜,在旁邊走馬觀花。 衛東戀戀不舍地離開麵前的畫,左右看了幾眼,然後一指前頭:“那兒還有一個展廳,你猜會不會展的都是春宮秘戲圖?” “兄dei,追憶一下你自己的人生,什麽時候心想事成過。”柯尋說。 “臥槽你瞎說什麽大實話,我坐地撒潑哭給你看信不信。”衛東說。 兩個人慢悠悠向著那展廳逛過去。 這間展廳不算大,而且還沒有窗戶,隻亮著幾盞昏黃的燈,畫都在牆上掛著,黯淡的光線下,每一幅畫的色調都顯得十分沉暗濃重,並且模糊難辨。 “你說對了,真的是春宮秘戲圖,”柯尋歎氣,“就是人秘戲的時候把燈吹滅了而已。” 話音剛落,展廳內的燈閃爍了幾下之後突然一下子滅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要不要這麽配合我,說滅燈就滅燈?”柯尋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 “那我們要不要也配合配合,秘戲誰一下啊?”衛東十分有心情地調笑,“你待會兒要對人家溫柔一點哦。” “謝謝,哥不搞直男。”柯尋說著從兜裏摸出手機,卻摁了半天也摁不亮屏幕。 “死基佬,搞一下會死啊。”衛東的衣服悉索作響,像是也在掏手機,“靠,關鍵時候掉鏈子,出門前才充滿的電,這會兒就歇菜了。” 柯尋:“等等,你有沒有發現有點不對勁兒?” 衛東:“你這麽一說吧……沒有發現。” 柯尋卻沒有接話,黑暗的展廳內忽然陷入一片詭異的靜寂。 特別,特別的安靜,仿如死寂。 “那個……”衛東的聲音裏帶上了一點不自然,“你說,這個展廳會不會是隔音的?” 一個年舊失修的小破美術館,連蓋住外牆的爬牆虎都沒錢清理,就有錢把展廳弄成全隔音的了? 再說你一美術館需要隔什麽音啊?春宮秘戲圖每逢夜半發出的啪啪啪的聲音嗎? 衛東打了個寒噤,聽見柯尋開口:“絕對不是。燈沒滅之前我還能聽見外頭有人打了個噴嚏,就算現在外頭沒人,空曠的展廳也能放大一切聲效,會有各種雜音傳進來。可是現在,什麽聲音都沒有。” 一絲一毫都沒有。 這怎麽可能。 就算是寂靜的夜晚,遠離城市的野外山郊,也會有大自然的聲音在細微地響動。 可是現在,真的是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人就像突然被關進了一個真空的密閉空間裏,沒有聲音,也沒有亮光。 事情有點兒詭異。 寂靜和黑暗,是一切恐懼的源頭。 “往外走。”柯尋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冷靜,也沒提兩人手機同時出問題的事。 “好啊。”衛東盡量把語氣放輕鬆,假裝什麽也不知道。 就好像隻要不說破、不細究,就可以瞞過冥冥中的誰。 兩個人在黑暗中走了一陣,然而完全喪失了方向感。 “不對勁兒,這展廳沒那麽大,按這個走法咱們早就該撞到牆了。”柯尋停下腳。 “臥槽你別說了……”衛東怕他揭露出什麽似的,伸手就想拽他一把。 觸手處卻是一根冰涼的胳膊。 “——靠!”衛東一聲大吼甩開這根胳膊。 沒等繼續,忽在黑暗中“啪”地亮起了一束白色的光。 “……這燈還是聲控的?”柯尋納悶。 “柯兒……”衛東發顫的聲音響在身旁,“這道光……你看它從哪兒來的?” 柯尋沒說話。 因為他也不知道這道白光是從哪兒來的。 沒有光源,就這麽憑空出現在黑暗裏,並不強烈,甚至淡得近乎慘白。 這束白光落在牆上,在它的光照範圍內,掛著一幅畫。 衛東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扯到的那根冰涼的“胳膊”,原來是這幅畫下麵放著的金屬隔離柱,用來隔離開看客和畫之間的距離,防止有人伸手觸碰畫作。 兩根隔離柱之間放著注釋牌,用來對畫作進行標注和介紹。 兩個人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這幅畫。 畫麵和滅燈前看到的其它畫作一樣,色調暗沉且模糊,隻有隱隱約約的幾道輪廓。 而詭異的是,這幅畫的畫麵,在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視下,好像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像是有人在用ps調節畫質的分辨率和清晰度。 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放大。 咦?放大? 柯尋猛地一眨眼,這幅畫似乎就伴隨著他這一閉眼一睜眼的動作,驟然無限放大開來,那畫中的景象仿佛撲麵而至,一種無形的氣場從周身刮過,過電一般讓他全身的汗毛都乍立起來。 這股氣場轉瞬就消失在了身後的四麵八方,像是一隻展開了畫軸的手,帶著軸端遠遠地鋪陳開去。 柯尋望著眼前的景象,半天迴不過神。 這——這是哪兒?! ——這是怎麽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