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心思各異


    距離京都河堤決口,導致千人死亡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瘟疫爆發了!


    而這時,納蘭一行也踏進了京都的大門。


    看著納蘭帶著屬下風塵仆仆歸來,茶樓上正在喝茶的林飛晨,輕聲對身後的親信道:“告訴他們,動手吧。”


    “是。”親信去執行了。


    林飛晨收迴目光,沉靜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著。


    納蘭直奔暗衛司,接到消息的林木橋迎了出來。


    “你可算是迴來了!”林木橋看到納蘭神情凝重。


    納蘭下馬一邊和他往裏走一邊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瘟疫爆發了,三天已經死了近百人,,官員們都急了!”林木橋具體說了起來。


    京都不同別處,這裏是天子腳下,是國之根本,一旦出現問題,後果不堪設想,而瘟疫就是人們最怕的問題!


    因為瘟疫傳染的不但是身體,還有心裏,一旦引起惶恐,很可能會導致天下大亂。


    當年的大周國就是因為前朝一場瘟疫建立起來的,這些官員自然清楚其中的厲害。


    如今疫情雖然剛剛發生,可是有一些官員已經提出要皇上出宮避難。


    這可不是小事,皇上走,百姓自然也要走,到時候將又是一場動蕩。


    “皇上怎麽說?”


    納蘭皺了皺眉,很想將這個家夥抓來問問他,剛出現疫情就要跑,你這是妖言惑眾嗎!


    “皇上已經將太醫院和京都城所有的大夫派出了,並沒有說離開的意思。其實那些官員還不是擔心自己的前程,疫情控製,接下來就該他們挨刀了。”


    “疫情有多嚴重?”納蘭停住腳步道。


    林木橋麵色也有些不好:“聽太醫院的人說,如果接下來死亡人數不增多就沒事……”


    下麵的話他沒說,納蘭也就明白了,情況不是很樂觀。


    “先去看看兩個暗子的屍體吧。“


    林木橋迴過神來:“啊?在冰窖裏,兩人的死和林飛流的死傷口幾乎一模一樣!”


    納蘭怔了下,一模一樣嗎?


    下了冰窖,納蘭檢查了一老一少的暗子,正是他派出去殺死林飛流的兩個人,傷口確實和林飛流及他的隨從一樣。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報複!


    “我覺得這是報複。”兩人從冰窖裏上來,林木橋道,“我懷疑是林家人幹的。”


    之前林飛流參與了淩月是鬼不是人的流言,林木橋就想著要趁機解決掉,納蘭給否了。


    沒想到時隔不久林飛流就死了,接著暗衛司的兩個暗子又死了,他也就明白了這是納蘭安排的,隻是不想叫他插手。


    “你說的不錯,是林家幹的。”納蘭坦然。


    “納蘭,你?”


    納蘭知道他要問什麽,擺擺手:“那時候我並沒有想要殺林飛流,後來因為一些事才做出了決定。可我不想叫對方知道是暗衛司做的,才動用了暗子。我很奇怪,林家怎麽找到的他們。還有,為何他們的傷口一模一樣?難道林家有人和他們學的同一樣的功夫嗎?還是說本來就認識?”


    “這兩個暗子的來曆?”林木橋不得不懷疑道。


    “他們已經做了三代暗衛司的暗子了,忠誠不用懷疑,應該是其他的原因。你查一下他們的過往,看看和林家什麽人有聯係。”納蘭肅然道。


    “好!”林木橋有些玩味地道,“沒想到林家的水還挺深!”


    兩人正說著,一個屬下急匆匆進來。


    “主子,不好了!太學的學生們鬧事了!”


    兩人都是一愣,馬上出去去看,隻見從太學方向,學生們高唿著“除鬼,還大周一個太平盛世”的口號,浩浩蕩蕩地往京都衙門而去。


    其中還有百姓們,一個個的情緒也很激動,跟著叫喊。


    所過之處,牆上,樹上都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檄文,上麵白字黑字,密密麻麻。


    納蘭過去掃了幾眼,果然是拿淩月做文章了!


    上麵痛斥著十四年前因為淩月掀起了血案,不知道牽連多少人命,如今好容易平息下去,卻又出來更多的災禍,先是淩家村被屠,後是河水決堤致千人的死,又引發瘟疫,這個隻會帶來災禍的人,必須燒死她!


    納蘭看到這樣的文字,隻覺得觸目驚心,而那邊的也傳來燒死淩月的話來。


    指名點姓!


    這樣肆無忌憚,納蘭眼裏聚集起了風暴:“來人,把這些妖言惑眾的人都抓起來!”


    林木橋聽到後麵這個抓字,鬆了口氣,他還真怕納蘭說殺呢,那樣可就真的失控了。


    他剛想說他去抓人,這時宮裏來人叫納蘭入宮。


    納蘭隻好將抓人的事交給林木橋,自己進宮去見皇上。


    還以為外麵事情鬧得這麽大,皇上這裏氣氛也很壓抑,沒想到進來就看到皇上正在喂小皇子吃東西。


    “來,小寶,乖,再吃一口。”一身便服的皇上,盤坐在那,手裏端著細細的白瓷碗,另一隻手拿著湯勺,盛一點粥送到了小皇子的嘴邊。


    小皇子一邊吃一邊拍著手含糊地說著什麽,眉眼都是笑意。


    一大一小的兩個版本,容貌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陽光打在他們的身上,畫麵顯得格外溫馨,納蘭一時不忍破壞,就站在那看著。


    直到皇上偏頭看過來。


    “四哥。”


    隻要不是朝堂上,納蘭都會稱皇上為四哥。


    “來了。”皇上打量了他一下,又轉迴頭繼續喂小皇子。


    而小皇子則扭著小身子,好奇地瞪著溜圓的黑眼睛看著納蘭。


    “去洗漱一下,過來陪我吃點東西吧。”皇上道。


    納蘭有些詫異,皇上這時候還有心吃東西?但還是應聲下去了。


    小皇子手指著納蘭的背影說著:“那!那!”


    “那是你九皇叔。”皇上溫柔地道,“九、皇、叔。”重複地教著他。


    納蘭還沒走遠,聽著皇上這句話,想想剛才所看到的畫麵,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小皇子生下來皇上就親自帶著,很難想象那樣一個人會對小孩子有這麽好的耐心。


    顯然皇上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厚望。


    洗漱完再過來,小皇子已經抱下去玩了,皇上叫人擺上酒菜。


    “你剛迴來還沒用飯吧?”皇上道。


    “還沒有,我迴來就去了暗衛司了。”納蘭跪坐下。


    “那就先吃些東西再說吧。”


    “是,四哥。”


    兄弟兩人默默地吃著飯,期間不時從外麵傳來小皇子咯咯的笑聲。


    用過飯,宮人來報,幾位大臣在外要見皇上,說學生們聚集宮門告禦狀,狀告的是暗衛司,羅列了十幾條罪狀,還是用血寫的!


    學生們的狀紙呈上來,皇上看著白練上鮮紅的字跡,笑笑:“還好我們吃過飯了,不然怎麽吃得下。”說著隨意地給了納蘭。


    納蘭粗略地掃了幾眼,上麵狀告暗衛司的罪狀無非是草菅人命,無法無天,飛揚跋扈之類。


    自然又把十四年前的事拿出來說一番,再結合眼下,懇求皇上嚴懲暗衛司。


    “十四年前,我還沒進暗衛司呢!”納蘭嗤笑了一聲,扔到了地上。


    皇上看看他:“上麵有一樣說對了。”


    納蘭不解。


    “飛揚跋扈。”皇上端著茶水,靠在那道,“目中無人。”


    “我?”


    “暗衛司。”


    “這有什麽不同?”納蘭皺眉。


    “當然不同。你掌管暗衛司,暗衛司的所作所為都是你的意願。至於十四年前你沒有進暗衛司,人們管不著,也不想管,因為你是現在掌管著暗衛司,曾經的現在的,所有問題都會算在你身上。你叫人抓鬧事的學生了吧?”


    話題轉得太快,納蘭怔了下才點頭:“是。妖言惑眾,擾亂民心,絕非是學生所為,一定是有人指使,抓住那些挑事的也就散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皇上歎了口氣。


    納蘭一愣:“四哥為何這麽說?”


    “你覺得他們是針對你,針對暗衛司嗎?”


    “不然呢?”


    納蘭心裏早有猜測,這很有可能是林家做的。


    一下子死了兩個人,林家絕不會咽下這口氣的。


    所以他們就用了淩月的做文章,這之前林飛流也是做過的,逼著暗衛司出手,再然後才有了這張血書的狀告!


    “是,也不是。”皇上抿了口茶,“暗衛司開國先帝建起,至今為止三百餘年,一直是百官的詬病,不知多少官員要皇上撤掉暗衛司,父皇那時候也遇過,你年紀小,不知道。可你應該知道太平元年那件大案,牽扯到了上百名官員的性命,那就是因為暗衛司父皇和大臣們打的一場官司,父皇雖然勝了,可也傷了根本,以至於影響到了我登基之後。”


    這個案子納蘭是看過案宗的,不過他還真沒想到是因為暗衛司。


    “那四哥的意思,這些學生們鬧事是受了大臣們的指使?”


    皇上搖頭:“世上的事很多時候都是趕上了,他們未必去指使這些學生,但是這學生繼續鬧下去,他們就會抓住機會。河堤決口,責任還沒有追究,瘟疫又爆發了,任誰都知道,事關重大,水攪得越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說著皇上笑了。


    “我真的很佩服幕後的那個人,煽動學生鬧事,看似是聲討淩月那個姑娘,實際卻是暗衛司,然後挑起大臣和皇上爭端,來掩蓋他的目的。天時地利人和,全占了!厲害!”


    納蘭也是一驚,如果真的像皇上所說的,那這個人確實也太厲害了。


    可這個人是誰?


    林大還是林二?


    還是說另有其人?


    不過,皇上的態度也很玩味啊,大臣們要扯掉暗衛司,皇上不是該著急嗎?怎麽看上去反而樂得其見呢?


    也是想借機達到什麽目的吧?


    那麽自己呢?


    納蘭的心思也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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