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來找我了。”夏寧抬眸看了眼任景西。


    雖然不知道任景西怎麽會突然知道這件事,但還是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他。


    “我是下班的時候發現她在公司樓下等著我,沒有一點預召她也不說話。”夏寧皺了下眉頭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那副模樣。”


    “她一直都是機靈愛笑的,可是那個時候卻是沉默的,隻是看著我,我能感覺的出來她出事了。”


    任景西手掌微緊唿吸也變得急促了些,他沉著臉沒有說話,周遭的氣壓低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我把她帶迴家後想著和你打電話,讓你過來接。”


    “可是程安和我說已經有好幾天聯係不到你了,讓我不要白費力氣,隻是拜托我留她住幾晚。”


    夏寧輕輕歎了口氣:“我聽她這麽講就也沒多說什麽,也沒有問她。”


    “小安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她不願意說的是誰也問不出來。”


    “過了兩天,我下班迴來的時候見她心情突然好了許多,一問才知道她和你通了電話晚上見麵。”夏寧說著笑了笑,像是迴憶到了當時的場景,情緒也被帶動了起來。


    “我本來還想和她一起吃頓飯的,可她等我迴來後就急忙忙的走了,我想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


    夏寧說完了看著任景西,隻是他垂著眼眸眉頭緊鎖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她出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任景西微微閉了下眼,再睜開的時候已經灰暗的沒有一絲光亮。


    接下來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謝謝。”任景西站了起來,聲音低沉的像落在塵埃裏讓夏寧和孫倚都微微一怔。


    他起身往門口走去,到了玄關時卻又停了下來:“這段時間麻煩你有空多去陪陪她。”


    夏寧反應了兩秒愣愣的點頭:“好。”


    待任景西走後夏寧木訥看向孫倚:“你覺得他們這個樣子像是離婚了?”


    孫倚瘋狂的搖著頭:“如果這也要離婚的話,那這世上就沒幾對真正可以在一起的夫妻了。”


    夏寧好像沒太聽孫倚說什麽,隻是自顧自的點著頭:“按理說他們之間應該也沒什麽誤會了吧,我明天得給小安打個電話去看她。”


    “她都沒告訴你地址,你怎麽看。”


    “那我不會問嘛。”


    “會會會,別生氣……”


    ——


    離開夏寧家後任景西漫無目的的開著車,最後停下來的時候抬眼一看,卻是已經到了程安的酒店樓下。


    他的眼神濃鬱的像是揮不開來的墨,在黑夜裏更顯漆黑深邃。


    他下了車卻是沒進去,倚著門深幽的望著,仿佛這樣就能看到住在裏麵的程安。


    他記得的。


    從沿市迴來的當天就接到了程安的電話。


    她每天一通固定時間,不多也不少。


    在沿市忙的時候無暇顧及,下了飛機迴到公司的時候就接到了電話。


    他聽出來程安語氣裏激動雀躍,她說有事要說想要晚上見一麵。


    自打他迴國後,他和程安就沒有這麽久沒有聯係過。


    他想她了,也克製不住對她的感情和渴望。


    在沿市的幾天他也慢慢得想通了,不論過去的事情會讓程安對他憎惡。


    他會把車禍的真相告訴她,求得她的原諒,至於還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他接受一切決定。


    他答應了,晚上過去見她。


    也是同一天何雨吟來了公司,楊酈瓊要求他迴家有事商量。


    他知道不外乎是關於何方海的事情,他也正想說清楚。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楊酈瓊突然的以死相逼住院搶救。


    那天晚上,他沒有去赴那個約。


    後麵幾天,他依舊沒有去赴那個約。


    而傳出來的,是他和何雨吟的婚約。


    任景西微微昂頭輕喘著。


    應該就是這樣他將程安越推越遠的吧。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在訂婚前和她最後見麵的那個晚上,程安對他說的……


    “任景西,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很久很久,久到對他心灰意冷,久到決定打掉那個她拚命想留下來的那個孩子,隻是為了和他再無瓜葛。


    這就是她現在所說的。


    “任景西,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和你再要一個孩。”


    心口鈍痛得讓他幾乎停止了唿吸,如螞蟻啃噬一般侵略著他的五髒六腑,每一毫每一寸都帶著綿密窒息的痛苦。


    他拿出手機,拔通了他這些日子以來心心念念的名字。


    那邊響了很久,他期待又掙紮的煎熬。


    當初程安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給他打的電話吧。


    任景西覺得,這一切可能都是他的報應。


    讓他苦苦等待,讓他受著程安曾經嚐過的一切痛苦。


    在希望中逐漸絕望。


    “喂。”


    聽到她的聲音,任景西心頭一顫鬆了口氣後卻又襲來了翻天覆地的潮浪,吞噬著他。


    “程安。”他喊了聲,低啞的嗓音比平時顯得要落寞許多。


    那邊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有淺淺微不可尋的唿吸著才證明著她沒有掛斷。


    任景西抬頭看著一排亮著的窗戶,他不知道程安的房間對著的是哪一扇,但還是輕輕的開口。


    “我在樓下。”


    有微風吹過,樹葉響動了幾聲又停了下來,一切又都好像歸於平靜。


    而電話那頭也如此,隻是唿吸好似沉重了幾秒。


    最後,她掛了電話。


    除了最開始的那句,她沒再說過一句話。


    任景西拿著手機的手慢慢垂了下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所有能看到的窗戶,沒有一扇為他打開。


    而酒店的門口也沒有他想見的那個人。


    他略微低下了頭自嘲的笑了笑。


    他心裏清楚,程安是不會來見他的。


    程安坐在沙發的角落裏,手裏還緊緊的攥著早已掛斷的手機。


    她目光有些空洞的看著前方,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轉到陽台。


    她的手不停的收緊再收緊,手機的邊緣早就已經咯得手疼。


    她蠢蠢欲動著,卻又在無聲的沉默中一點一點消聲滅跡。


    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要再留戀了,不去見就不會想,也不會要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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