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城主這才走到楊夫人的麵前,將她扶起來,“你這是又何必?”楊夫人淚痕滿麵,“他是姐姐唯一的兒子,我自是要盡心才是。”溫十一立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楊夫人眼中看著的溫城主,可這位所謂的父親,自始至終都未曾多看他一眼。“阿娘,我還是扶您迴去休息吧!”溫十一上前想要扶她走,可卻是被楊夫人拒絕了,她看向溫城主,似是在征求他的同意。溫城主蹙眉,“如今婚禮已經辦不成了,這前頭的事宜還得你幫忙料理才是。”“好,那妾料理完了便迴去,夫君若是累了,妾著人陪您迴房休息吧。”楊夫人關心道。溫城主蒼白著臉,微微頷首。這一切混亂在溫城主到來的時刻便戛然而止,蜘蛛精的魔氣也慢慢的在禾宮散去,一縷和煦的陽光照了進來,金燦燦的,竟是充滿了溫暖。殿宇中調息的人漸漸減少,雖說有陽光籠罩,但不知怎麽地,九笙總覺得這座殿宇冷冰冰的,叫他心中發毛。白蕭此時也緩緩從調息中醒來,九笙慌忙抓住他的手,“小白,咱們還是快些走吧!這禾宮很不對勁!還有那大蜥蜴也十分不對勁!”那大蜥蜴自從吞了那蜘蛛精之後,除了尾巴緩緩動彈之外,身子一直一動不動,就像方才的九笙一般。白蕭也毫不猶豫地拿起綠桑劍起身,同意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要去哪兒?”見他們想要走,溫十一竟是一個閃身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攔住了他們。他挑著眉毛,眼中很是不屑地看著這兩人,竟是散出了一絲諷刺的味道,“二位,這麽慌慌張張地要去哪兒啊?莫不是……趕著去成親?”這輕挑挑釁的意味惹得九笙有些炸毛,他正想要開口罵他,可沒想到他雙唇都還未相離,白蕭便已經一個拳頭招唿了上去。這一拳,正中溫十一的鼻梁,竟是有些歪了。溫十一惱怒不已,指著白蕭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話音剛落,他便喚出自己的劍,直接朝白蕭的麵門而去,白蕭如今的功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對打溫十一倒還是有些餘地。也沒幾個迴合,哐當一聲,卻見白蕭劍走偏鋒,三兩下便將溫十一手中的劍打落在地,一旁的九笙明顯聽到了那把劍碎裂的聲音。“可惡!”溫十一怒極,雙手握拳,雙眼充血,他突然朝那大蜥蜴大喊一聲,“還不出來嗎?”那大蜥蜴的肚子突然之間砰得一聲炸裂,方才被其吞入腹中的蜘蛛裹著蛛絲從裏頭走了出來,此時她的修為似是比方才的她更加精進了不少。黑色的魔氣又開始彌漫了開來,這迴的魔氣比方才的要更加濃鬱幾分,霎時間烏雲蓋日,仿佛天地之間突然之間失去了顏色。還滯留在殿宇中的修士們突然之間整個心都吊了起來,這蜘蛛比方才強大不少,也不知如今他們該怎麽逃。蜘蛛精舔了舔指尖的一抹靈氣,冷笑一聲,“不過是個小小的修士,十一郎竟如此手下留情,還真不是你的作風。”溫十一卻道,“若我手下不留情,還要你作甚?”蜘蛛精輕蔑一笑,“那倒也是。”說罷,她竟是直接扯出蛛絲,朝白蕭裹去,白蕭反應很快,拿起劍,直接開始切蜘蛛的蛛絲,可不知怎麽得,她的蛛絲似乎比方才堅韌了好多。“逆子!”溫城主坐在主座上,狠狠拍案。楊夫人更是深惡痛絕,她的功力已經恢複,便直接飛向溫十一麵前,“快跟我迴去同你父親認錯!”“錯?阿娘,我何錯之有?”楊夫人向前一步想要抓住他,可這些都被溫十一一一擋了迴去。楊夫人狠道,“勾結蜘蛛精,破壞你兄長的婚禮和溫和府鎮的和平,這難道不是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隻不過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難道這也是錯?”溫十一道,“再者說,是父親當年見死不救,蜘蛛精惱羞成怒,這又與我何幹?”“你可知當年你父親為何救不了?”溫十一瞥了九笙一眼,“不就是因為父親的先夫人病重,父親為了救她無暇顧及旁人。”楊夫人卻道,“你又可知黑寡婦為何會是黑寡婦?因為她天生注定是寡婦!”溫十一冷哼一聲,“天生注定?好一個天生注定!那麽這溫和府鎮讓他這麽個不男不女的來繼承也是天生注定?那我是什麽?我是什麽呢?”“你是我的孩兒!”“你的孩兒?”溫十一忽而大笑了起來,“所以,我隻是你的孩兒,對嗎?”“十一,你莫要胡思亂想,你父親對你的心也同我一樣的!”一陣淺淺的魔氣從溫十一的雙眸中漸漸散發出來,這叫楊夫人有些慌了,她慌忙想要製止溫十一,可他就像是一條泥鰍一般,一下便脫離開去。“十一,你冷靜!”楊夫人朝他喊道。可溫十一自然是不聽的,他一個閃身,出現在了九笙的背後,二話不說,隻用一根蛛絲從九笙的身後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時間,竟是叫九笙闖不上氣來。“你們如此珍視他,好啊,那我就直接殺了他,看你們還珍視誰!”“不要!”楊夫人大聲喊道,“你兄長他是……”楊夫人還沒說出口,一個身影直接從她的身邊略過,隻是一瞬間,溫十一忽而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什麽東西掐地疼。被掐得視線有些模糊的溫十一這才看清來者,此人竟是一直高高在上坐著的溫城主。此時此刻的溫十一眼中滿是詫異,因為他在溫城主的眼中看到了殺意。眼前的這位父親,竟是要殺了他!“父親,你真的要殺了我?”溫十一還是有些不死心。溫城主卻道,“孽障!不殺你,難道還要留你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