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防禦陣法的討論沒有結果。


    青妘嘟著嘴,抱著酒壇子狂喝靈酒並聲稱是在借酒澆愁。


    含笑笑不可仰的看著青妘嬌荷愛的醉態,心裏暗想:不愧是自家的孩子,連煩惱時選擇排解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樣的——抱著酒壇子狂飲。


    目前他們身處在小碧島附近的海域。


    不過,含笑並未打算登陸小碧島,反而準備原地休息之後就繼續朝內海行進。


    剛剛殺了人家的孩子,還大大咧咧的到人家家門口去晃悠,那不是勇敢膽大,而是沒事找抽,含笑自覺沒那麽討嫌。


    至於汪家會不會發現是她殺了汪氏子弟,含笑並不考慮。


    修真界秘術無數,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之後發生的事情證明,含笑的顧慮不無道理,含笑的謹慎也極為明智。


    遊魚法寶剛剛繞過小碧島,準備繼續朝北麵遊曳的時候,被八個金丹修士擋住了去路,對方是二話不說,就開始攻擊。


    這八個人很不一般啊!


    含笑坐在遊魚內一邊禦使遊魚躲閃著對方的攻擊,一邊觀察對方的攻擊,心裏暗暗吃驚,怎麽法寶和術法都那麽詭異,而且很陰毒,有點兒像…那些兒殺手的作風…而且配合密切,進退之間攻守有序,甚至隱隱有戰陣的痕跡……


    這可不尋常!


    戰陣可不是一般勢力能夠接觸到的。


    這是怎麽迴事?


    想起不久前誅殺的三個修士,不禁咧嘴:難道真的是人家長輩殺過來了?不會這麽倒黴吧!


    心裏想著,將青妘和阿狸都叫了出來。


    青妘還沒徹底蘇醒,仍舊迷迷糊糊的,不明白眼前究竟是個什麽狀況。


    含笑也不理她,示意阿狸壓陣,暫時無需出手,等她的命令行事,然後直接躍出遊魚。直接麵對八個人。


    “幾位道友,無故攻擊我的法寶,是何道理?”


    幾個人見含笑出來的一瞬間已經有序的呈扇形散開,將含笑圍在中間。此刻聞聽含笑的詢問,帶頭的那個迴答:“誤會而已,道友莫怪!”


    含笑一撇嘴,身形如流水如遊魚般連閃,將兩個人的攻擊躲過,也不想再說話,不退反進的朝著幾個人遊了過去。


    反正說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還不如直接開打來的爽快。


    一時間劍意縱橫,法寶齊飛,鬥的十分熱鬧。


    含笑的劍意的鋒銳和身法的靈活顯然出乎對方的意料。行動間也謹慎了許多,含笑卻越打越狠厲,身法劍勢也越加圓潤靈活,此消彼長之下,竟然隻是稍占下風,偶爾還能攻擊到對方的法寶。


    阿狸隱在暗處看的眼睛閃閃發亮。


    青妘被打鬥聲、海浪聲和海水的氣息震的逐漸清醒。看看現場的戰鬥,一把揪住阿狸的頭發:“你怎麽不去幫忙?”


    阿狸也不介意青妘的粗魯:“青妘大人,你看,主人雖然被圍,可是已經開始逐漸反擊,並不是完全的落入下風。”


    青妘扶著暈暈的頭,仔細觀看。確實如阿狸所言。


    阿狸繼續說:“主人之前交待,讓我們在旁邊看著。如果主人實在抵擋不住,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們才能夠出手。”


    “估計主人又將這次戰鬥當作曆練來看待。”


    青妘嘟起嘴。


    含笑也是表麵看著輕鬆,實際上真的有點兒舉步維艱,要用腦關注戰陣的痕跡和對方的攻擊;要用心計算最佳的攻擊和躲閃路線;要用手用力來攻擊;


    真累啊!這次戰鬥簡直稱得上是她從小到大最累最難的一次戰鬥。


    之前幾次雖然出現生命危險。可她沒這麽費心費神的勞累啊!


    在宗門和師叔戰鬥的時候也累得很慘,可是沒有生命危險啊!


    讓她知道是誰安排的襲殺,她定要和那人勢不兩立。


    含笑心裏哀嚎,手上的動作是半點也不敢遲疑,身上的傷勢也越來越多。對方畢竟人多法寶多配合也密切,修為又和她差距不大,她隻能盡力護住致命所在,其它地方的攻擊難免疏忽。


    不過她的對手也不好受,含笑劍勢刁鑽,劍意鋒銳,又常年煉體,他們的攻擊砸在她身上,就好像毛毛雨一樣,人家根本不在乎,不是要害都不屑躲避的,到讓他們鬱悶的不輕,禦使法寶的手都有點兒發軟。


    可是人家的攻擊如果落在他們身上,哪怕是擦給都定會流血不止;


    你打人家,人家不在乎;


    人家打你,劍劍奏效;


    這仗還怎麽打?


    八個人心裏都開始罵娘,罵發布任務的人,罵接任務的他們:事先不說清楚是劍修,如今動起手來卻拿不下,一不小心,說不定還要折在這裏,該如何是好?而且這樣的劍意,萬一對方是滄瀾劍派的,到時候可怎麽收場?


    首領的那人心念轉動,開始考慮怎麽解決眼前的困境,是拿出底牌奮力擊殺對方;還是借機遁走放棄這次的任務;這可真是個難題啊!


    含笑也是又累又鬱悶,她雖然煉體,可是也扛不住對方持續不斷的攻擊啊,而且人家的法寶也不是白給的,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難受死了;


    再說人家人數多,配合密切,她根本沒法給對方造成什麽致命傷,一般的傷即使一直流血,想必也不會對對方造成困擾的,現在隻能寄希望於被血腥味引來的海獸,到時候她再見機行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留下幾個。


    想到這裏,含笑在心裏詢問青妘:“你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強點兒的海獸?”


    青妘遲疑了一下,看看阿狸示意他留下保護,這才轉身離去。


    轉了一圈兒,這才稍顯詫異的迴來:“沒有,附近根本沒什麽金丹期的海獸;築基期的根本不敢過來,隻在周圍遊來遊去的。”


    含笑吃了一驚,雖然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是心裏明白:想要借海獸的力來渾水摸魚已經不可能,沒辦法。隻能硬拚;想到這裏,含笑劍勢愈見淩厲,對於對方的攻擊更加無視,顯然打算憑著身體的強度硬抗術法攻擊。趁勢斬殺一兩個,也好讓對方知道她不是那好捏的軟柿子。


    她攻擊剛一變化,對方首領立刻發現,看看身邊傷痕累累臉色蒼白的兄弟,又看看同樣傷痕累累卻麵色如常的對手,眼底閃過一絲掙紮,隨後下定決心般神色一正,攻擊越發淩厲,卻悄悄的傳音給身邊的人。


    “準備撤退吧!”


    “我們還有那麽多底牌?”手下有人不服,不願意承認任務的失敗。


    “你怎麽知道人家就沒有底牌呢?一個人在海域行走。是一般人敢做的事嗎?你敢嗎?”首領淡淡的反問,隨後語氣嚴厲:“都別說了,準備撤退。”


    含笑並不知道對方的打算,隻是覺的對方的攻擊忽然淩厲了不少,讓她開始有點兒疲於應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沒法反擊……


    這樣下去,情況可不妙,要不要讓阿狸出手困住一個人,分批解決呢?


    含笑心裏剛開始考慮這個可能,然後還沒有開始實施,對方幾人卻身形一轉…好像準備逃跑……


    傻眼。


    阿狸倒是有點兒不甘心:“主人,要不要攔住他們?”說話間幻陣已經攔在幾人的前方。


    含笑一下子放鬆了神經。感覺到身上刺痛的傷痕和暈暈的神誌,咧咧嘴:“算了,放他們走吧!”


    青妘也有點兒不甘心,不過見含笑情況不對,隻能將幾個‘小弟候選’拋在腦後,托著含笑返迴遊魚。隨後進入青熒小築。


    含笑並沒有立刻閉關,而是詢問青妘:“阿妘,陣法挑出來了嗎?”


    青妘臉一下子變黑,搖頭。


    “就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準備專業性的陣法。時間緊迫,就千水陣吧!”含笑淡淡的下決定:“先在附近找個隱蔽的地方安置青熒小築,然後你這幾天盡快煉製一個主防的陣法,要快!”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青妘納悶。


    “今天的攻擊是第一波,我覺的之後說不定經常會有這樣的襲殺,我可不想隨處走動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群小尾巴。”


    “姐姐打算怎麽做?”青妘瞪大眼睛。


    “先躲起來養傷,然後找個地方光明正大的布陣防禦,以逸待勞,誰想來殺我就盡管來,我等著就是。倒要看看海域的修士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含笑說著眼神已經變得異常犀利。


    她可沒有被人找上門還不還手的習慣。


    “還有那汪家,最好一並解決。”


    “免得總被惦記著。”


    青妘點點頭,調皮的站直身子,舉起一隻小手:“遵命,姐姐盡管放心養傷,我如果想躲,能找到的修士可不多。”


    含笑挑眉,沒想到青妘這麽有底氣。


    青妘嘻嘻笑著:“所謂方寸乾坤、芥子須彌,我完全可以將自己縮小成塵埃,然後躲在海草叢中或者直接鑽進魚腹…哈哈哈…姐姐說怎麽樣…”


    含笑驚訝的點點頭:“確實出乎意料啊!”


    青妘見含笑由衷的詫異,心裏想喝了蜜一樣甜滋滋的,更是下定決心要好好躲起來,絕對不能讓姐姐小瞧。


    作為一個潛力無窮又高貴優雅的器靈,如果連‘躲貓貓’這樣的小事情都做不好,怎麽好意思麵對姐姐的信任?怎麽好意思指揮‘手下’和那些‘房客’?


    ‘房客’——特指居住在她房內卻不受她管束的客人;


    例如阿寶、針針、扶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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