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一時間,有些沒有消化齊天昊的話中意思。


    攝政王孩兒的娘?


    攝政王的王妃?


    攝政王什麽時候有孩子了,又什麽時候有王妃了?


    可,當大家的目光落在了齊天昊和宋瓊冰牽在一起的手上時,徹底愣住了。


    攝政王的意思……該不會是……嘉樂郡主就是他的王妃,他孩子的娘吧?


    想到嘉樂郡主有兩個孩子的事情,瞬間,那些曾經支持和親的官員嚇傻了。


    “撲通——撲通——”


    膝蓋跪在青石板的聲音,連續的傳來。


    最後,一眾官員,竟就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在站著。


    很顯然其餘人都是勸過讓嘉樂郡主去和親的。


    齊天昊冷眼掃向那些人,聲音依舊寒涼,“本王竟是不知,本王的王妃,堂堂大慶攝政王的王妃、一國郡主,倒是還需要去和親的地步,你們說,咱們大慶是不是要亡了?”


    這麽大逆不道的話,除了齊天昊,怕是無人敢說了。


    官員們一個個噤聲,此時此刻別說吭聲了,他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攝政王的胡須,誰敢拔?


    可他們,卻是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拔過攝政王的胡須。


    思及此,膽小的官員身子都開始顫抖了。


    “攝政王饒命——”


    不知官員中,誰人這樣喊了一句。


    像是有感染力一樣,‘攝政王饒命’這句話,此起彼伏。


    不過,對此,齊天昊半句話沒說。


    靜謐的空氣,讓那些跪地的官員更加彷徨起來。


    “攝政王,你如何證明嘉樂郡主就是你的王妃?”這個時候,蘇相站出來,看著齊天昊,質疑。


    齊天昊冷冷的瞥向蘇相,“本王的女人,還需向你證明?”


    蘇相臉色一滯,正要開口,齊天昊下一句話就來了,“你算什麽東西?”


    蘇相臉色徹底凝滯。


    有怒,有難堪。


    若說齊天昊當上攝政王,除了宋允章對他非常不滿之外,對他最不滿的人,非蘇相無疑了。


    為何?


    蘇相當上丞相,那是因為二十多年前,他有從龍之功。


    雖然說他的丞相之位並非是二十年前就當上的,但是那之後,他官運亨通,一路暢通無阻。


    十年前,他終於是座上了丞相之位。


    可,才享受了一年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待遇,就橫空出現了一個攝政王。


    他的權力,也因為攝政王而有所消減。


    所以對於攝政王,他心中是十分不快的。


    尤其,齊天昊無論是什麽場合,根本不會顧及他一絲的顏麵。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即便嘉樂郡主是攝政王的王妃,可攝政王如今這是做什麽?攝政王,您這是要謀朝篡位嗎?就為了一個嘉樂郡主,您就不顧這江山社稷?”


    為了挽迴自己的顏麵,蘇相幹脆豁出去了的質問。


    他就不信,當著群臣和百姓的麵,攝政王敢承認自己謀朝篡位,敢承認自己為了一個女子不顧江山社稷。


    攝政王還是攝政王的時候,就絲毫不給自己顏麵,要是成了皇帝,在朝中,他可有一席之地?


    所以,趁著諸多百姓在場,他必須要據理力爭。


    因為在他看來人都是慫包,隻有他一個人敢開口。


    到時候,他就是有功之臣。


    然而,齊天昊卻並非是能夠成為他踏腳石的人。


    “敢動本王的女人,便是踏平了這江山何妨?”齊天昊一臉冷意,說出來的無比的霸氣。


    群臣愣住。


    百姓愣住。


    蘇相更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似乎誰都沒有想到,齊天昊膽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偏偏,齊天昊的氣場,又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他有踏平這江山的實力。


    “你……你把皇上怎麽了?”蘇相忍不住恐懼。


    若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的,他這個丞相還能保得住嗎?


    齊天昊此時,卻一個眼神也懶得給蘇相,冷聲,“念。”


    念?


    念什麽?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南辰開始念起了罪責。


    在一個個‘朕如何如何’中,現場一片沉寂,哪怕站的很遠的百姓,也都清晰的聽到了上麵的內容。


    早在齊天昊當上攝政王後,對於皇上的昏庸,百姓們好像已經沒有什麽概念了。


    在百姓的眼裏,皇上就是一個尋常的,高高在上的皇帝。


    因為,這九年,有攝政王的幹預,宋允章是真的沒有再做過什麽特別出格的事情。


    可是,一樁樁一條條的被念出來,所有人都沉默了。


    宋允章的罪責,相當的多。


    且一樁一見,讓人咋舌。


    首當其衝的第一件事,便是二十年前。


    先皇彌留之際,尚未駕崩之前的三個月,南邊海域流民暴動,對百姓燒殺掠奪,民不聊生。


    先皇派戰王宋允達去鎮壓。


    這期間並非一帆風順。


    領兵途中,糧草被毀,平流民時,總是宋允達到了哪裏,流民剛好從哪裏離開,耗時很長,損失很嚴重。


    而這,不過是宋允章使的手段。


    甚至那些流民也不是真的流民,而是宋允章的人。


    在那之後,宋允達甚至得不到休息,因為西戎來犯,宋允達直接領命去了西戎。


    而西戎當時來犯,不過是宋允達與西戎人的交易罷了。


    當時,若非宋允達勇猛,大慶必定損失城池。


    緊接著,第二樁。


    當年先皇雖病重,但是根據太醫院的一紙脈案記載,先皇可以支撐起碼大半年,但是卻在短短的三個月就病逝,是有人動過手腳,而此人,便是宋允章,和當時的皇後。


    第三樁,大慶與西戎之間的戰爭,雖說是今年爆發,但是去歲開始,西戎就有過幾場小規模的進攻,甚至齊天昊在其中受傷。


    此事,也有宋允章的手筆。


    至於其他一些,這二十多年宋允章當皇帝以來,對於水患旱災蝗災各種災害之下,錯誤的決斷導致的百姓死亡人數,更是數不勝數……


    一樁樁聽下來,場麵寂靜一片。


    甚至沒人敢相信,他們的皇上,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人。


    而蘇相,此時卻異常的沒有半句話的反駁。


    齊天昊做了個製止的手勢,示意南辰不需要繼續念下去了。


    齊天昊結果那長長得卷軸,直接丟給仲常,“證據都送去了大理寺,到時候你整理整理。”


    直接命令的語氣,沒有多言。


    然後,齊天昊看向宋瓊冰。


    宋瓊冰會意,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齊天昊手中舉著盒子,冷聲道,“本王手裏的,乃先皇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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