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小冰去了鎮上仁壽堂。


    此時仁壽堂雖沒開業,但是卻能見到裏麵有人打掃,遠遠地都能夠聞到熏艾的味道。


    駱小冰進去的時候,正看到小滿拿著熏艾的火盆從裏間出來,臉上還掛著歡喜的笑意。


    熏了艾,便是去了晦氣,小滿自然歡喜。


    “齊夫人,你來啦。”小滿看到駱小冰時,臉上的喜色就更濃了,“孫大夫在後頭,齊夫人是來找孫大夫的吧,要不要我給齊夫人帶路?”


    駱小冰:“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對於仁壽堂,駱小冰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到了仁壽堂後頭,駱小冰便見孫老和孫沐陽兩人正坐在後院的石凳上悠閑的喝茶,瞧著孫老那氣色,明顯的這些時日被關在牢裏沒受罪。


    駱小冰不禁想,這孫老是去衙門裏坐牢的還是享福去的?怎麽看著還長了肉了?


    駱小冰打量著孫老的時候,孫老正好迴過頭來,看到駱小冰時一點不驚訝,反倒是笑眯眯的朝著駱小冰招招手,“小冰來了正好,快來常常沐陽從南邊帶來的茶。”


    駱小冰走近,見正好擺著三個茶杯,便問,“你們知道我會來?”


    孫老笑眯眯,“之前咱們要談的事情還沒談完,你不該來麽?”


    駱小冰:“……”敢情是在等這等著她做生意啊。


    既是談生意,駱小冰便看向孫沐陽,“我想知道,你為何隻要一成紅利?”


    孫沐陽,“自是為了拜師。”


    駱小冰,“?”


    拜師?


    什麽拜師?


    孫沐陽看向駱小冰,神情凝重肅穆,“我想同你學習針灸之術,不知你可願收我為徒?”


    “噗——”


    駱小冰聽到這話的時候正好在喝茶,一聽這話,嘴裏的茶直接噴了出來。


    而她對麵坐著的是孫沐陽,駱小冰正為孫沐陽捏把汗的時候,孫沐陽卻是輕巧的就躲開了。


    駱小冰:“……”居然還是個練家子。


    “你不願?”孫沐陽蹙眉,似乎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駱小冰搖搖頭,“倒也不是,隻是你是神醫卻拜我為師實在是辱沒了你。”


    還有,她要真收了這麽厲害的一個徒弟,怕是會心虛。


    畢竟撇開製藥和婦科,她的醫術真的比不上孫沐陽。


    也不為別的,就她實踐太少了。


    雖然就算缺少實踐,就憑她的製藥技術,在整個大慶都沒有幾個能在醫術上超越自己的。


    “學無止境,連針灸這樣早已失傳的博大精深的東西你都會,我拜你為師的並沒被辱沒。”孫沐陽很嚴肅。


    針灸之術,他追求了半輩子,卻毫無所獲。


    自那日收到來自叔父的穴位圖的時候,他就大為震撼。


    而聽說她懂針灸時,他就萌生了拜師的念頭。


    之前他沒有親眼見駱小冰施針,所以還抱著幾分懷疑,如今接觸雖不多,但是一開始的懷疑也全都散去了。


    駱小冰這樣的人,不屑說謊。


    至於神醫之名什麽的,隻是個名頭,他不在乎,向強者學習,才是醫者本能。


    “我研究針灸不是一年兩年了,可我縱然翻遍了古籍,也隻懂點皮毛,不得其門而入,還請答應我這請求。”


    孫沐陽一臉的誠懇,與之前所見又不太一樣,駱小冰從他眼底看到了他對醫術真正的熱愛,這種熱愛是她無法比的。


    “拜我為師實在不妥。”她真沒有收徒的覺悟。


    見孫沐陽眼底明顯有星光潰散,駱小冰趕緊的道,“你要真拜我為師,我怕我半夜會睡不著……”心虛的。


    “但是,你既是給我了蠱毒方麵的書,也讓我受益匪淺,那不如就這樣,你教我蠱毒,我教你針灸,這便兩相抵消了。”


    駱小冰這提議一出,孫老和孫沐陽麵麵相覷。


    先是震驚,震驚駱小冰竟然拿針灸跟蠱毒相提並論,針灸比之蠱毒,那要珍貴多了好麽?


    可隨後,兩人眼底滿是驚喜和激動。


    針灸之術,他們孫家人畢生所求,如今終於要得償所願了麽?


    隻是兩人還沉浸在喜悅裏,駱小冰就又道,“既然是相抵消了,那咱們不如再來談談那製藥紅利的事情吧。”


    “紅利我們五五分,你們看如何?”


    這是駱小冰為數不多的把利潤往外推的時刻。


    不過五成紅利已經足夠多了,要九成的話,便是貪心不足。


    一個主動給,一個主動讓,最後說來說去,孫沐陽道,“我四成,你六成,就這樣。”他並不想拿多。


    駱小冰想了想,最後便道,“這樣吧,我四成,你也四成,多餘兩成就用在百姓身上,給窮苦的百姓免費贈藥好了。”


    這個主意,自然沒有了再反對,也就這麽定了。


    而關於如何教孫沐陽針灸這件事,幾人商量決定,讓駱小冰到仁壽堂坐診,實踐教學。


    駱小冰自然也是願意的,畢竟醫術方麵她的短板就是實踐,而且她想要人緣人脈各種,首先就要有響亮的名聲。


    談妥了這事情後,駱小冰便問孫老怎麽這個時候出來了。


    孫老隻說是找到了真兇,別的都沒有多說。


    見孫老不願多說,駱小冰便也就沒有多問,但是就算不問,她也能夠猜得出來所為的真兇也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不然齊天昊也不會知曉這事情後著急離開。


    駱小冰不打算多問,但孫沐陽這個時候卻開口了,“吳家的那個柴夢月死了。”


    駱小冰,“她不是懷孕了?”


    大慶律法,懷孕的女子不得動用刑法,不得在懷孕期間處死。


    況且,殺人未遂,在大慶也不是死罪。


    孫沐陽:“她死於蠱毒。”


    駱小冰:“……”


    從仁壽堂出來,便有天星和白芍等在門口。


    “夫人還有地方去沒有?”天星問。


    “沒了,迴去吧。”駱小冰說著,就上了馬車。


    等白芍也上了馬車後,天星這才一甩韁繩,馬車便跑開了。


    坐在馬車裏的駱小冰,此時卻是在想問題。


    蠱毒這事情,究竟會牽扯出來什麽呢?


    正想的入神的時候,忽然馬車一顛簸,毫無察覺的駱小冰整個人猛地往前飛去。


    好在白芍,一把將駱小冰抓住了。


    “夫人抱歉,有人忽然衝了出來。”天星緊張的聲音自車外響起。


    駱小冰一聽,便撩開了車簾。


    才剛看清車前不遠處摔倒的人時,又有一群人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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