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圈子夠亂,打發時間。”殷烽淡淡地說。徐寧默了,這大概就是以靜製動,殷烽是個很寂寞的人,所以找了一個喧鬧的行業,冷眼旁觀別人的熱鬧,用來打發時間。尋序嘻嘻笑道:“七哥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改。”尋序這麽一說,徐寧越發好奇了,殷烽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徐寧到學校去看了博導,老兩口精神依舊很矍鑠,看見徐寧很是歡喜。這一年多,他們收到了不少徐寧寄過來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是難得學生有這份心意,有什麽好東西都想著他們。他們也知道徐寧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吃了他寄來的蜂蜜,困擾博導多年的便秘症狀終於消失了。而且老兩口這一年來連頭痛腦熱都沒有一個。殷烽居然和師母聊古代文學聊得非常投機,徐寧還以為他不愛說話,看樣子隻是沒找到他想開口的話題罷了。在導師家吃過午飯,徐寧又打電話給季夏,告訴他自己到北京了,問他們那什麽時候方便過去。季夏說隨時都可以過來。徐寧想了想,早上葛嬴說了,晚上會迴來一起吃飯,尋序特意過來跟兄弟姐妹相處的,那就盡量讓他們多相處一下吧,便跟季夏說明天上午過去。第二天一早,徐寧還沒出門呢,羅建飛和季夏就開著車到了,說是進城辦點事,擔心他們找不到地方,順便過來接他們。他們這麽鄭重,徐寧倒覺得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徐寧和尋序上了季夏的車,一路出了城,開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到了。季夏說:“我們早上起得早,來的時候路況不錯,一路暢行無阻,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現在是上班高峰期,車多人多,太堵了。今天運氣還算好,沒有大堵。所以我們平時沒事都不愛進城,習慣清靜了。”徐寧笑道:“對啊,我們鄉下地方也自在,每次來北京就覺得太擁堵了,唿吸都有點不順暢的感覺。”徐寧打量車窗外的風景,已經是郊區了,居然還有山,山上各種灌木喬木都落光了樹葉,枝椏光禿禿的,呈現出鐵灰色,直愣愣地支立著,像衛兵手裏的矛。還沒到,遠遠的就聽見狗吠聲了,季夏笑道:“訓犬場就這樣,犬多,比較吵。我們都習慣了,要是不吵,還有點不能適應。”徐寧想象了一下幾十上百條狗一起拚命吼叫的樣子,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去年小虎發情,土狗們跑到家裏來,幾條狗就把阿森吵得頭大。不過等他進了訓犬場之後,發現情況並沒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他們進了院子,犬舍裏的犬和活動場裏的犬們確實都沸騰了起來,畢竟來了陌生人嘛。但是還沒等羅建飛叫它們安靜,大部分犬都安靜下來了,隻有幾隻小犬還不甘心地小聲嚷嚷著躲到大犬身後去了。羅建飛驚奇道:“咦,今天大家都挺乖,來客人居然不叫了。”季夏笑道:“那幾隻小型犬都是客人才送過來不多久的,還沒訓好。小型犬的習性就是這樣,因為體型小,需要通過聲勢來壯膽,所以比較愛叫。”羅建飛叫了一聲:“飛電!”他們剛下車,便有一道灰黑色的影子迅速奔跑過來,看見徐寧和尋序,愣了片刻,然後湊過來嗅了嗅,確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季夏蹲下來,跟兒子說:“飛電,來跟客人握手。你還記得不,咱們去他們家玩過,吃過好多好吃的東西呢。”徐寧伸出手來,握住了飛電伸過來的爪子:“飛電真乖,精神非常不錯呀。”“是的,從你家迴來之後,一直都很不錯。”季夏高興地說。徐寧說:“尋序,也跟飛電握個手吧。”尋序伸出手,在飛電腦袋上摸了一下:“飛電乖。”季夏說:“外麵挺冷,進屋來坐吧。”徐寧和尋序將後備箱裏給他們帶的東西拿出來,提到屋裏,交給季夏:“這是我們給你帶的家裏的一些土產。”季夏笑著說:“來玩就好了,不用這麽客氣的。”徐寧哈哈笑著說:“我們鄉下人走親戚,別的沒有,土產肯定是要帶點的,不要見外。有些鮮羊肉,可以涮鍋,可以拿出來先嚐嚐。上次你們來的時候還不到吃火鍋的時節,都沒吃羊肉火鍋。”季夏說:“那就太謝謝了。”他彎腰拿出已經凍得硬邦邦的羊肉,高興地說,“中午可以吃羊肉火鍋了。嫂子,來,這個給你,切成片,中午咱們吃羊肉火鍋。”姚秀蘭接過去:“好呢,我就去處理。”季夏看了一下徐寧拿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吃的,便都提到廚房去了。羅建飛忙著給他們倒茶拿水果:“你們坐啊,不要客氣。”徐寧和尋序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暗暗打量著整個屋子,這屋子分明就是一座中西合璧風格的別墅,居然被用來養狗了,這兒雖然偏僻,但是弄這麽幢房子和這麽大塊地皮,在京城這地界,估計也要幾百萬吧。季夏從廚房裏出來:“我領你們去看看我家的犬吧。”“好。”羅建飛問:“要給你二哥打電話嗎?”季夏說:“打吧,不然瞿哥又說我們吃獨食。”然後迴頭來跟徐寧說,“一會兒我二哥也過來一起吃飯,他們也是你們家店裏的忠實粉絲,每次買的東西比我還多。特別喜歡你家的東西,我叫他們過來吃羊肉。”徐寧笑道:“請便。”季夏領著他們去犬舍看犬,季夏的訓犬基地不僅訓犬,也繁殖幼犬,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純種犬。季夏說:“我和飛哥很喜歡犬,不管是純種的還是串串都沒多大差別。但是我們繁殖幼犬的時候,盡量都保持犬的血統純正,這樣它們的優良基因才能延續下來。現在的犬串的太多了,養犬的人又不懂得愛惜,給自己找各種理由遺棄,造成了大量的流浪犬。我這裏每年都要收養無數的流浪犬,這邊就是流浪犬舍,收養迴來之後要先隔離一段時間,打疫苗驅蟲,然後做節育手術。”季夏家訓犬場的犬數量有上百頭,徐寧發現他對每條犬幾乎都了如指掌,說得出它的性格特點,不管是他自己養的犬還是收養的流浪犬,或者是客戶送過來接受訓練的犬。這種技能不是誰都能夠擁有的,這不僅需要極佳的記憶力,更需要百分百的熱愛,這一點,不僅徐寧十分佩服,就連尋序都有點刮目相看。徐寧和尋序見到了威風凜凜的藏獒多吉,渾身金毛的多吉就像頭雄獅一樣威武強壯,傳說藏獒都很兇悍,但是它在季夏手裏,卻像個愛撒嬌的孩子。季夏說:“多吉是我在林芝當兵時從牧民家收養的,我退役之後,再去原來的連隊把它帶了迴來,沒想到它還記得我,特別讓人感動。”飛電仿佛知道他們在參觀一樣,便把飛飛叫了出來,季夏說,飛飛是飛電的伴侶,也有十四歲的高齡了。此外還看到了飛電的子女虎子、妞妞和球球等,還有各種純種犬如德牧、金毛、哈士奇等等。犬舍裏有很多老齡犬,據說都是季夏從軍營裏領養迴來的退役軍犬,徐寧去參觀的時候,就看見一位訓導員正在給一頭老齡軍犬刷牙做護理。季夏說:“我希望犬們也能跟人一樣,能夠老有所依。雖然每條犬的生命最長都隻有十幾歲,不可能陪伴我們一輩子,但在它們的有生之年,我們能使它們快樂幸福就好。”這個問題也正是徐寧糾結多時的,如今聽到季夏這麽一說,不由得豁然開朗,既然是養貓狗,就應該早就做好這個思想準備,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不管生命是長還是短,隻要有生之年快樂幸福,了無遺憾,這就足以。季夏帶他們參觀完犬舍,又叫了昆明犬虎子來給他們做表演,從簡單的服從口令到複雜的鑽匍匐網、跳火圈、高空跳板等,正值壯年的虎子表現得非常出色,徐寧和尋序看得連連鼓掌。跟著一旁看著的飛電也躍躍欲試,被羅建飛拉住了,飛電的青春都奉獻在訓練場和戰場上,碰到這樣的場景,難免熱血沸騰。但是羅建飛和季夏現在不會讓它去做這種高難度動作,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們兩個冒險不起。所以季夏帶著虎子下來的時候,飛電有些落寞地坐在地上,一臉豔羨地看著步伐矯健的虎子。季夏走過來,將虎子遞給羅建飛,彎腰抱起了飛電:“走,飛電,咱們迴家去。”飛電伸出舌頭來舔了一下季夏的臉,弄得他臉上都是口水,他隻是側了側臉,哈哈笑起來,一點都不嫌棄。“我們進屋去坐吧。”季夏迴頭跟徐寧和尋序說。他們進屋坐了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車喇叭聲,羅建飛起身到門外一看,笑著說:“他們到了。”便用遙控器開了大門。不多時,一輛凱迪拉克停在了門口,車上下來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個戴著眼鏡,一臉精英模樣,一個身材健壯,五官端正,眼睛細長,一看就非常有精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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