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看著他:“你以為旅遊就是吃好吃的?”“不然呢?”尋序挑眉問。徐寧想一想,差不多也是這樣吧,旅遊不就是去看別處的風景、吃別處的美食麽。徐寧說:“我覺得吧,我們要做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別人來我們家旅遊,吃我們家的東西,把錢花給我們。”尋序說:“嗯,這主意不錯。到時候還要多找幾個大廚,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們做好吃的。”徐寧笑起來,伸手拍他腦袋:“你倒是想得美,大廚哪有那麽好找的,既然那麽有本事,人家不要錢的?”心裏有話沒說出來,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能白吃白住就足夠了。吃完飯,兩人在小鎮上溜達了一圈,一邊走一邊消食,這個小鎮看起來比他們那的小鎮要古樸一些,鎮上還有不少明清時期的老房子,路燈暈黃,照出一種曆史的厚重感。依稀聽見遠處的狗吠聲,有婦人在自家門口放大嗓門喚孩子迴家,本地人的音調跟他們那稍有不同,更柔和一些,音調也更抑揚頓挫些,所以這喚兒聲聽起來特別悠揚,傳達出一種濃濃的生活氣息。兩個人在街上並排走著,春天的風中夾雜著泥土和花草的氣息,偶爾傳來幾聲蛙叫,感覺特別恬靜。尋序突然說:“真想就在這裏不迴去了。”徐寧迴頭看著他:“那你留在這裏吧。”他大約能理解尋序為什麽發這樣的感慨。尋序嗬嗬笑:“你不在這裏,那也就沒什麽意思了。”徐寧說:“我不覺得這裏比我們家好。”“是不比我們家好,但卻有種難得的自在感。”尋序抬頭看著天上璀璨的繁星說,不像在家裏每天都是忙不過的活計。兩人快走到小鎮的盡頭了,徐寧站住了:“走吧,迴去睡覺去,今天坐了一天的車了。”尋序默默地跟上來。房間是個雙人標準間,兩張小床,尋序並不睡自己的床,而是擠在徐寧的床上。徐寧說:“床太窄,當心掉下去,你睡那張去吧。”尋序下去了,不一會兒,徐寧聽見響動,扭頭一看,尋序將那張床推了過來,與自己這張床拚在了一起。徐寧:“……”尋序爬到那張床上,翻個滾,然後就挨著徐寧躺下了,手一伸,將人撈進了自己懷裏。徐寧用手抵住他:“別在外麵做,不好。”尋序說:“知道,睡覺吧。”說著將徐寧抱緊,關上燈。徐寧啞然失笑,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了。第二天起來,尋序又將床推迴原處,像沒事人一樣。兩人去街上吃早飯,這邊的早餐也很豐盛,種類多,口味好,最典型的要數魚頭粉,尋序一口氣吃了兩碗,還想再吃的時候,被徐寧製止住了,怕他再吃下去,人家就要將他當怪物看了。尋序略有些遺憾地離開早餐店:“怎麽不讓我吃了,好吃,還沒飽。”徐寧說:“換家店,去別家吃。”尋序看著他,然後笑了:“好。”兩人又跑到另外一家店,尋序又吃了兩碗粉,吃得心滿意足。這才坐車去買蝦苗。這一片是湖區,水產養殖非常興旺,到處都是水塘。徐寧找到地方,主人家見他們過來,也不囉嗦,直接帶他們去看蝦苗。蝦苗不貴,以萬尾為單位計算,一百塊錢就能買到萬尾小蝦。徐寧本來想吧,買個一萬尾就夠了,主人家就笑了:“蝦子的成活率很低,一般都是兩三成的樣子,所以你買個一萬尾,到時候能有兩三千尾就算不錯了。”“是這樣嗎?”難怪賣得這麽便宜,既然特意跑來買,那就多買些吧。主人家說:“你有多寬的水域?根據你的養殖麵積來買吧,密度不能太大,不然不利於對蝦的生長。如果是活水,水質好,每畝可以放12萬尾蝦子。如果你的水深不到2米,每畝一般保持2-3萬尾就差不多了。”徐寧考量了一下,最後買了10萬尾對蝦苗,那條小溪的水不深,麵積也不寬,恐怕也養不了多少蝦。主人家又動員徐寧買點別的迴去養,徐寧這才發現,除了對蝦,主人家裏還繁殖了很多其他水產品苗,比如甲魚、黃顙魚、小龍蝦、大閘蟹等。尋序趴在一個水池邊上看:“這裏也有魚?”尋序看到的水池很大,但是卻不像別的池子那樣密密麻麻布滿了幼苗,他能感覺到裏麵有幾條大魚,但卻不知道是什麽魚。主人家笑起來:“這個是我去年養的新品種,鱘魚。”徐寧轉過頭看著主人:“鱘魚?中華鱘?”“不是,是歐洲鰉。也就是專門用來產魚子醬的那種鱘魚。”徐寧頓時來了興趣:“這個也能養嗎?你這裏有沒有魚苗?”主人家說:“有啊。歐洲鰉占用的空間非常大,成魚能長到七八米長,你看這麽大的水池,其實就隻能養幾條魚。”徐寧說:“鱘魚養殖有什麽條件?”主人家說:“鱘魚要求水深起碼達12米以上,對水質要求非常高,最好是山穀裏的水庫水,一般都是用網箱養殖,這樣才好采集魚子。你有養殖的條件嗎?”徐寧想了想,自己那個空間裏,養一些還是可以的吧,便說:“有。但是不大,所以要的也不多。”主人家說:“可以,先買一些迴去試試,要是養得好,以後還來我這裏買魚苗,順便幫我推廣一下。”“可以。”徐寧滿口答應,要是養成功了,以後就能吃上魚子醬了,徐寧的想法非常美好。轉了一個上午,徐寧買了對蝦苗、鱘魚苗,又買了些泥鰍苗和鱔魚苗,反正泥鰍和鱔魚可以養在稻田裏,又不占用空間,好得很。主人家還慫恿他買甲魚苗,徐寧想一想,甲魚要養在哪裏才行呢,除了自己的空間,好像沒地方養。聽說野生的甲魚滋補得很,能賣幾百塊一斤,但是人工養殖的卻不值錢,三四十塊一斤都能買到,所以徐寧也不怎麽想養,他不能什麽都往空間裏扔吧,這東西還有腳,沒有做好防護措施,那就爬得不知到哪裏去了。所以徐寧給拒絕了。他們下午迴到市裏,已經沒有當天的車票了,徐寧隻好買了第二天的車票,和尋序在市裏又多留了一晚上。他們買的蝦苗和魚苗全都用氧氣袋打包好的,打包的時候徐寧偷偷放進去不少空間水,應該不會有問題。鱘魚的數量不多,到了賓館,徐寧幹脆將鱘魚的包裝給拆了,將魚苗直接放進了空間裏,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可以養鱘魚,以後再想辦法找個由頭弄出來吧。處理完魚苗,徐寧帶著尋序去逛街,陪他體驗大城市的繁華。已經是四月份了,春意非常濃,年輕的女孩們都脫了厚重的冬衣,換上了輕薄的春裝,為鋼筋水泥的叢林增添上了一些亮色。尋序初時對那些高大的建築、錚亮的玻璃門窗還很新鮮,街上熙來攘往的人群也讓他感到很熱鬧。但是當他站在一家大商場門口看完一場熱鬧後,迴頭卻發現徐寧不見了,左看右看都找不到人,他的心仿佛被什麽攫住了,感覺到非常恐慌。尋序急得大聲吼叫:“徐寧!”他有一種感覺,自己把徐寧丟了,或者說,徐寧把他丟了。他這一聲吼叫,幾乎震破了周圍人的耳膜,讓周圍刹那間全都靜止下來。過了片刻,就有人出聲了:“這人是個瘋子吧,發什麽神經,叫這麽大聲!這都什麽年代了,找人不會打電話聯係啊。還以為通訊基本靠吼嗎?”徐寧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了,手裏拿著兩瓶飲料:“尋序你幹嘛呢?”尋序看見徐寧,差點就想將人抱進懷裏,以安撫自己的不安,但是他沒有衝動,而是深吸了口氣,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你去哪兒了?”“我去買水去了啊,讓你在這裏等我的。”徐寧說,他跟尋序說話的時候,尋序正在看台上的表演,嘴上卻是應了聲的。尋序滿臉緊繃:“走怎麽不叫我?”徐寧說:“好啦,沒事啦,你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的啊,怎麽一急就給忘了呢?”尋序吐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手機呢,真是急起來就忘了,剛才那種慌亂感,隻在上次徐寧出事的時候才有過,他以為自己又要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