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綻唇一笑,露出靈巧的小虎牙,這一笑這虎牙,把他之前的沉穩成熟神情完全顛覆,就像鄰家可愛的小男生。


    “我招待拜訪我家的客人一頓晚餐,還成了不自重?你這是非觀要改啊。”


    “......”


    胭脂想要轉身出去,缺見房子裏出來一個法國老婦人係著圍裙招唿著他們進去喝咖啡。


    熱情的麵孔,讓人無法拒絕。


    胭脂這才注意,原來許多咖啡館就是掩映在這些老房子的住家裏。


    離迴去的班車還有時間,胭脂機械的走進去。


    裏麵,還有小小的壁爐,壁爐前的大廳擺著幾張家居的桌椅,很有家庭味道的咖啡館。


    如果冬天來,寒風唿嘯,在壁爐前喝杯熱咖一定是美的要死的那種。


    胭脂選了壁爐前麵坐下來,女主人馬上端來了剛烤好泛著奶油味的麵包。


    金家少爺習慣性的掰著麵包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塗上黃油。


    “金少爺,我隻有十分鍾時間給你,還要趕車。”


    胭脂並不吃,淡然的看金家少爺掰麵包的動作。


    “可以叫我入正。”男人挑眉,自己的麵包掰完了,又準備掰胭脂麵前的。


    “免了,我自己老。”胭脂移過自己的盤子。


    你叫金入正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有事嗎?我想你巴巴的跟出來一定是有話想說吧。”


    胭脂看看腕表不客氣的問。


    “你不知道你剛才的情緒又多差嗎?我跟出來實在是為了你的安全。”


    男人開始喝再次端上來的蔬菜湯。


    好像他真是餓了。


    這麽有錢人家出來的少爺不挑食,也是難得。


    胭脂冷眼,淡笑:“我情緒現在好了。你慢慢吃,好像你午餐沒吃飽,我不陪了。”


    男人繼續喝湯:“主菜還沒上,你走的太早。”


    胭脂沒搭理他,已經拿著包包站起來走到門口:“我看見了,你那個鑒定書,不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男人淡定的說,身子都沒動。


    嗬,胭脂嗤笑:“那又怎樣?我對金家人的意見不感興趣。”


    “關於婉柔的身世呢?”


    “......”


    這個男人似乎做好的準備。他就知道胭脂迴迴來。


    果然,胭脂停下腳步,轉身,坐迴來,好整以暇的注視金入正,很平靜。


    “說罷。”


    “我是十二歲的時候在國內被金媽媽從孤兒院領迴來的。”


    男人突然說,眼神很是戲虐,戲虐自己的身世還是戲虐對麵的胭脂。或者他習慣了。


    胭脂無語。


    “金媽媽很喜歡我,但金婉秋不喜歡我的出現,後來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分財產,所以我十八歲後,主動放棄了金家所有財產,隻有桑利斯這套院子。”


    “哦。”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胭脂沉默。


    婉柔,其實並不是像你們看見的那樣得意,當然,媽媽,是很愛護她的。”男人緩緩的眼神看向胭脂:“但是,金婉秋,暗中插手操控金家一切生意,她不停的向婉柔灌輸她是殷家媳婦的道理,照我看來,其實原因是,她不但不想分財產和公司股權個婉柔,還想憑著她,得到殷家的財勢。”


    狹長的眸子慧黠的衝胭脂眨:“所以,你該知道,婉柔,隻是金婉秋的一個實現野心的工具,其實她是個沒腦子沒自我的孩子。”


    這些話聽在胭脂耳朵裏是震驚的,但是轉而她想,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你說的,縱使是金家的野史,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不好意思,我沒興趣聽。”


    “婉柔,是你妹妹,難道你不應該感興趣嗎?”


    那人把女主人剛端上的烤鵝,叉了一塊遞給胭脂。


    胭脂沒接,眼神冷冷的看著金黃色的烤鵝肉塊兒。


    這句話刺疼了她的心。


    她其實不該坐這和這個陌生的奇葩的男人廢話,不知道什麽使然,她竟然進來坐了,或者真是因為,哪一張鑒定紙,知道了婉柔是自己的妹妹之後。


    忽然多了一點對她的好奇和關注。


    “你究竟想表達什麽?”


    “婉柔的人生已經廢了,三觀已毀,沒有殷斐,她是個悲劇,但是,你不會。”


    男人停下叉子,認真的看著胭脂,認真的看,俯頭略向前:“把殷斐給婉柔,你可以考慮,我。”


    “啊?”胭脂吃驚的低唿一聲,臉色漲紅:“你——簡直,無恥。”


    起身,風風火火的走出老房子,就像嗑瓜子磕到一個臭的一樣,心裏很不舒服。


    這個金入正,竟然說出這種無恥的話,簡直——算了,一個路人罷了。


    胭脂一路小跑著,衝向車站,迴巴黎的車剛開走,就差三分鍾。


    末班車啊。


    心裏懊悔的,和那個奇葩吃什麽飯啊,聽他什麽胡言亂語的。


    黃昏的微涼,一陣陣風,胭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開始在路邊找的士。


    司機大多是黑人,令胭脂有點怕。


    實在不行,就在桑利斯住一晚,明早再迴巴黎。


    找了旅館,胭脂突然悲催的發現,自己的證件在巴黎的酒店並麽有帶出來。


    從小旅館裏出來,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送你迴去。”一輛車停下,金入正探出頭。


    胭脂沒好氣兒的撇了他一眼,站著沒動,她還沒想好下一步怎麽辦。


    迴去做的士,不放心,不迴去,隻有整夜的泡咖啡館了,但是這種小城好像沒有通宵營業的。


    “桑利斯晚上的治安並不好,尤其是像你這樣單身的,妙齡女郎。”


    金入正不鹹不淡的說,遠處已經郵寄一個黑人在衝著胭脂吹口哨。


    “至少我不吃人,就是義務幫助祖國同胞,上來吧。”金入正打開車門。


    胭脂再一次聽見不遠處黑人的口哨和法語的髒話後,決定放棄和金入正的對峙,安全迴到巴黎是最重要的。


    車子,無聲的開。


    “你看電視劇嗎?尤其是關於豪門的那種?”


    金入正忽然莫名其妙的問。


    “不看。”


    胭脂望著車窗外,細心判斷這條路來時有沒有經過。


    “我建議你沒事看看。”


    “嗬,你挺無聊的。”


    胭脂無力吐槽前麵司機位置那人。真夠無聊的,沒事看大媽肥皂劇,還挺有心得的,一個男人,也是夠了。


    “知道我為什麽自願放棄金家的財產嗎?誰天生都不是是金錢如糞土的聖人,是不是。”


    車子經過nte河穀,男人點根煙,吐口眼圈:“看,大自然的風光多麽美,所以,人,實在沒必要為了聚攏更多的錢財把自己活的不像人。”


    這句話,從金入正嘴裏說出來,胭脂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狗嘴裏也難得一次吐出迴象牙。


    沒有迴應,金入正依然自言自語自說自話,好像認定了胭脂迴保密或者,他不需要保密一樣。


    “知道,婉柔的遊船出事,金媽媽和婉柔都幾乎喪命的事嗎?”


    金入正從後視鏡裏看著胭脂的表情,這女人明顯被自己的話吸引注意了。


    嘴角泛出一絲微笑。


    捕獲女人就像捕獲獵物,金入正十分有耐心,隻是許多年來讓他感興趣的女人,太少。


    後麵的女人,今天初見,不知怎麽,撩撥起他內心裏,很鄉愁的一麵,那種家的歸屬感。


    他很想對她說自己壓抑已久的心思。


    “要不是,機緣巧合,我發現,這件事,是有人,有意識安排的,我不會主動要求放棄繼承權,你懂的。”


    男人悠悠的說。


    嚴重卻是渾身一震:“什麽?你說,是金婉秋?她?船上還有她親媽啊。”


    胭脂幾乎不相信,隨即冷笑:“嗬嗬,金入正,你可真會嘩眾取*,因為金婉秋不喜歡你,你便編排她的瞎話。”


    男人笑了,嘴角分明帶著苦澀:“你可以不信。但是,金婉柔若不能攀上殷家這個靠山,對金婉秋來說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你以為她真的會對一個毫無血緣的妹妹,要分享她家業的棄兒那麽*愛嗎?”


    “她知道?婉柔的身世?”這個金入正的每句話都像一個炸雷,她承認盡管不關心金家的事,但是,還是被炸到了。


    豪門爭產?


    就像她母親那樣小的家業,還被何翠榮惦記害死,何況是金家商業帝國一般,如果金婉秋知道金婉柔不是親妹妹,憑她那強烈的霸道極端的性格還真不好說。


    “婉柔被金媽媽抱迴來時,金婉秋已經十歲,國外的少女都早熟,你說她長大一些後不會懷疑嗎。但是真正金婉秋是怎麽知道的,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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