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救了我老公的命。”胭脂強迫自己還能客氣的擠出一絲平靜:“喬醫生,我老公他傷的怎麽樣?還沒有脫離危險嗎?”


    “目前生命體征還不穩定。”喬醫生搖搖頭:“主要是頭部受到重創,車禍一瞬間氣囊探出護住了軀幹。但是目前也不好說。目前距離車禍發生時間還短,觀察六小時。”


    “謝謝你!一切費用都不是問題。等我老公傷情穩定就可以轉院了是嗎?我想還是迴b市休養。”


    胭脂極力克製著全身散架般的無力:“我們有足夠的經濟支持,隻要w市醫院保證最好的治療。等下我就提款把所有的醫療費用補上。可是醫生,我老公,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隻要體征穩定確保不會損害髒器就沒大事,但是清醒過來還不好說。”喬醫生職業性的陳述。


    “醫生,以您的經驗看呢?這種……?”胭脂卻不甘心,此時此刻她多麽想聽到一句肯定的話。身子已經不那麽抖,意識漸漸接受了現實,卻是陷入了極大的痛苦恐懼當中,她眼巴巴的看著喬醫生。記得他的口碑還是蠻好的。


    “別人的經驗對個體的病患是沒什麽大的參考意義的。隻能過了前幾個小時危險期。等待奇跡吧。”


    中年醫生微微一笑安慰道。


    離開醫生辦公室,胭脂在icu的玻璃牆久久凝望。


    那般霸道好動的男人此刻靜靜無聲,令她難以接受。早上臨走時的溫情眼神還在眼前晃動。


    眼淚立時又洶湧澎湃:老公,你一定快點醒過來,不是說讓我寫檢討嗎?不是要我記住那些——動作嗎?我都會乖乖的做。


    都怪我,要不是你來找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胭脂的自責,使得她的疼痛更加加倍。


    胭脂沒走,就坐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走廊的椅子上,一直一直往那裏看著。


    老公,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一會兒你就醒過來看看我啊,千言萬語還沒有對你說。


    此時,手機鈴又想起來:“是傷著家屬嗎?請你過來交通隊一趟領取部分物品和處理情況。”


    “好。”


    走出醫院,胭脂給a市的趙阿姨打電話:“趙阿姨——”雖然想用平靜的語氣說,可終歸還是忍不住哭起來。


    “怎麽了?胭總?”


    趙阿姨措手不及,焦急起來。胭脂很少當麵哭出來。


    “殷斐,在w市遇到車禍,你趕緊拿支票過來,附屬醫院,嗚嗚嗚——”


    “啊!“趙阿姨也愣住。猶如晴空霹靂。


    “胭總,你挺住,殷先生還要你照顧。我馬上過來啊,一個小時多點車程。”


    “嗯,嗯。”機械的應著,心,痛的難以唿吸。


    “趙阿姨,我不知道怎樣將這個消息告訴殷斐的母親。”殷母,想到她胭脂本來就發怵,應該是根本不想再打照麵的關係,現在卻不得不將這種消息通知她。


    “我來說吧。我也代表你的娘家,馬上我就過來了啊。”


    “嗯。”


    囫圇擦把淚,胭脂急忙又打車來到交通隊。


    和事故科提了a市的靳一軒,原來他們還很熟。


    事故科的趙科長給胭脂倒杯水,讓到座位上,開門見山:“根據調查,您應該是生還的那位殷先生的家屬?”


    胭脂點頭,想到死了兩位,立即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兩死一傷?怎麽定性?”


    “我們當時立即調取了事故現場的監控視頻,是一輛兩箱小貨車帶著一車貨物撞上的蘭博基尼。不是追尾,是迎麵。蘭博基尼的司機為了保護副駕的位置自己司機這邊迎頭撞上。本來貨車這方司機位置是不在撞擊中心位置,但是,碰巧兩車相撞,旁邊一輛長箱載重車剛開過去一時躲閃,車廂上麵的木頭顛簸落下砸中貨車司機。所以,蘭博基尼司機和貨車司機當場死亡,蘭博基尼副駕位置的傷著氣囊彈出昏迷。這是照片,你辨認一下,死者。“


    小吳啊——


    早在看見殷斐時,胭脂的心就擔心著小吳。


    總是帶著笑的,機靈穩重的年輕人,他還沒有結婚成家啊。


    小趙從手機裏調出幾張現場照片。


    胭脂悲痛的捂著臉,看第一眼腸胃就翻滾的想吐,血,都是血,兩個車頭部位都是血。血肉模糊中果真是小吳已經變形的臉啊。


    “認識,他。“胭脂手指顫顫的指著小吳:”我們這邊會派人處理好她的情況。“


    “另一個肇事者,你看,認識嗎?我們懷疑是惡意肇事案。”


    趙科長將手機屏幕放大,上麵出現一個頭骨碎裂,身體因為擠壓大量流血的人形。


    胭脂搖搖頭。


    “這位死者的身份成迷,到現在也沒調查出來。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手機證件,包括駕駛證,車輛是兩天前某租車公司用假身份證租借的。所以更像是一場有就預謀的主動惡意肇事。”


    趙科長說完收起手機:“所以,你們這邊要是有什麽線索,及時和我們聯係。”


    胭脂木然的點頭,腦袋裏還是小吳的慘狀,如果不是他護著副駕自己沒有避讓,那嗎躺在現場的就是,殷斐。


    小吳,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私自出走,一層一層的痛一層一層的自責,壓得胭脂的心就像沒有了血肉,僵硬著,難以喘息。


    “這邊有些現場的遺留物,你來看看哪裏是你們這邊人的。”


    趙科長打開一個大櫃子,裏麵一個很大的塑料袋子,透明的。


    胭脂一眼先是看見了殷斐的手提電腦,沒有經過直接碰撞,竟然完好。


    還有一些車上的零星的小物品。她也不知道是殷斐的還是小吳的。忽然視線撇到另一個袋子裏的一枚戒指。


    “趙科,這是?肇事車的嗎?”


    “是的。認識?’


    “不太能確定。有個叫豐俊西的人,我在他中指上見過,但是那是好幾年前見過的,因為圖案奇怪我就一直有印象。但是我不敢叫準。”


    “豐俊西?刑偵那邊的通緝犯?是掛牌督辦的。殷太太你確定這枚戒指是在他身上見過?”


    胭脂直勾勾的盯著塑料袋裏的環形金色帶天使與骷髏圖案的戒指,確定的點頭:”對,是他帶過。並且豐俊西綁架過我,和我老公是有宿仇的。“


    趙科長一拍手:“線索提供的太好了,老劉,趕緊通知法醫提取死者dna。”


    “趙科,那我要迴醫院了,有消息請及時通知我。”胭脂十分壓抑疲憊的起身,想到外麵唿吸一口新鮮空氣。主要她想哭一哭,為小吳。


    那麽機靈懂事的男孩,昨晚,還給她,送水——


    眼淚啊,止不住的流。


    紅顏禍水,自己恨自己是不是紅顏禍水。


    莫曉蕾因她死了,小吳也因她死了。他們都是那麽好,那麽好的人——


    “好。你注意狀態啊,節哀。”趙科看她行屍走肉一般的樣子很是擔心的叮囑。


    胭脂完全沒聽見,身子像影兒一樣飄忽的走出去,下樓。


    小吳,殷斐,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對不起——


    走到樓下正接到趙阿姨電話:“胭總,我已經到了w市下高速了,你現在在醫院嗎?”


    “不是,到,西區交通隊來接我。”有氣無力的聲調,真的隻剩下軀殼了。


    十分鍾後,見到趙阿姨,胭脂立時癱倒在她身上:“阿姨,我是不是很不祥?因為我,小吳死了,老公昏迷——”


    “傻孩子,天災**,關你何事,有人要害他們,這是他們的一劫,你別多心。交通隊不是說惡意肇事嗎。”


    再次迴到醫院。趙阿姨買了午飯。


    胭脂把臉貼在icu的玻璃牆。


    他那般強壯霸道的人此刻也隻是個無知無覺的患者。


    殷斐,什麽時候你能起來像沒事一樣?還能不能像沒事一樣?


    護士抽了一管血出來。


    “護士,我老公現在,怎麽樣?”


    “要化驗了才知道。等下主治醫師會來。”護士匆匆走過。


    此後趙阿姨去交款補上欠費交上預付款。


    胭脂的淚水一直模糊沒有停過。


    忙完這些,又迴到玻璃牆邊。醫護人員正在查體征。


    主治醫師是胭脂要求聘請的醫大老教授。滿頭白發,金絲眼鏡。目光深邃。


    指揮護士做完記錄從icu走出來。


    “教授,我是患者的親屬。他的情況怎樣?”胭脂迎上前問。


    “腦部震蕩受了刺激,伴有輕微淤血。腹腔積液,正在消炎。現在看來,體征穩定。下午就可以轉到病房。”


    老教授慢條斯理,在他們常年累月和重患打交道的過程當中,早已經對此平淡了。


    胭脂卻急得要死,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講這就是塌下大天的事情。


    “教授,但是他還在昏迷?為什麽?”


    “這要有個過程。目前看現在的治療還是有效的。”老教授摘下眼鏡,掏出口袋裏眼鏡布擦擦又帶上:“觀察,隻能觀察。”


    “那,今天他會醒嗎?或者什麽時候能清醒?”胭脂完全呈現了一個無助的人的失態,磨磨嘰嘰婆婆媽媽不停的問同一個意思的問題。


    這樣的打擊,對她一個本來就坎坷連連的女人來說已經不堪重負。


    “這要看個體情況,沒意外的話,應該要清醒的。”老教授昂起頭,明顯的不耐煩。


    “醫生,我希望得到最好的治療。必要的話可以請國外專家。一切以治療為目的。”胭脂再次強調。為了殷斐,為了他還能生龍活虎的霸道裝逼,她寧願傾家蕩產也可以的。


    “好,好,我們會盡力的。”老教授已經走到醫生辦公室門口,胭脂也亦步亦趨的跟到辦公室門口:“那,您費心了。謝謝。”


    眼巴巴的看著老教授走進辦公室,關上門。胭脂轉頭又抓住了護士:“


    “我先登記一套最好的病房。等患者一出重症室就可以住。”


    “你可以考慮我們院新增的智能病房。但是費用很貴,很貴。”


    “好,智能病房加一個高級特護。”不怕貴不怕貴我隻怕他不快點好。


    兩小時後,解除了氧氣和各種設備監控的殷斐被推到了vip病區的高級智能病房。


    這裏配備了電子智能設備以免特護有不到之處,可以自行解決一些日常小事。或者患者有不方便特護知道的尷尬。


    待殷斐躺臥穩定了。胭脂打了一盆溫水。他這麽愛幹淨的人一定想好好洗澡了吧。


    仔細的一下一下擦拭他的臉,脖頸,手臂,胸膛。想起一次又一次自己受傷之時,他神抵一樣出現。每次自己發燒之時,他也是這樣滿懷憐愛的為自己一下一下輕擦輕拭的降溫,霧氣就禁不住又蒙上雙眼。


    一切,他都做的那麽多,他都不說,自己卻感知的那麽少。


    擦到小腹時,胭脂手貼在褲邊猶豫片刻,哪裏的皮膚都需要清潔,可是……還是褪下他的病號褲子。她還從來沒有給他洗過澡擦過身。


    往昔的纏惓潮水一般漫開。


    展現眼前,現在她不覺得那是齷蹉,不覺得觸碰那裏是逼迫。肌膚相纏隻是兩個人相愛的表達。


    殷斐,如果你能醒來……我什麽都願意。


    再細細的擦他的大腿,小腿,運動員一般的肌肉還沒有鬆懈,上麵濃密的汗毛象征著他的桀驁不馴。


    這樣強壯的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此時,護士拿著體溫計進來。


    “對,多給患者按摩,和他說話,刺激患者的知覺。”


    ”知道。“


    胭脂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呆呆的直直的看著他輪廓英俊卻一直緊閉雙眼的臉。


    “胭脂,你吃點飯吧,要不讓特護做一會按摩。”胭脂搖頭,自己的男人怎麽能給別人碰呢。


    搶救那還是沒辦法的事情。


    趙阿姨無奈的給胭脂舀了一小碗湯:“丫頭,說什麽你也得把這碗湯給我喝了。要不阿姨就發飆了。”


    胭脂不說話,眼神也不動,機械的接過趙阿姨手裏的小飯碗,揚脖,咕咚灌下去。


    食不知味,她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麽。


    殷斐的腳,胭脂還從來沒有仔細看過,此刻小手輕輕的捏著,四三碼的男人的腳,趾骨很好看,肌肉健美。麥色的皮膚泛著光澤。


    一下一下給他的腳趾做按摩的時候,忽然胭脂的手指被碰觸,一瞬間,發現殷斐的腳趾有片刻自主的抖動。很輕微,胭脂幾乎不敢相信。


    一陣驚喜。急忙按鈴找來醫生。


    三分鍾後剛才那個白頭發老教授走進來。


    “醫生,動了,剛才,我老公的腳,腳趾剛剛抖了。是要醒了嗎?”激動的女人汗水淋淋披頭散發語無倫次。


    趙阿姨看著心疼的歎息。


    醫生又查了體征。


    “行,不錯,體征平穩,應該是要蘇醒吧。繼續做做按摩在觀察。“


    “好。”


    胭脂又蹲在*尾一直揉著他的關節和四肢,邊嘟嘟囔囔述說著自己的擔心完全變成了碎嘴碎念,邊給他按摩神經。然後趴在他*邊漸漸的睡了。


    趙阿姨打水給胭脂擦把汗,把碎落的頭發重新在頭頂紮好紮成小丸子。


    迷迷糊糊的夢著他們之前的美好,夢著一起走說好的絲綢之路。


    忽然,被一聲一聲的抽泣和話語吵醒。抬眼,身後站了一群人。


    胭脂立時蒙楞,幾秒後清醒過來。剛要起身。


    “啪啪!”兩大嘴巴帶著掌風扇過來。


    還沒起身的胭脂立時又被煽到地上。


    “喂,你幹什麽你?這麽大歲數能不能自重!”趙阿姨從洗手間洗完抹布出來簡直驚了一秒,措施不及的衝到殷母眼前,看著胭脂被風韻猶存的貴婦煽到在地。


    心疼的扶起胭脂。忍著氣,狠狠瞪著殷母:“你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看看胭脂照顧殷先生都憔悴成什麽樣了。”


    殷母還不解氣,食指指著胭脂:“憔悴?嗬,就是你這個狐媚子,狐狸精,拆散了我兒子兒媳的青梅竹馬,拆散人家都已經訂婚的親事,看看現在,我兒子到你手裏變成什麽樣子了?”


    旁邊蘭姨,很尷尬的,想攔著她又不敢。殷孝正拄著拐由蘭姨扶著走到殷母身邊。


    銳利的眼神夾了她一眼:“人家也是孩子,你懂什麽手。”


    “什麽孩子。那就是狐狸精,紅顏禍水,大斐閑著沒事怎麽會到這鳥不拉屎的縣城來,還不是為了這小婊砸。”


    一向矜持的貴婦此刻風度全無。


    胭脂滿臉通紅,尷尬的站起身小手攏了攏頭發。


    滿滿一屋子人,除了殷母,她全都不認識。


    但,還是克製著委屈憤怒,對眾人點頭招唿。


    打她的是殷斐的母親,殷斐現在躺在病榻一無所知昏迷不醒,她難道還能和殷母對打對罵嗎?


    她不能,如果那樣,殷斐知道也會傷心的。


    她起身,把挨近殷斐的位置讓給殷母:“伯母,你對我的偏見,汙蔑,現在,殷斐昏迷著,我暫且不提,一個半小時前,我老——殷斐才從icu轉到這裏,已經度過危險期了。他,需要安靜。”


    殷母走近殷斐,坐在他*邊,掩不住褶皺的手撫摸兒子的昏迷的身體,老淚縱橫。


    其餘幾個人也圍攏上來,空間裏頓時一片唏噓之聲。


    胭脂和趙阿姨被擠到圈外。


    她焦急的伸頭往裏看,看殷斐的手腳有沒有抖動,臉上有沒有蘇醒的痕跡。


    “丫頭,你眼睛都哭腫了,阿姨給你敷敷。”趙阿姨摟著胭脂的瘦小肩膀,心疼這孩子的命啊,怎麽就這樣的命啊,出生富裕人家卻一直受窘,嫁個鑽石富豪卻不被人家族接受。


    如今隻要撐腰的男人有一點不能保護,最受委屈的就是她。


    “孩子,咱沒那個命咱就不參乎他們了,行不行。”


    胭脂搖頭。哭著搖頭。


    “阿姨,我不能不管他啊。”


    殷母忽然惱怒的嗤笑,抬起頭扭向胭脂:“站在這裏的都是大斐至親的人。你認識誰?誰又認識你?你是什麽身份,大斐是什麽身份。別做灰姑娘的夢了。我生兒子不是為你準備的。別自作多情往大斐身上貼了。我兒子不需要你照料,出去。“


    “我。”胭脂忽然意識到,真的,自己居然不知怎樣介紹自己。還真的是無名無份的。


    她痛苦的絞著雙手,痛苦的看躺在那裏的殷斐。不斷的流淚搖頭。


    “我和,殷斐,我們是相愛的,伯母,不是你說的那樣。”


    “出去!我說了,請——你——出——去!”殷母立時從殷斐的病*邊站起來。粗胖的身軀橫亙在胭脂和殷斐的病*之間:“杵在這,還想聽我說什麽不好聽的話嗎?殷家人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滾出去!!!”


    殷母漲紅著臉,做好了胭脂不出去,她就會把她推出去的架勢。


    “不行,我不能走,殷斐還沒醒,我不放心走,伯母我不能扔下他,別趕我走——好不好——我要看著他沒事,別趕我走——”


    從來倔強不求人的女人,從來麵對殷母的刁難不受辱的女人,此刻,為了能留下來照顧心愛的人,哀哀的求著。


    “嗬,你還嫌害的我們不夠?你看看大斐現在,看看婉柔現在,都在醫院,本來好好的一對兒璧人,就是因為你,都躺在醫院,你還有什麽臉求?你怎麽還有臉在這啊——啊?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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