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斐一直慢慢的吸著煙,聽著,聽她說完,才撚滅了煙蒂,臉色很深,沉的像海。


    暴風雨前*的大海。


    帝都難得的安靜的夜,沒有霧霾,天上的星星依稀可見。


    殷大boss在書房的窗前眺望了半天星空後,拿著煙的手指往唇上又送了一口。


    長夜漫漫——


    英俊的麵龐幽怨的往對麵的臥室看。


    臥室的門緊緊關閉,裏麵隻有微弱的*頭燈在磨砂玻璃上映出點點的朦朧。


    他被禁臥了。


    對,今晚他才知道,世間有禁言,禁煙,禁運,禁欲,還有禁臥!


    他那個賽西施的聰明老婆發明出來的。


    禁臥!


    平時工作晚了睡個沙發書房的也不算什麽,但是現在怎麽就這麽拽心撓肝的呢。


    身子骨就不能忘沙發上放,一挨著沙發就想念臥室裏那軀溫香軟玉。


    想的肝疼,肉疼,下麵疼。


    老婆,你這懲罰太重了。


    唉,傻女人,你不怕把你老公逼到島國小黃片裏去嗎?


    殷斐指尖彈撣煙灰,幸好你老公定力好,否則——唉,煙灰缸裏已經滿了。


    “老婆,倒煙灰缸。”


    殷大boss借機到對麵敲門。


    “魔王,昏君,想得美!“裏麵的門上隨即傳來枕頭撞落的聲音。


    “咳,咳咳咳——老婆,我冷咳嗽了。”


    殷大boss肩膀靠在門上,無奈隻好使出輕易不露的看家本領,撒嬌。


    “走開,別耽誤我和男人約會。”臥室裏的女人顯然已經不**他了。


    殷大boss身子一抖,什麽?男人?


    “在哪?和誰?”語氣立時提高八度。


    “周公!”說完,臥室裏最後一盞朦朧的小*燈也滅了。


    狠心的女人——


    殷大boss萬分無語的揪著煙蒂走迴書房。


    翻箱倒櫃的找出島國小黃片,塞進電腦——


    又旋出來。


    自從有了幸感無敵的老婆,他對那些隻能看不能用千人看萬人瞅的模擬實驗已經毫無興趣了。


    怎麽辦?唉,誰讓自己踩到老婆的七寸了呢。


    這眠必須得睡啊,明天還有一番激烈的戰事呢,他得會會他媽,那個**的革命老太太。


    不能再這麽折騰他們小兩口了。


    殷斐和他媽還真是母子連心,一大早,殷斐正吃早餐,偷眼看老婆孩子臉色,手機就響了,是他媽來的。


    “大斐,今天媽迴法國,你要不要來和媽吃頓飯。”


    手機裏殷母的聲音慈愛極了:“媽這次迴來給你爺爺辦喪事,一直沒機會單獨和你吃頓飯呢。”


    她平時說話語氣很輕,她自詡淑女必須要這樣輕柔的說話。


    正好周六,殷斐看看在給小饅頭倒牛奶的胭脂,靈光一動,正是讓他媽接受這母子兩的時候。


    “好啊,那我請媽在前門吃烤鴨,您一直喜歡的。”


    “免了,出去吃哪裏有家的氣氛,媽又不缺那種場合,到四合院來吧,這裏阿姨燒的菜也好吃。“


    “也好。十點鍾我過去。”


    放下手機,殷斐急溜也給老婆倒了一杯牛奶:“老婆,喝牛奶美容,來,給老公喝一杯。”


    胭脂冷冷的眉眼一掃殷斐:“若是給你喝,我就不喝了。再美也是給你欺負,沒人人權,沒有平等。”


    “就是。”小饅頭接過媽咪的話茬白愣他老爸一眼,把殷斐剛到好的那杯牛奶給了徐嫂養的小花貓。


    小花貓興奮的喵嗚一聲,搖晃尾巴咕咚咕咚喝白了胡子。


    一家三口,得罪了兩,怎麽哄?


    主要沒經驗啊。


    殷斐又給胭脂和小饅頭每人在麵包片上塗抹了一層果醬,塞上火腿,分別放在兩個活祖宗麵前。


    “吃完我帶你們去玩。小饅頭爸比帶你去玩,開不開心。”


    小饅頭聽見玩,有點動心,看看他媽,胭脂瞪他一眼。


    “不開心。我就喜歡和媽咪玩。”小饅頭馬上站隊表明立場。


    “帶媽迷一起去玩啊,還有去看看奶奶。奶奶肯定喜歡小饅頭。”


    胭脂手一抖,手上的麵包掉到餐桌上。抬眼有些慌亂的看殷斐。


    這家夥就是想帶他們見***意思啊。可是他那個媽,胭脂心有餘悸。


    男人的俊眸迅速捕捉到胭脂眼裏的驚慌。


    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有我呢。我王阿姨和徐嫂已經和我說了視頻的事是我母親帶過來的。放心,一切有我。再說,老媽今天晚上迴法國,我們總要全家去拜訪一次。”


    殷斐把全家兩個字咬得特別清晰。


    胭脂還能說什麽?


    她沒辦法拒絕啊。


    畢竟殷母是殷斐的親生母親,是長輩,今天又要迴法國,重點是她和小饅頭不可避免的接受殷斐就得接受她。


    心亂的用勺子鏟沙拉,心裏不情願但是又於情於理都得去。


    嘴硬的道:”那我不會討你媽喜歡你別怪我。“


    “不怪,傻女人,不喜歡你的人就是眼瞎。”


    有這麽說自己親媽的嗎?胭脂倒是意外的正眼看了一眼殷斐。


    果然大公雞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要是將來小饅頭娶媳婦了也這樣為了哄媳婦罵我?


    不寒而栗,打了一個哆嗦。


    “想什麽呢,我媽能和你比嘛,你肯定是天下第一賢惠婆婆。”殷斐看穿了胭脂的腦迴路,勺子打了她愣神的手一下。


    “額,哦,啊。殷斐你開天眼了。真是的。”胭脂繼續吃麵包,已經索然無味了。


    “媽咪,奶奶會喜歡我嗎?班裏的小明,他奶奶可喜歡他了,天天給他買玩具。”


    “當然會喜歡你啊,你是最可愛最懂事的寶貝嘛。”


    胭脂訕訕的安慰兒子,餘光看殷斐的表情,英俊男人堅毅的臉上果然有一點憂慮在眸中閃過。


    他自己媽的態度,肯定他更清楚。


    十點整,蘭博基尼在四合院的鳥語花香中停下。


    小吳跳下駕駛室開門先把小饅頭抱下來。


    “小吳叔叔,我奶奶等會兒要是給我買玩具,我分給你一半哦。”小饅頭摟著小吳的脖子跟他咬耳朵說。


    “哈,恩,好好,叔叔就缺玩具呢。”小吳親了小饅頭一口極為開心,這孩子重感情呢。


    院子門口安安靜靜的。按胭脂以為的,殷母還不得聽見車聲立時親熱的印出來。不為別人也是為了見兒子吧。


    可能是對自己的不待見造成的。


    心裏更多了一絲緊張。


    殷斐似乎對此並沒什麽意外,一手摟著胭脂一手抱著小饅頭,頗有點遊子歸家的味道。


    “媽。“


    沒有迴應。


    影壁前麵沒人。


    小饅頭倒是對這道影壁牆很好奇胖手摸摸碰碰的不舍得經過。


    殷斐摟著胭脂轉過影壁看見廚房裏冒著炊煙。


    抿嘴,他媽就這個得行。


    喜歡擺譜喜歡找存在感。其實早就吩咐阿姨燒飯了。


    往東廂房走。


    “媽——”


    胭脂立時有種熟悉感,殷斐和他那個媽還真像,不想搭理的時候怎麽喊都不吱聲的。


    遺傳。


    院子裏弄的古色古香,小饅頭立刻不讓抱了鬧著下地東看西看。


    鑽到花架子裏,忽然啊了一聲。有趕緊跑出來摟住胭脂的大腿:“媽咪,那邊有個巫婆。”


    “別瞎說。小饅頭剛才那樣說話很不禮貌哦。”胭脂不好意思的瞅瞅殷斐,透過花叢也依稀看見了一個坐在花架子裏的身影。心想會不會是殷斐他媽啊。


    花架不高,殷斐要低著頭,藤蔓觸到他頭頂的高度,枝葉裏灑下來碎碎的柔美的六月陽光。


    殷母在一處月季樹前眯起眼,正在翻一本老式的影集。


    殷斐拉著兒子繞著草徑走進去:“媽,不在房間裏怎麽躲到這來。您的大孫子給您帶來了。“


    殷斐把小饅頭往前推:“喊奶奶。”


    “不用了。”殷母低頭透過老花鏡的上緣盯了小饅頭一眼:“她的孩子,長的像她。來,大斐,我在看你和婉柔小時候的合影呢,看看,你們多般配,金童玉女啊。“


    小饅頭本來滿心期待認了個奶奶自己也有奶奶了也可以自豪的帶出去要玩幼兒園嘚瑟了。


    結果他這個奶奶,看起來很不友好。


    小孩子的心思是最通透的。誰歡迎他誰不歡迎他,誰喜歡他誰不喜歡他,他第一直覺就知道。


    憋著嘴要哭。


    跟在會麵的胭脂急忙把小饅頭拉過去,揉揉他的胖臉蛋,跟在殷斐後麵。


    殷斐臉上現出不悅。


    但是當著胭脂淡淡兒子的麵又不好發作:“媽,家裏親人了,您可能沒看清,把老花鏡帶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多親多愛彼此照顧。胭脂肯定會孝順您的。”


    殷斐忍著氣,慢條斯理的教育他媽。


    “呦,那孩子,別揪那葉子,含羞草最怕揪葉子的,真是,大人也不管管嗎。”殷母好像沒聽見殷斐的話,眼神一直盯著小饅頭手裏的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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