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不要臉啊,你走你的,這是幹什麽呀,你怎麽不滾——”胭脂徒勞掙紮,被殷斐一記冷眼加冷言壓住:“想在兒子麵前表演被家暴嗎?不如給兒子看看家庭的和諧。”


    胭脂皺眉,閉眼,艾瑪,誰跟你是一家啊。但是也不好在掙紮亂動。給小饅頭看見成什麽樣子。


    男人偉岸健美的身材抱起她輕鬆的掠過小饅頭身邊,溫柔的深邃的眼光落在孩子身上。:“寶寶,跟上。”


    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在忽然走出車庫的陰暗,暴露在陽光裏,那麽的俊美,深邃,晃眼睛。


    小饅頭等在外麵玩飛機,有點不耐煩時,看見媽咪被叔叔抱起來,一開始吃驚的睜大圓溜溜的眼睛,隨即歡蹦亂跳的驚唿:“新郎新娘入洞房,新郎新娘入洞房,新郎新娘入洞房......”


    殷斐勾唇,冷峻的眼眸瞬間帶笑沾滿溫柔,附耳在胭脂臉頰說:“兒子比你認親。”


    都是跟林嫂子看肥皂劇看的。胭脂無語望蒼天。此時眼神也正好對著天。


    男人的視線卻一直沒離開懷裏嬌柔馨香的小女人。她生氣的樣子腮幫子氣鼓鼓的像個包子的樣子,眼角被太陽嗮得眯起抬手遮擋的樣子,唇形分明的櫻桃形狀,讓他渴念了兩年的心,此刻翻滾不已。


    美人在抱啊。溫香軟玉啊。孩兒他娘啊。


    黯啞了幾分的低沉的聲音:“住在哪層樓,指路。”


    胭脂怎麽會乖乖的給他指路,她根本不想讓他進去自己小窩啊。


    反正他愛抱就讓他累好了,幹脆,躺在他懷裏,閉目養神:”啊,天氣不錯,在外麵曬曬太陽也不錯。“


    “媽咪,我要尿尿。”小饅頭忽然噠噠噠邁著小腿兒從身後捂著小肚子躥到樓宇門邊上等著。


    “人品。”殷斐看著胭脂的氣急敗壞勾唇忍俊不禁。


    胭脂和殷斐商量:“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殷斐用無視拒絕商量,抱著胭脂湊近樓宇門的按鈕:“伸手。食指。”


    沒錯,這是指紋鎖。


    “媽咪快點快點了。”小饅頭憋不住一樣的正蹦躂。


    胭脂隻好伸右手,食指。嘎達一聲樓宇門自動打開。待進去人後又自動關上。


    敗了,敗了,總是敗在這個*的手裏。


    胭脂又寄望於不讓他進家門。


    小饅頭已經按了電梯按鈕,胭脂再次從殷斐身上要往下跳:“小饅頭,和叔叔說再見吧。叔叔也有事要忙。”


    “額,叔叔——”小饅頭不解的看著胭脂和殷斐。


    尤其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殷斐,心說不是說好了嗎,晚上一起住的,等會兒還開飛機膩。


    殷斐對他眨眨眼:”沒事,叔叔為了你什麽事情都取消了。“


    ”噢——“小饅頭捂著肚子一聲歡唿。


    胭脂第一次發現這孩子怎麽是傻還是怎麽的?不知道這是個陌生的叔叔嗎?


    “小饅頭,你和叔叔並不熟悉。媽媽怎麽說的,不要和陌生人——”


    “知道,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但是叔叔抱著媽咪就不陌生了啊。”小饅頭一定是天生的邏輯感特好。


    簡練的三段論邏輯,一語道破主題,童言說的往往是真相啊。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但是媽咪你讓叔叔抱著,叔叔就不是陌生人,叔叔不是陌生人,我就可以和他說話。


    殷斐沉黑下來的視線亮光一閃,薄唇一勾,低頭看了一眼嘴角抽搐無語的孩兒他媽,又又上下仔細重新打量眼前的小毛頭:我的兒子,必然是這麽有靈氣的。


    胭脂徹底被打敗了。


    兒子明顯的已經叛變。


    自己被殷*控製在懷裏做人質,四樓的家門,想不讓殷斐進已經是不可能的樣子。


    屏住唿吸提起,生怕他哪裏再碰上來。


    頭頂響起男人的不易擦覺的輕笑。


    她還是死鴨子嘴硬的,扭過臉,癟嘴:“放我下來,你該走了。”


    說完自己嘲笑自己,都**的大人小孩站在電梯裏了,說這些還有啥用。


    四樓,電梯幾乎三秒間就到了。


    胭脂拿出包裏早已準備好的鑰匙,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不顧一切的俯身往門上衝,想借著突如其來的衝力甩開殷斐的束縛。


    然並卵。


    她就像個彈簧一樣,抻出去的上身又被殷斐拽迴來,摁在懷裏,摁下來緊緊固定住,男人戲虐幽深的視線對上她的不甘:“知道擱淺的魚是什麽樣的嗎?就你這樣的。”


    “嗬,知道無賴是什麽樣的?就你這樣的。”


    “no.”殷斐搶下她手裏的鑰匙,開門:“我是漁夫。”


    “那,叔叔,我是吃魚的。”小饅頭捂著肚子第一時間往門裏躥進廁所去還不忘一句神補刀。


    胭脂的小窩赤果果的展現在殷斐麵前。


    中式裝修的風格,宮燈、屏風、帷幔、月洞門、博古架……


    博古架上還擺著各式仿古陶瓷,從上古黑陶到仿汝窯到粉彩、琺琅彩應有盡有。


    有那麽一瞬殷斐還以為這是一道神秘門,開啟就穿到了古代。


    忽然想起來,當年分手時,在醫院,林可思管她叫太後。


    好個太後,好個小林子,這是時時刻刻在實景演習嗎!當年當月的嫉妒,失落,猶如洪水湧上心頭。


    殷斐進來,將胭脂扔在客廳的羅漢榻上,慍怒的凝視她,一向高貴霸道的神態糾結又嫉妒無比,眼眸幽深盯著她道:”好一個太後的坤寧宮。我看還缺一個大內總管。“


    胭脂臀部被他墩的生疼。下意識的揉著屁股。遇見他就是一部受傷史啊,不但心受傷,腳受傷,現在又多一個疼的地方,真是煩人。


    沒好氣的白楞他一眼:“好事你也做了,送人你也送了,該走了吧,還想怎樣?”


    殷斐轉身向廚房走去,隨手脫下風衣,往仿古青磚地麵一扔。


    露出白色的早已經在和胭脂的博鬥中弄得褶皺的襯衫,襯衫正合身,勾勒出他健美的上身輪廓。


    寬肩窄背。肌肉隆起。


    胭脂眼光隨著他的身形兒消失在廚房,不禁咋舌,這兩年他身材似乎更粗壯了,就像剛才注意到的他眼角多出來的細細的魚尾紋一樣,他的體魄也更顯得成熟。


    這*沒少練,自己小細胳膊小細腿兒不夠他一個膀子扒拉的。


    想攆走他,保護家園,還是得智取啊,智取,不能硬碰硬。


    “對本尊還是這樣癡迷,索性就從了為夫,何必別別扭扭。”


    殷斐忽又從廚房探出頭,挽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果汁機在哪?”


    胭脂起身,想踮腳蹦到廚房,忽又想到,廚房的門那麽窄,他靠在那裏,實在是不妥。


    複又坐下:“我家有豆漿機,熬粥機,咖啡機,就是沒有果汁兒,滿足不了大少爺的需求,還是請迴吧。”


    殷斐沉穩安靜地靠在廚房門框上,慢條斯理點燃他的煙。輕輕吸一口,眼睛巡視著整個不大卻整潔的廚房。


    通身散發霸道與優雅的氣息,看向廚房的半張側臉的英俊都可謂是猶如謫仙。


    胭脂看了一會兒,忽地醒悟,擰了自己大腿一把:胭脂你怎麽迴事,你麵對侵略者還看上癮了,這可是要搶你兒子,毀你家園的侵略者!!!


    真是,還看,還看,缺男人嗎?就這麽卻男人嗎?沒出息。


    可是內心裏竟有個小小的聲音,細細的弱弱的說:缺......這幾年,我**的就沒正眼看過一個公的,包括加拿大蟑螂。


    殷斐吞芸雨霧的將廚房看了個遍,非常不悅的瞟了胭脂一眼:“沒有果汁機,沒有大烤箱,沒有消毒櫃,你就這麽照顧兒子?”殷斐搖搖頭:“你,是個不合格的母親!”


    “嗷——”胭脂蹭的一腳點地躥到殷斐身邊,小手使勁捏住殷斐薄薄的嘴唇不讓他發聲,麵色紅赤,殷斐這話太**的毒舌了。


    委屈氣憤讓她像個發瘋的小獸:“閉嘴,殷*,你放屁!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不合格,沒看見我家饅頭那麽健康那麽聰明超級無敵最可愛嗎,是你帶出來的嗎?是你嗎?嗯?嗯?是我!是我這個媽咪!你有什麽資格在我家對我大放厥詞,我忍你很久了,告訴你,你不愛呆就快滾啊,迴你的帝都和你的表妹生一遝孩子去,別來搶我的寶貝,也少在這指手畫腳!”


    殷斐蹙眉。粗黑的眉毛便像條臥蠶一樣挑起,睫毛掀動,雙眼皮折疊很深的一雙黑眸儲滿戲虐,他迅速半眯起來,讓長長的睫毛擋住眼底忍俊不禁的笑意。


    發飆!這女人兩年間唯一的絕學就是學會發飆了。孟老夫子說的沒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


    原本淡然,甚至清高不爭的女人,為了母性也變成了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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