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本就是很敏感的人,林瑾那奇怪的一眼瞬間就被胭脂捕捉到了。


    大衛和林瑾談的倒是很投機。


    林可思依舊出來招唿客人,胭脂找了個借口走出貴賓包。


    老板談生意自己在場也不方便。


    此時大廳裏的人越聚越多。


    一道紅色的身影兒忽然如一道明媚的光線闖進大廳。


    胭脂的視線也被吸引,望過去。微微蹙眉。


    這女人不年輕也不年老,姿容出眾,霸氣側漏。不是那晚殷斐接機的女人嗎。衣服還是紅的,式樣卻已經變的更加潮。


    提到殷斐,胭脂腦袋一陣眩暈。他接機的人都來了,他也肯定會來。


    胭脂走出大廳來到酒店天井的大花園裏,這裏樹木林立,濃蔭蔽日,是她最喜歡的行為模式:安靜獨處。“


    找了一個木頭長椅,胭脂把手機扔到旁邊,修長的手指托腮發呆。


    忽然一隻小白貓不知從哪裏跑來,先是在胭脂腳邊流連打轉喵喵示好。


    胭脂無聊的彎腰逗弄它,這隻小白貓忽然蹭到了胭脂身上,半站起胖圓的身體,兩隻前爪搭在胭脂的手臂:“喵——”


    “嘻嘻,小可愛,你從哪裏來?”胭脂也自然的搖下白貓的小爪子逗弄它。


    料想是哪位客人的寵物。


    不過帶到社交場合也著實任性了些。


    “小愛,你在哪?”一道清亮亮的女孩子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來。


    這聲音有點耳熟,胭脂聽著心裏有點異樣。


    “呀,你果然又亂認主人了。”女孩子聲到人也到轉到胭脂近前,霎時空氣凝固,雙方都愣愣的瞅著彼此,僵住。


    “是你?”女孩穿著白色的香奈兒短裙,休閑的白軟皮鞋,青春純情的能攥出水來。


    卻並沒有了昔日在法國夏特爾剛見麵時的熱情,語氣裏充滿不喜歡不歡迎永遠屏蔽的味道:“你帶了假發我也能認出你。”


    胭脂淡淡笑道:”小魚兒,你恢複記憶了吧。“


    ”嗬嗬。要不然你說呢。我不叫小魚兒,我叫金婉柔。“


    婉柔的語氣沒有虛假客套,帶著明顯的不友好明顯的火藥味。


    胭脂想也許從自己暈倒的那一刻,這個聰明的女孩子就讀懂了三個人之間的內容。就已經將她作為情敵放在了對立麵。


    三個多月不見。她不再像當初那麽單薄。膚色紅潤的更加可愛。並且也不再是失憶的小魚兒。


    這樣的女孩子,男人沒理由不愛。


    胭脂耳邊倏忽響起幾句歌詞:她是完美璀璨鑽石她高貴她美麗,我是卑微隨風而走的砂我低賤漂泊。她是完美璀璨鑽石她純潔她無暇,我是卑微隨風而走的砂我世故我複雜。


    幸運的被愛的女孩都是鑽石,都高貴,都美麗。沒有父母依靠被命運鞭打流放的女孩隻能是砂。


    “婉柔。你的名字我聽過無數次了。祝你幸福。”胭脂嘴角浮上一抹笑。看似也許是無謂的淡然的笑,其實是胭脂內心對自己的要求。


    必須要淡然的無所謂的來麵對殷斐麵對婉柔,必須要和那個走投無路和魔鬼交易的自己——和解。


    “隻要你不出現,我們很幸福。”金婉柔毫不吝嗇的釋放她的輕視和敵意。


    胭脂沒說話,這樣的關係,她不指望她的友好不友好。也不想在這樣的關係中廢話,隨手將身上的小白貓放到椅子上,拿起手機便走。


    白貓卻不找金婉柔,轉身跳到不遠處身穿西裝的高大男人身上。


    那男人雙手插進褲袋,渾身透著慵懶和冷,緩緩從注視著胭脂和婉柔的地方收迴目光。


    白貓前爪環住他有力的脖頸,還伸出小舌頭,輕輕在他臉上舔著。


    ”小愛你好討厭,又調戲我的斐哥哥。“金婉柔見到殷斐立刻歡歡樂樂的跑過去,一邊拍打小白貓的屁股一邊挽住殷斐的胳膊,身子都要嵌進去似的黏住,看胭脂。


    那是一副勝利者的占有姿態。


    是一種對主權的宣示。


    是對這個冒充過自己討殷斐歡心的女人的挑釁。


    大抵表麵看似柔弱的女人在麵對情敵時爆發出的能量都足以比擬奧特曼抵擋外星入侵。


    倒是那些看似強勢的女人更容易放棄男人這塊陣地。


    這大概是柔弱的女人是藤蔓,必須緊緊依附著自己的大樹,這個男人便像樹一樣成了她的生命。命根子。


    而強勢的女人因為獨立卻更容易看得開放得手吧。


    此時金婉柔看待胭脂的表情,眼神,便像決一死戰般的決絕,狠戾。


    她蒼白的小臉,和自己真的很像。不像的是氣質上,她的稚嫩年輕,自己的憂鬱寒涼。


    忽然一道紅色影子又在綠蔭叢中出現。好像大廳的熱氣又被她帶到了天井。


    那個嬌豔而出眾的紅衣女人從殷斐的身後走過來,穿過殷斐和金婉柔身邊,步態優雅的向胭脂走過來。


    “就是你?勾引婉柔的未婚夫?”她的聲音倨傲,以為自己是女王一般。


    “勾引?”胭脂對這個詞兒很是吃驚很是反感:“關於這些你可以問你說的婉柔的未婚夫。問我是多餘的。”


    “啪!”狠戾的一嘴巴扇在胭脂臉上:“告訴你,斐斐的身價可不是你這種二婚女人能碰的。”她的聲音很高,高到像是要全酒店的人都能聽見。


    果然,她這一嗓子吸引來了不少客人。


    “啪啪啪!”在她話音沒落地時胭脂反手三個嘴巴扇迴去:“你以為你是誰?學會尊重人再來和我說話!”


    “你——信不信我動一根手指就可以滅了你和你全家。”被迴打的女人很是憤怒,礙著她的身價的麵子又不好放肆。


    胭脂笑了。憤怒中的笑容特別的淒美,就像廢墟中忽然綻放的大麗花,豪放靚麗孤獨。


    “滅我全家,歡迎。滅我,那要看我是不是要和你同歸於盡!”胭脂說這話時眼裏透出長久的壓抑的狠戾。


    傻白甜小白兔,她再也不會做了。那再也不是我胭脂的代名詞!有恩於我的我報恩,有怨於我的我瑕疵必報!何況你這個地裏冒出來的女人。


    女人上位慣了咬尖慣了,被胭脂嗆白的脖子粗臉紅。出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林可思也過來發現是胭脂大吃一驚:“嗨,這怎麽說的莫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姐——迴來吧。”金婉柔小聲喊那紅衣女人。


    “林總今天老爺子大壽,姐姐失禮了,就賣你個麵子,放過這個勾引我妹夫的女人。”


    “勾引?”林可思愣了。看看胭脂又迴頭看看殷斐。


    殷斐薄唇緊抿,點了根煙。眼睛似乎看見了胭脂又似乎沒看見,摟過金婉柔的肩轉身往大堂方向走。


    胭脂迷蒙的視線裏是移動著走遠的修剪極為幹淨的後腦寸法。


    西裝下仿佛都能感覺到的他的男性肌肉迸發的力量,背影健美高大,雙腿修長透著骨子裏的冷峻。


    此刻在胭脂眼裏,這個男人卻冰冷陌生的猶如太陽係之外的個體。她和他是南北兩個極地。本應該永不再見。再見亦如陌路。


    “誤會誤會。”林可思拉走了紅衣女子。


    轉身又迴來胭脂陪笑臉:“安吉拉,那天我就覺得你和殷斐針尖對麥芒的不正常,有戲,原來還真有——”


    “林總,我先迴去了。”胭脂打斷他,麵無表情的走出酒店。


    待那座海景酒店完全從視線裏消失。


    胭脂看看表,還有十分鍾十點。


    大衛沒打電話來,說明大衛和林瑾還在貴賓包已經融洽的談了半小時。


    這兩人應該是聊得來。


    胭脂拿出手機給大衛發了個短信息:我不舒服先迴了。“


    這裏是s市,胭脂準備搭乘縣市公交迴a市。


    往公交站台走。忽然想起來,自從上次和靳一軒吃烤魚後,她一直忙於工作,已經一個半月沒有和靳一軒聯係,奇怪的還是,靳一軒竟然也沒有聯係她。


    心情糟透了,鬱悶的情緒忽然湧上胭脂心頭。


    公交車來,胭脂坐上去,便開始給靳一軒打電話。


    電話是一個電子音,告知著您所拔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胭脂坐這輛公交本是隻為迴到a市並沒有具體目的,她想在開著的大巴上整理煩亂的思緒,一直坐到底的一個半小時時間裏,靳一軒的電話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她有點心慌。


    今天是周日,靳一軒不知道在不在單位。


    公交車在終點停留十分鍾又往城裏返,中途站下車才是田家灣附近。


    胭脂又隻好忍著耐著性子又坐了一小時。


    這期間,靳一軒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終於到站,胭脂下車迅速攔了一輛出租車往田家灣交通隊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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