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慕晴過來,給楊卉檢查一下,沒問題的話,就通知何威來看認領遺體。」韓泠悅對晏寒笙說道,繼而又開口了,「其實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我一個人可以,不過你要是真的很想去參觀一下龍延幫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帶你進去看一下。」晏寒笙這個時候居然開起了玩笑。


    韓泠悅搖了搖頭,卻也笑了。


    「我們迴局裏吧。」


    隨後,韓泠悅收起笑容,晏寒笙點了點頭。


    走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熟悉的背影,晏寒笙卻有一種滿足的感覺。


    好像隻要她在身邊,就什麽都不重要了。


    哪怕是他曾經最介意的事情,現在都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


    半個小時之後,孫慕晴帶著小柯來到了醫院,孫慕晴仔細的查看了一下楊卉的遺體,發現和之前韓泠悅描述的一樣,她在來的路上也看了那個視頻,手段確實殘忍,她一個熟悉人體結構的專業法醫都看的難以接受。


    「你說視頻裏的這個夫人也太殘忍了,不過也有可能是於心不忍吧,還給她上了麻藥。」


    「不然楊卉肯定要疼死了。」


    小柯一邊檢查一邊說著。


    「那是於心不忍嗎?隻是怕她疼死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沒了,這種要死不死的,才是最殘忍的。」


    孫慕晴和小柯站在醫院的停屍房裏,一邊檢查,一邊說道。


    「奧……是這麽迴事?」小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若有所思了起來。


    「天哪,這麽想的話確實很殘忍。」


    小柯忽然覺得孫慕晴的話很有道理,忍不住的驚唿了起來。


    「你就是想事情太簡單,能不能稍微的複雜一下呢,你也就是吃的時候,想的多。」孫慕晴忍不住的嗔怪了一下,瞥了一眼身邊的小徒弟。


    「嗬嗬,我就是……就這一個愛好,你就別說我了。」小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是可以的話,她肯定會撓撓頭,但是現在雙手帶著手套,上麵還沾著血跡。


    「誒,對了,你說為什麽不把屍體運迴警局,要在這裏解剖啊。」小柯見孫慕晴已經解剖好了,正在縫線,有些疑惑的問了起來。


    「我不知道,韓老師吩咐的,估計是不想龍延幫迴頭來認領屍體的時候去警局吧,能省一點事兒就省一點事兒吧。」


    「畢竟何威不是個好惹的人,萬一到時候在警局鬧起來的話,也挺不好的。」


    「況且啊,咱們老大和那個辰陽是認識的,到時候見麵了多不好看啊。」


    孫慕晴縫好了遺體肚子上的最後一根線,然後將工具都放到了托盤裏。


    「去清洗一下吧。」


    小柯聽見了,點點頭,然後就走到了水池邊。


    開始清洗器具。


    孫慕晴摘去了手中的手套,然後將身子靠在了一邊的水池邊,看著小柯清洗器具。


    她有些累了,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後頸處。


    在抬眼看到一邊已經被白布給蓋起來的楊卉,早上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活著,可是現在,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間。


    人是脆弱的生靈,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


    ……


    韓泠悅和晏寒笙迴到了警局,孫慕晴和小柯在醫院的停屍間,高逸澤和應思銘去了楊卉的家裏,查看現場。


    江鵬在收到了夫人寄來的資料之後,聯繫了晏寒笙,在晏寒笙他們迴來之後,江鵬就根據上麵的資料,出發去找錢平了。


    現在會議室裏,就坐著韓泠悅和晏寒笙,還有就是顧風岩了。


    「喂,老大……你說這個案子就這麽結了?」顧風岩覺得自己這一次,毫無用武之地啊,所有的資料都是有個人匿名寄來的,都不是他查到的。


    以前這些不都是他幹的事情嗎?


    「找到錢平再說,楊卉已經死了,所以現在隻有一個活口了。」


    晏寒笙對一邊的顧風岩說到。


    「哎,忽然覺得這一次的案子好奇怪啊,我們莫名其妙的被捲入了一係列的案子裏,然後這個案子還沒等我們去查,就感覺莫名的又結束了。」顧風岩趴在桌子上,有一點生無可戀的感覺。


    「我也有這種感覺啊,莫名的被人襲擊了,還沒等我大展身手的時候,案子就莫名的破了……」


    韓泠悅攤開雙手,聳了聳肩,然後也是和顧風岩一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他們迴來了。」


    晏寒笙透過玻璃門,看見門口高逸澤和應思銘迴來了,似乎手裏還帶著一些什麽。


    韓泠悅隻是瞥了一眼,就看見了,是楊卉的舌頭,還有開始楊卉的手指。


    「你們迴來了?拿了什麽?」


    顧風岩對推開門的高逸澤說道。


    因為應思銘已經迴到了痕檢科,準備去化驗他們發現的東西了。


    「是楊卉的手指和舌頭吧,你們在哪裏找到的楊卉的手指?」韓泠悅看向高逸澤。


    「你想不到的地方,舌頭也是在垃圾桶裏發現的。」高逸澤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我想不到的地方?」韓泠悅腦子裏飛快的迴想著楊卉家的結構,哪裏是她想不到的。


    見韓泠悅沒有迴答,高逸澤又開口了。


    「在臥室的馬桶裏。」


    「血紅血紅的,根根分明的丟在裏麵。」


    高逸澤也看到了視頻,現在迴想起來,就不會覺得奇怪了,將手指丟在馬桶裏,也是正常不過的了,特別符合夫人的風格。


    「不奇怪,是她的風格,將舌頭丟在垃圾桶裏,將手中丟在馬桶裏,無非就是為了不讓我們知道這些還可以繼續用。」


    「丟在那種地方,確實一般人想不到,而且就算是楊卉被我們發現早了,手指也是不能用了。」韓泠悅聽見高逸澤那麽說,忽然覺得不奇怪了。


    也並不驚訝沒那麽一切就顯得特別的合理了。


    晏寒笙沉默了,隻是默默的看著從車裏下來的孫慕晴和小柯,她們的手上提著工具箱。


    「我們迴來了。」小柯老遠的就喊了起來。


    「屍檢的如何?」晏寒笙對孫慕晴說道。


    她搖了搖頭:「沒什麽特別的收穫,和你們說的一樣,也就是和視頻裏一樣,遺體已經安放在了醫院的停屍間,迴頭讓龍延幫的人來認領就可以了。」


    楊卉的事情,算是已經結束了,已經沒有什麽好值得懷疑的了。


    現在就等江鵬把錢平給帶來了。


    大家坐在會議室裏,十分鍾之後,江鵬迴來了,帶著錢平。


    「你迴來了,我們還在擔心你一個人搞不定呢。」小柯打來玻璃門,就看見錢平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原本大家還在擔心江鵬一個人能不能抓住錢平,畢竟他是個肌肉男,渾身好像用不完的力氣一樣。


    但是此時,他的雙手被江鵬給反拷在了一起,壓著進了警局的大門。


    「怎麽迴事?這腿不是你打折了吧?」孫慕晴見狀,有些驚訝的指了指錢平的腿。


    「狗警察,鬆開。」


    錢平聽見孫慕晴的聲音,抬起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對著壓製住自己的江鵬咒罵了起來。


    「給我閉嘴,死到臨頭了還那麽囂張。」


    江鵬對著錢平那條受傷的腿狠狠的踹了一腳。


    「啊……混蛋,要不是老子受傷了,你這個狗東西才抓不到我,我一定像弄死那隻小狗一樣的弄死你。」


    錢平高大的身子栽了下來,因為那條受傷的腿本身就已經很痛了,再加上江鵬的一腳,就有些雪上加霜了。


    他再也沒能站起來,隻是倒在了地上。


    在那裏罵罵咧咧的。


    「你這算是承認給人家寄恐嚇物品了?」


    大家圍了出來,應思銘低頭看著麵前的錢平,悠悠的說道。


    「滾開,狗東西。」


    錢平對著應思銘也同樣的瞪了一眼,沙啞的聲音喊也喊不出來,隻是壓低著聲音,好像烏鴉叫一樣的難聽。


    「你說什麽?知道這裏是哪裏嗎?都到了這裏了,還這麽囂張,給我帶進去,一會兒好好的審審。」


    應思銘蹲下身,對著錢平說了幾句,隨即起身,對江鵬使了一個眼色。


    他點了點頭,拉起地上的錢平,然後將他算是給拖進審訊室的。


    將他的雙手手銬打開,然後讓他的雙手放在了椅子上麵,在重新銬住。


    像他這種情節比較嚴重的,隻能夠如此了。


    「他腿怎麽了?我才應該不是你幹的吧?」


    見江鵬走了出來,迎麵而來。


    韓泠悅拉住江鵬便問道。


    「對啊,我去的時候已經那樣了,我也不懂怎麽迴事,但是我記得我在他家樓下,看見一輛黑色的奧迪車,覺得挺奇怪的,但是我著急抓錢平,沒有特別在意,就是一種感覺。」


    「那車裏的人有點不一般。」


    江鵬現在仔細的迴想起來,難道是那個男人幹的?


    「是夫人嗎?」晏寒笙一把抓起江鵬的胳膊,「車裏還有別人嗎?」


    「沒,沒了,我看見的就就一個男人。」


    江鵬有些奇怪的看著晏寒笙,韓泠悅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淡定一點。


    「先去審問吧,一會兒就知道了,至於那個夫人,我想總有一天會見麵的。」韓泠悅說完,晏寒笙點點頭,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鬆開了江鵬的胳膊。


    「你先去忙吧,我們去審訊一下。」韓泠悅對江鵬又說道,然後江鵬點點頭才離開。


    但是走了兩步,又迴頭看了一眼晏寒笙的背影,有些疑惑了起來。


    江鵬迴到辦公室,大家都已經在那裏了。


    好像還在討論著什麽,但是江鵬一進來,他們就都不說話了。


    然後看到進來的人是江鵬之後,好像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又開始嘰嘰喳喳了。


    「你們說什麽呢?見我來了又不說了,是不是在說誰的壞話。」


    江鵬一副我什麽都看透了的樣子,然後指了指小柯等人。


    「也不是壞話,隻是大家很好奇,咱們的老大是個什麽樣的人?」


    高逸澤聳了聳肩,顯得很輕鬆,迴答了江鵬的話題。


    「老大?」江鵬聽高逸澤那麽說,也似乎有些自己的想法了。


    「誒誒誒,你們那麽一說,我還真的想起來了,我也覺得老大有點奇怪。」江鵬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立刻跑迴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又神秘兮兮的看向了大家。


    「剛才,說到那個夫人的時候,老大異常的激動,好像認識的一樣。」江鵬會想起之前的事情,偷偷的小聲的說了起來。


    「你們不懂他以前的事情嗎?我以為你們都知道,所有我沒有多說什麽,江鵬你還記得,我們去龍延幫的時候,他對看門的人說了句什麽話嗎?」高逸澤對江鵬說道。


    江鵬眯起雙眼,努力的迴想起之前的事情。


    「不記得了,說了什麽?」


    「他說看門的人說,我是晏寒笙,就跟何威說,我迴來了。」


    高逸澤看了看大家,說道。


    「我迴來了?」孫慕晴也疑惑了起來,「迴來是什麽意思,以前在那裏待過,後來離開了,再迴去,才叫做迴來。」


    「難道老大以前在龍延幫待過?」顧風岩也將頭湊了過來,不再盯著電腦看了。


    「我覺得可能是的。」


    高逸澤迴想起上午的事情,覺得可能就是自己心裏想的。


    「什麽?我們老大那麽正直的一個人,居然在龍延幫那種地方待過?天哪,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記得,老大是咱們警校最優秀的學生,沒有之一,那他怎麽會和黑幫扯上什麽關係呢?」應思銘有些不可思議的感嘆了起來。


    「奧……我想起來了……」江鵬忽然恍然大悟了起來,叫了一聲,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高了,立刻又低聲了下來,「你們還記得之前蘇靜剛死的時候,局長讓老大退出這個案子,說是要避嫌,他和辰陽是認識的對吧。」


    「是啊。」


    小柯點了點頭。


    「其實認識也沒什麽,何必要避嫌呢,除非是兄弟,特別好的關係,但是我看老大和辰陽也不像那麽好的關係吧。所以就證明了,老大以前確實和辰陽是認識的,也就是他在龍延幫真的待過?」


    江鵬又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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