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江鵬的車也開到了位於孟於村附近的那家小醫院門口,不過按照醫院的情況來看,也可以叫它小診所。


    江鵬把車子停好,隨後三個人紛紛下車了。


    「這個醫院也太破了吧,還能叫醫院嗎?小診所都高估它了。」江鵬伸手摘下墨鏡,然後吐槽了一下。


    「就是啊,和你家那誰的第一人民醫院不好比吧。」應思銘伸手拍了拍江鵬的胸口,然後又吹了一下,好像是在撣衣服上麵的灰塵一樣。


    「找打?」江鵬瞪了應思銘一眼,舉起了自己的拳頭。


    「你們還不能不能好好地查案了。」孫慕晴撇了他們一眼,然後向前垮了一步,想要上台階,然後進大門。


    「雖說這裏條件一般,不過這裏的發展就這樣,你們還想要怎麽樣?」孫慕晴邊走邊說著,看著身後的兩個人。


    「年輕人,你們都是外地來的吧?可不要小看了這裏啊。」


    忽然,一個老婆婆站在了孫慕晴的麵前,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身子就朝後麵倒了過去。


    「啊……」


    「沒事吧。」


    還好,應思銘在身後接住了她。


    否則,她估計要和韓泠悅一樣,進醫院了腦震盪了。


    「沒事沒事。」


    孫慕晴立刻從應思銘的懷裏出來,然後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自己的衣服。


    「我們這家醫院,雖說有點小,但是唐醫生可是不得了的牛,沒有他看不了的病。」老婆婆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說完,她走下了台階,然後對著孫慕晴他們三個人瞪了一眼。


    接著編轉身離開了。


    「她說的唐醫生是不是資料上寫的那個唐永成?」孫慕晴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男人。


    「是嗎?我不記得了,沒太在意這個人名字,我光記得醫院的地址了。」江鵬撓了撓後腦勺說道。


    「喂,老婆婆,你等一會兒。」孫慕晴轉身,立刻衝到了那個老婆婆的身邊,然後拉住了她。


    「老婆婆,您等一等會兒,我有事兒問您。」


    「怎麽了?問我啥?」老婆婆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孫慕晴,興許是因為她是個姑娘,看上去比較的好相處,所以老婆婆也沒有在露出什麽惡意了。


    但是當看到不遠處的江鵬和應思銘的時候,她又不開心了起來。


    「姑娘,我跟你說,我們雖然這裏是郊區是農村,我們這個醫院也不如你們城裏的大,但是我們唐醫生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你們想來看病啊,可別嫌棄,還不一定掛的上號呢?」


    老婆婆有些自豪了起來。


    「那老婆婆,唐醫生是哪個科室的,他主要看什麽?」


    孫慕晴又問了起來,語氣和表情盡顯的特別的溫和,讓人沒有距離感。


    「唐醫生什麽都能看一點,但是他主要看婦產科,我女兒結婚了好多年,都沒有孩子,後來經過唐醫生半年多的調理,終於懷上了,你說我要不要感謝他啊。」


    「婦產科?」


    孫慕晴喃喃自語了起來,蘇靜懷孕不想要孩子,做的手術,肯定是經過婦產科的,那麽,也就是這個唐醫生了。


    「怎麽?你也是來看婦科的,也懷不上孩子嗎?你看你太瘦了,那邊的是你老公吧?那個肌肉男是你什麽人?你哥哥?」


    老婆婆說著,對著身後的應思銘和江鵬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額……」孫慕晴也迴頭看了一眼應思銘,然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轉過頭去了。


    老公?


    這個稱唿覺得變得好遙遠啊,對於她來說,一點也不真實,但是為什麽自己心裏那麽不好意思呢?


    「她們說什麽呢,還看我們了,是不是說我們壞話了?」江鵬眯起雙眼,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


    「我哪裏知道。」


    應思銘撇撇嘴,表示自己不知道。


    「別不好意思了,這結了婚的不就等著要孩子了,我跟你說丫頭,你找唐醫生是找對了的,他爺爺爸爸都是醫生,這從小接觸這個,我女兒就是這好好地例子。」


    「你說你要是身子不行,生不了孩子,那你婆婆不說死你啊,快去,一會兒唐醫生下班了,他每天下午四點就走了,現在也不早了,你還要排隊等呢。」


    老婆婆說著,伸手推了一下孫慕晴,示意她快些去掛號。


    「行……謝謝您啊。我知道了。」


    孫慕晴轉身,卻發現應思銘在看她。


    她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


    「喂,那老婆婆和你說什麽了?你怎麽臉紅了?熱啊?」江鵬用肩膀撞了一下孫慕晴,然後說道。


    「沒什麽。」


    孫慕晴快步的走了幾下,想要將兩個男人甩在身後。


    也不想應思銘繼續來問什麽。


    「我們都看見了,肯定再說我們,不然看我們這裏幹什麽,說吧,說什麽了?」江鵬三步並作兩步追了過去。


    「沒什麽,就是說唐醫生是婦產科的醫生,很有名,而且他每天下午四點就下班了,讓我們抓緊去。」


    「婦產科的?那不就是……蘇靜如果是在這裏做的手術,估計就是找的他了,這個地方也不大,估計醫生也沒幾個人。」


    應思銘聽見孫慕晴那麽說,也插了一句嘴。


    孫慕晴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問老婆婆和她說了什麽。


    「這個地方是不是之前韓老師受傷,然後被好心人給送來的地方?」三個人走進了診所的大廳,然後江鵬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


    這裏的環境真的是不太好。


    「如果是孟於村附近的話,應該就是了,這裏是鄉下,也沒有別的什麽醫院了,肯定是就近送去的。」應思銘點了點頭。


    「還好人家報警了,被認出來了,不然我們估計就見不到她了。」江鵬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你們沒看見,把老大給急的啊。」


    「如果蘇靜真的是在這裏做的手術的話,估計孕囊是不會保留的,而且患者的身體說不定也很難保證安全,萬一落下什麽後遺症的話也說不定。」


    孫慕晴有些憂心的說道。


    一邊的應思銘和江鵬也沉默了。


    雖說是找到了蘇靜做手術的醫院,但是卻在這個環境之下,排查起來,肯定比較的困難了。


    ……


    南城分局的審訊室裏。


    快遞員周小東已經坐在那裏了,他的雙手被正麵的拷住了。


    之前是反扣著雙臂的,覺得挺難受的,現在雖然手銬還沒有解開,但是至少,舒服多了。


    「周小東……」高逸澤喊了一聲,他耷拉著腦袋。


    高逸澤的身邊坐著晏寒笙。


    他伸手打開了一邊的錄像機。


    「抬起頭來,跟你說話呢?」晏寒笙見高逸澤喊了周小東一聲,他沒什麽反應,還是耷拉著腦袋,就又喊了一聲。


    「警官,我都說了我不是壞人,你們給我抓這裏來幹什麽啊?」周小東一臉我是冤枉的樣子。


    哭喪著一張臉。


    周小東身形瘦弱,看上去像個高中生一樣。


    晏寒笙拿著手機,看著畫像,又仔細的比對了一下,就是他沒錯了。


    他完全相信韓泠悅的記憶。


    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韓泠悅就表示,自己有個毛病,就是記憶力好。


    「每個來這裏的人都這麽說,如果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話,要警察幹什麽。」高逸澤手裏拿著的那支筆,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周小東打了一個機靈,然後看向了麵前的兩個男人。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真的是冤枉的,你們把我抓來幹什麽啊,我就是個快遞員,我能犯什麽罪啊。」周小東又喊起了自己是冤枉的。


    「行了,別廢話了,警官做事要你囉嗦?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給我如實的迴答,撒謊你自己掂量一下後果。」高逸澤手中的筆又咚的一下敲在了桌麵上,周小東嚇得逗了一下。


    「你好好的配合,我們不會怎麽你的,我們是警察又不土匪。」晏寒笙的語氣顯然的溫和了一點。


    他還沒想到,以前自己審訊的時候,也會帶著一點嚇唬的意思,但是沒想到高逸澤這種審訊的方式,和自己也是有的一拚的。


    不知道遇到那種很難纏的,死不承認的犯人,他又會怎麽做呢?


    「行,你們問吧。」周小東鬆了一口氣。


    「上個月月底,也就是八月三十號早上,你有沒有給田園牧歌,3棟送過一個快遞,收件人叫韓泠悅?」晏寒笙開口問道了。


    「我,我不記得了」


    周小東的眼睛先是瞥了一下別處,然後垂下了眼眸,接著又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和你說話,麻煩你正常一點好嗎?再問你一遍,有還是沒有?」高逸澤又大聲的問了一下。


    「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每天很多包裹的,我不記得誰是誰了,你們想要查快遞,可以找我們客服查單號啊,何必把我抓來,也太興師動眾了吧。」周小東瞥了一眼晏寒笙,然後又看了一眼高逸澤。


    「你覺得我們是傻子嗎?為了查一個快遞把你抓來,我們的時間不重要嗎?周小東……」


    高逸澤手中的筆啪啪啪的敲了好幾下桌麵,周小東立刻抬起頭,鬼使神差的開口了。


    「警官,我真的不記得了,你們說吧,到底想問什麽啊?這個快遞怎麽了嗎?」


    周小東哭喪著一張臉。


    「那行,我們就直接問問你了,反正你不要想著再撒謊了,你覺得警官們都是傻子,看不出來嗎?要是沒什麽大事,我們會抓你來嗎?」晏寒笙又說了一遍,然後起身,將文件夾裏麵的幾張照片拿丟在了周小東麵前。


    他隻是隨意的掃了兩眼,然後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


    「仔細看,不認識?」


    晏寒笙仔細的盯著他看,知道他肯定有事情隱瞞,就算是他一直在反覆的強調自己不記得了,隻是個小的快遞員。


    但是從心理學和微表情的分析上來說,他就是在撒謊了。


    晏寒笙和韓泠悅在一起審訊過很多次了,她的那些,也學到了一點。


    「不認識……」周小東又看了一眼,隨後還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


    幾張照片上的是包裹的照片,還有染了血的快遞單,還有就是印有通天速度logo的膠帶,以及那隻慘死的小狗。


    「你都沒看仔細就說不知道,你不好奇?這些照片上的都是什麽?」


    高逸澤又問了一句。


    「我……我不懂啊,你們到底要問什麽?」


    周小東的聲音又低了一點,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那好,既然你什麽都不記得了,我們就提醒你一下,上個月30號,你早上,給田園牧歌3號樓的韓泠悅送去一個包裹,就是這個照片上的。」


    高逸澤用筆反過來點了點其中有一個包裹的照片。


    「然後,你還誤認為收件人不會寫字,將她嘲諷了一下,一點印象也沒有嗎?」晏寒笙補充了一下。


    「奧……好像記得了,是個挺漂亮的姑娘,但是好像感覺有點傻傻的……」


    「咳……」


    周小東好像恍然大悟了起來,說了那麽一句話,高逸澤沒忍住的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傻傻的?


    嗬嗬嗬嗬……


    晏寒笙抿了抿唇,接著又開口了:「記得了?那你還記得你給她送去的包裹是誰寄來的嗎?這個包裹裏麵我就告訴你,裝的就是那個血粼粼的東西,收件人說,你打了她好久的電話,但是她一直都沒有接,也就是說,你拿著這個包裹在手上已經很久了,難道這個盒子裏麵有血滲出來,你都沒有發現嗎?」


    「我,沒有啊……」周小東的眼睛向別處瞟了一眼,然後眼珠子轉了一下,接著又咽了一下口水,才重新的看向了晏寒笙,並且深吸了一口氣。


    好像是在做什麽準備一樣。


    「別跟我撒謊,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眼神閃躲,咽口水,深唿吸,典型的想要撒謊,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晏寒笙說完,高逸澤有些驚訝的看向他,這是韓泠悅上身了嗎?


    晏寒笙知道他在看自己,也看了他一眼,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意思好像就是看我的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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