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沒聽清楚,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你,崢崢。”


    裴崢身體像木偶般僵住,緩慢又顫抖的轉過身,滿臉震驚的望著她,張了張口,喉嚨幹澀的可怕:“你說什麽?”


    沈魚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抬手揉了揉額角,搖頭道:“我每天表現的這麽明顯,你居然都看不出來。”


    “我說,我喜歡你。”


    少年噙著淚水的眼睛瀲灩動人,猶如天邊霞光般明豔。


    裴崢走近,如鐵般的手緊緊鉗住了她的雙肩,赤紅的眼瞳盯著她,眼底深處浮出許多情緒,更多的卻是要把眼前的人嵌入身體裏。


    熾烈般的感情幾欲爆發,他生生克製,抓著她肩膀的手收緊。


    無言的氣氛,讓沈魚心生害怕,青年的目光太過炙熱暗沉,她往後縮了縮,為自己的衝動感到一絲後悔。


    “你鬆開。”


    裴崢忍住親她的衝動,鬆開了手,垂眸遮掩住眼底的神色,輕聲道:“還難受嗎?”


    沈魚剛才並不難受,但現在就有點難受了,吐幹淨的胃部隱隱作痛,腦袋又昏又沉,想要睡覺。


    “我帶你迴去睡覺。”他手抬到半空中,又很快的收迴。


    沈魚見狀不樂意了,把他的手環住她的肩膀後,抬眸道:“你扶著我迴去,我腳軟了。”


    裴崢:“....”


    扶著懷裏身形並不嬌小的少年,裴崢如擂鼓般的心髒還未平複下來,喉嚨滾動了一下,抬腳往外走。


    這一切就像夢境一般,他都懷疑自己喝醉酒了,在做夢。


    來到宿舍裏後,其他人都走光了,他們都會去睡覺了,時間太晚了。


    沉銘也一樣,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沈魚並不想這樣就睡,她去洗了個澡,在裴崢的床上躺下。


    裴崢看著她像條泥鰍般鑽進他的被窩裏,眼眸暗了暗,匆匆的偏頭,低聲道:“你..你迴你床上睡吧。”


    沈魚蓋上被子,閉上眼睛,嘴角勾了勾道:“我們現在交....”


    往字還沒說出來,她的嘴就被青年緊緊捂住。


    對上麵色通紅的裴崢,隻見他著急又慌張的搖頭,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以後...以後別在外麵說這種話。”


    這關於少年的前程,同性戀並不是可以說出口的事。


    但他卻沒有這方便的意識,並不在乎一般。


    沈魚愣了一下,也明白他的意思,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過裴崢這麽可愛的一麵,沈魚還是第一次見到。


    慌張的模樣就像捧在手裏的倉鼠般可愛。


    裴崢鬆開了手,不再看她,走到衣櫃旁拿衣服洗澡。


    宿舍有些亂,桌上的蛋糕並沒有剩下多少,旁邊都是奶油的殘留、。


    他洗完澡出來整理了一下,把垃圾袋放到門外,等到明天阿姨收走。


    他走到床旁,望著床上毫無戒備躺著少年,心頭軟成一片。


    許久,他伸手掐了掐胳膊,疼意讓他腦袋清醒過來。


    不是夢。


    ...不是夢!


    //


    第二天早上。


    起來的沈魚發現宿舍已經幹幹淨淨了,地也拖了一遍,桌上也整頓了一下。


    她走下床,折好被子,去浴室洗漱完出來,看到裴崢走進來,手裏又提了早餐。


    黑發青年並沒有看她,放下早餐去了浴室洗澡。


    沈魚覺得好笑的是,他好像從昨晚跟她確定關係後,就沒再跟她對視過。


    他年齡比她還小一歲,會這樣也能理解。


    她坐下吃完早餐,他才從浴室裏出來。


    水汽彌漫,他麵色平靜的走到桌旁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吵醒了床上睡著的沉銘,他坐起身,捂著宿醉後的腦袋,看向四周。


    驚訝的道:“你們怎麽起得這麽早啊。”


    昨晚可是玩到了三四點鍾,現在還剛過八點,幾個小時就醒了。


    沈魚是因為有生理鍾醒的,裴崢有晨跑的習慣。


    “沉哥,我們宿舍就你最懶了。”她起身走到裴崢身旁,倚在桌邊,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沉銘倒頭就睡,“行行行,我最懶。”懶人現在要睡覺了,可不像他們這麽厲害。


    這邊,裴崢吹風機的動作一頓,餘光斜了她一眼,低聲問:“怎麽了?”


    沈魚對他笑了笑,笑容沐浴在陽光下,清澈純粹,不夾雜任何惡意,“崢崢,下午我可能要迴家裏一趟了。”


    裴崢沒關吹風機,還在響著,目光透過垂落在眼前的黑發看向她,問:“去多久?”


    沈魚道:“一個禮拜吧。”


    一個禮拜後,就要錄製下一周的排名淘汰了。又一個月的選歌練習表演。


    裴崢嗯了聲,繼續吹著頭發。


    沈魚扯了扯嘴角,伸手握住他拿吹風機的手,卻看到他很快掙脫出來,還往後退了一步,與她距離拉遠。


    沈魚咬著牙,看著他這舉動:“....”


    裴崢關了吹風機,低低的跟她說了句別鬧。


    沈魚:“我沒鬧。”


    裴崢放下吹風機嗯了聲。


    像是安撫幾歲的小孩一樣,把她都氣笑了。


    她都要走一個禮拜了,他們還剛剛開始,青年都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


    也沒問她為什麽迴家...


    悶騷的男人最恐怖了。


    沈魚轉身把收拾好的背包背上,戴上口罩帽子走出了宿舍。


    門關上。


    沉銘聽到聲音醒了過來,睜著眼睛往門口看,撓了撓淩亂的頭發,問:“他去哪啊?”


    裴崢語氣淡淡的迴了句:“迴家。”


    沉銘看他臉色怪怪的,一時不知道哪裏怪,也不去想了,躺迴床上道:“肯定是冬樂的爺爺叫他迴去的,他家管他管的挺嚴的。不過冬樂很快就會迴來的,他們家管不住他。”


    裴崢還不了解沈冬樂的事,不由問:“他家管的很嚴嗎?”


    沉銘談到這處有了興致,坐起身,看著他點頭:“他爺爺從軍的,聽說退休前軍銜還很高,冬樂是軍二代,他爺爺其實很寵他的,家裏就這麽一個獨子,放他來這個圈也是因為冬樂不吃不喝好幾天,才讓爺爺鬆了口。”


    “我也就知道這些,冬樂那家夥什麽心思都沒有,跟人玩熟了什麽都說。”


    他無奈的笑了笑,也是因為裴崢對沈冬樂好,他才跟他說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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